裴予问他什么角色,郁清就说那种比较勾人的啊,现在很流行钓系美人。
郁清总是会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很多话,裴予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没有给予他回应。
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双眼睛在他这里究竟是多么的干净,又是多么的勾人。
时常在午夜梦回间,叫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也让他生出无尽的妄念。
更何况后来郁清进步神速,无论什么神韵他都能一比一复刻。
裴予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本想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口水压一压,但还没动,就又想起自己面前放着的是温水。
一杯温水入腹,怕是能化作酒精。
而这边郁清真的好想问裴予为什么亲他,可是现在还有外人在场,服务员就候在旁边。
他想要不找个借口支开服务员,但还没想到法子,裴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径直接起,低沉的应了两声:“你先开好车里的空调。”
等他挂了电话,郁清抿了抿唇:“你有事吗?”
“工作。”裴予已经起身:“送你?”
这时候要还让裴予送他,待会郁清回到片场拍戏,就不是不够任性了,怕是直接眉眼含春,所以郁清试探着拒绝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裴予提出要送他的话,裴予也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
郁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主要是林姐就在地下停车场等我。”
裴予不置可否:“一起走吧。”
郁清也跟着起身,又看裴予让服务员将他还没动的点心给他打包带走,他只跟着裴予,裴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全程脑袋都有点晕乎,等到了地下停车场,裴予将拎着的袋子递给他,郁清才勉强回了点神。
地下停车场有点味道,郁清的嗅觉很灵敏,他戴着口罩都能闻到。
他其实不太爱这个味,但他却想要在这多留一会儿。
因为他想问裴予一句。
郁清攥着手里的袋子,鼓起了勇气看向裴予,但话还没出口,就见裴予忽然掏出了震动的手机看了眼,还皱了下眉。
他鲜少因为郁清以外的事情拧眉头,这让郁清不由得一个咯噔,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出什么事了吗?”
裴予将手机放好,不让郁清去看:“没事。”
他还是伸手将郁清刚刚在电梯里无意识抓乱的头发捋顺了:“别担心。”
他手心的温度比以前要烫,传递过来的时候让郁清有点想蹭一下,但刚丢了一次脸,这次郁清就忍住了。
为了让他不去在意他手机上的内容,裴予又问:“十月生日,想去哪过?”
郁清还没有满二十,实岁是十九,十月的生日一过,就到二十岁了。
裴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郁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二月初的时候裴予刚满了二十九。
裴予…会不会根本不知道男的和男的也可以互相喜欢啊?!
郁清想起了以往的种种,从不打游戏的裴予,看电视也只看财经新闻的裴予,电脑上只有办公软件的裴予,微信从来不发朋友圈和表情的裴予……
郁清觉得很有可能,并且感到有点头秃:“……就,随便吧。”
他郁闷道:“你会陪我过就好啦。”
裴予应了声,郁清又失落的挥挥手:“那我走啦。”
他说完,也不等裴予说什么,就往林姐那边走去。
郁清才迈出两步,裴予就忽然喊住了他:“小小。”
郁清一顿,心跳到底还是背叛了他,控制得他忍不住回头去看裴予,还是想要讲那个问题问出口。
可裴予却先他一步说:“你才十九。”
十九岁,见识过的人和事都太少。
郁清怔愣了片刻,裴予又说:“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郁清居然听懂了裴予的潜台词——
他希望他想清楚了再开口。
郁清恍恍惚惚的上了公司配给他的车,察觉到他的状态有点不对,林姐不由得问了句:“郁清?怎么了吗?”
郁清把脸埋进自己掌心里,深吸了口气:“没事。”
不过一瞬间,他就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维持好了以往的样子:“走吧,我找到严导要的感觉了。”
林姐也没多问,只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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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上车后第一句话就是:“空调打到最低。”
司机默默照做,坐在副驾驶的董钺忍不住回头看了裴予一眼:“裴总,我刚看到郁清了,你们怎么了?”
裴予未语,只是偏头看着墨色的车窗映出自己的一点模糊的影子。
董钺也没指望裴予能回答。
裴予不喜欢旁人知道关于郁清的太多事。
董钺只汇报道:“有个跨国会议申请,我调整了一下时间,将欢家的季度报告推迟到了晚上六点,半小时后开跨国会议……”
裴予径直打断:“推了。”
董钺一愣:“您要去找郁清吗?”
裴予将视线转回来,方才快要压不住的妄想在过低的空调里全部冻结,他的眼底更是冷沉了一片:“先去一趟警局。”
董钺瞪大了眼睛,司机都有点紧张了起来。
董钺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裴予倒没瞒着:“郑郝在牢里实名举报我。”
董钺听到这话倒是放心了点:“……这人真不能直接掐掉吗?太恶心人了。”
话是这样说的,董钺还是帮裴予将之后的工作全部推迟。
司机也开车向着警局而去。
当车停到警局门口时,董钺看了裴予一眼:“裴总,要不我下去处理?”
裴予摇头,径直打开了车门,董钺也跟着下车。
裴予出示了一下自己收到的短信,就有警员将他们带进了一个茶水间:“别紧张,我们就是询问一下。”
警员和善的笑了笑:“郑郝在牢里实名举报裴先生,说裴先生利用合同,骗取他外甥一家的公司…我们也的确查到八年前,裴先生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郁沣夫妇名下的几家公司,裴先生,不知道我们查到的是不是真的?”
裴予颔首,没有否认自己的收购。
警员又说:“那么我可以向你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吗?郁沣夫妇遭遇意外后…你是怎么做到在一周内以低出市值百倍的价格收购这几家公司的?”
裴予未答,董钺叹了口气:“那几家公司,当时都是空壳了。”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这边可以配合出示当时的财务报告,其实郁沣先生如果没有出事的话,会在半个月后向法院申请破产。”
警员有些意外:“据我所知,裴先生和董先生都不是星城人,怎么对郁沣先生名下的公司这么了解?”
董钺:“因为当时裴氏已经准备投一笔资金给郁沣先生,帮助其度过公司的难关,但那个时候裴总根基未稳,为了证明郁沣先生名下的几家公司还有价值,我们花费了一点时间,在终于得到了董事会的点头后,我们本来是想第一时间援助郁沣先生的,只是可惜……”
董钺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完。
因为他知道,这始终是裴予心中的一根刺。
也正是因为这样,裴予才会在处理好郁家的事情后,将刀毫不犹豫的转向了裴氏的董事会,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把整个裴氏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样,就算是他要把整个裴氏送给郁清,都不会有人说二话。
因为他是绝对的掌权人,再也没人能够驳回他的任何意见。
警员点点头:“可是董先生,裴先生和郁沣先生究竟有什么样的渊源,裴先生居然可以为郁沣先生做到这个地步?”
董钺没替裴予再开口了,他看向裴予,裴予坐在有些老旧开裂的皮质沙发上,腰杆笔直,姿态随意:“郁叔一家救过我的命。”
警员“哦?”了声:“裴先生以前来过星城?”
裴予:“我在这长大。”
警员没有太过怀疑裴予这话,裴予以前是黑户,这点在系统里留有记录,直到他八岁时,他才上了裴家的户口,说是领养的小孩。
郑郝实名举报后,他们自然是做了一番调查的,对于裴予幼时空白的八年也很清楚:“好,我大概了解到了。这边还需要裴先生和董先生配合一下将郁沣先生名下那几家公司八年前的财务报表和裴氏投资郁沣先生的策划案以及合同复印件给到我们,可以吗?”
董钺毫不犹豫的就点头了。
裴予不是一般的商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都不可能对裴予做什么,甚至这样的询问,如果裴予以工作繁忙拒绝,他们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花点时间去查去盯,但裴予配合的话,也让他们松了口气,态度便更加好了点。
毕竟……
他们这些经侦警察,都听过裴予的名字。
都知道裴予也做了很多的慈善事业,并且还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所以警员的笑意真实了几分,也冲董钺伸出了手:“多谢裴先生和董先生的配合了,一经确认,我们会将文件全部退回到你们手里。”
董钺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也辛苦你们了,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我们一定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