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经还完,方才他说的话也全程录音,到时找个适当的机会发给记者就行,哪怕时家不肯承认,说是记者捕风捉影,好歹也能够让这件事暂时在大众记忆中存在片刻。
后面对应他爆出时家做的事时,自然会有热心的吃瓜网友来当大侦探深追到这件事上。
那个时候,妈妈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摆脱时德明的名字了。
时谦见他要走,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时怀手腕。
“小怀……”
经过刚才,时谦当然不会再心存侥幸,认为时怀回家已经是原谅他们了。
这明明是来和时家断绝关系的。
可理亏的是他们,他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责怪时怀,只能够卑微地说:“能留下来吃一顿饭吗?”
“一顿就行。”
时谦坚信,哪怕他们伤透了小怀的心,只要时间够久,就能模糊记忆,血浓于水,他们还是会有团聚的一天,而这天到来的快慢,取决于他们的献殷勤。
小怀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他们自觉将姿态摆低,总能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可时谦不知道,这是已经重生了的时怀,比他这个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人对他们做的事,更加深刻的时怀。
哪怕上一世,被赶出去那一年的某一个瞬间,他和时德明打给时怀一个电话,嘘寒问暖过一句,苦口婆心的说过一句“回家吧,我们很想你”,一家人都不会有今天这个地步。
而现在,时怀深知上一世的结局,又了解到母亲的死因后,他们之间浓于水的亲情线,也早已经不堪一击,直接断裂了。
时怀脸色冰冷,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手,头也没回。
“不了,有人等我回家吃饭。”
时怀直直走到门口,对于那辆带他过来的黑车视而不见,错身路过了黑车。
时德明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连连从客厅饭桌出来,期间还因为着急被红木椅给绊了一下。
“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
而离开的时怀,脚步越来越快,身影越缩越小,没回头,可声音却依旧洪亮。
“这里不是!!”
时德明还想追上去,却被时谦拦住。
时德明看着他,气急败坏:“你干什么!”
时谦摇摇头,心里不好受却又冷静地说:“让他去吧,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莫伦的事了。”
时德明眼睛瞪大,承受不住这个消息般接连后退:“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时谦远远看着时怀走过的路,神色黯然道:“不清楚,猜测而已,不过这个猜测有九成的把握。”
“否则,小怀怎么会如此坚定的拒绝我们。”幽幽的声音说完,他就转身回屋了。
时谦跟时怀相处这么久,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已经隐隐有推测了,而时怀刚才的那一系列的举动,都在告诉他,他猜得没错。
时怀,很有可能知道了莫伦的存在。
至于他知不知道艾尔西的事,又知不知道其中他和时德明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时谦也不清楚,他只祈祷别那么快知道。
纸包不住火,他只想着,在时怀知道之前,能够尽快取得原谅。
否则,以他对时怀的了解,很有可能到他死都不会原谅他们。
时德明才知道这个消息,吓得有些神魂不属。
当年的事……难道要重见天日了吗?
……
时怀是走着回家的,时家离他们的小屋很远很远。
他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家。
时怀有些疲惫的放好行李箱,准备掏出钥匙进门,这门却像是跟他有心灵感应一般,从里面打开来。
时怀抬头,和出来丢垃圾的顾经闲对上眼。
顾经闲惊讶的看着已经有了倦意的时怀,将绑好的垃圾袋先放门口,一手拉过了行李箱,面带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吗?”
时怀很累,他坐在沙发上,跟顾经闲说在时家做的事。
顾经闲听着,沉默了。
“其实这样也好,你也早已经受够了时家,趁着这一次说清楚就好。”顾经闲安慰着他。
他知道,时怀这幅倦怠的感觉,是因为心里难受。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出轨呢?”时怀慢慢爬进了顾经闲怀里,玩着他衣服上的黑色绳子。
“难道那种低俗的快乐,真的能够让人为此不惜放弃家庭吗?”
时怀又因为回想起艾尔西的事难受了。
他的言语里透满了对时德明所作所为的厌恶。
“偏偏出轨不违法,谁都拿这种人没办法,想胡作非为就胡作非为。”
“好笑的是,别的出轨案例中,似乎都是在责怪受害者。”
“不过是因为道德底线低罢了。”顾经闲轻揉时怀紧皱的眉毛,帮他慢慢舒展开,随后又将脸贴过去。
时怀笑了下,没再说这个事,反而转了个身,以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了顾经闲的怀里,伸出手让顾经闲帮他按摩。
顾经闲会意,握住他的手,耐心又温柔地帮他一根一根指节的按摩过去。
时怀垂下眼,安静得不行,默默享受着此时此刻顾经闲帮他按摩手的服务。
“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了,你的服务,我可不给钱哦。”时怀黑溜溜的杏眼转了一下,狡黠道。
顾经闲好笑问:“你钱呢?”
时怀:“我余额一共一百二十万零一元七毛,一百二十万拿去还债了,我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徒步回来的。”
他刚刚拖行李箱拖了整整三个小时,重得要死,手都酸了。
于是,他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将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免费的服务。”
那个表情,老白嫖怪了。
顾经闲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心疼:“叫我转你钱啊。”
“还有,这不叫免费服务,叫延时收费服务。”顾经闲的脸低下来,定定地看着时怀瞪圆的一双眼,“以后我再从别的地方收费。”
后面那句话,顾经闲几乎使用气音说出来的,说话时,嘴巴开开合合的风都徐徐扑到了时怀的面上,时怀莫名有种燥热感,耳朵轮廓迅速发红。
“嘶,等一下,我的花甲!”
顾经闲突然坐起来,给时怀的眼睛上送上一个巨响的亲亲:“等会儿再抱你,花甲要糊了!”
这回轮到时怀哭笑不得看着顾经闲急匆匆往厨房奔的身影了。
……
何康阳做了简单的辣椒焖肉拌豆腐,红烧茄子和一碗素汤,看上去相当简单。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手机的视频。
这条视频里面赫然是介绍美短猫和狸花猫的区别的内容。
他看了好几次,甚至有的难以记住的地方,还用笔记了下来,再仔细对照自己找出来的两猫照片。
终于,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悟到了这两种猫的区别。
他退出视频,打开电视开始看了起来。
眼睛不时看向已经息了屏幕的手机。
饭都吃完了,菜也已经凉透,黑了的手机也没有亮。
没人来信息。
何康阳又换了好几个台,电视上的光打在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
菜汁都已经凝固,何康阳才起来去洗碗。
他带上了手机去厨房。
在他洗到第二个盘子时,手机传来很大声的一声“滴滴——”。
何康阳完全没有被吓到,反而很快弄干净手,打开手机。
然而发消息来的,是莫比。
何康阳倍感无聊的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洗碗。
莫比那边见他一直没回消息,便打电话过来。
何康阳无奈,只好接了起来。
手机夹在了肩膀和脑袋处。
他一边接,一边洗碗。
“什么事?”
“那个何奕南似乎还有一个月出院,你套到了多少时怀的消息?”
何康阳洗碗的手顿了下。
莫比似乎有些急,追问道:“你不会这一个月什么都没问到吧?”
“问到了一点。”
“是什么?”
“时怀那边,似乎不止何家在帮他。”
“什么!”莫比大惊失色道,坐都坐不住了,“还有谁,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他这个人对何奕南口风都紧的很。”
“草,真他妈难搞。”莫比头疼的锤了锤额头,“算了,这条线我去跟,你继续套消息。”
何康阳低下眼:“知道了。”
莫比很快掐断了电话。
何康阳收起手机。
不过这一晚,他一直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临睡前,他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一个聊天框内的记录。
一双极其神似时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绿色框的话。
【这可是我的收藏,你得多看几次,等会儿我再来考考你。】
何康阳息屏,翻了个身。
“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十一点更撤了,俺做不到_(:з」∠)_
今天来的很迟,因为今天吃鸡爪了……拉了一晚上肚子。
坐两分钟,去厕所十分钟,感觉今晚好漫长。
(可我还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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