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点点头。
“这些事,我都会……告诉你,会教你,”沈程略略停顿,最后说:“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程没再继续多说,怕知乐继续问,今晚当真不能好好睡了……他伸手将知乐脑袋强制按进枕头里,而后将被子拉起,蒙住他整个头部,包括眼睛。
“最后说一遍:睡觉。不睡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终于清静了。
知乐蒙着被子,不动如斯。
沈程不易察觉的吁一口气,过得片刻,再次躺下。
“哥哥,还有一件事。”
几分钟后,知乐从被子里小心探出脑袋。
“不那个,但可以,亲你一下吗?”
说完也不待沈程回应,就倾身,极快的靠近沈程,亲上沈程的嘴唇。
如蜻蜓点水。
啵的一声。
嘿嘿嘿,知乐咂咂嘴,带着一种他也许无法言语表达,但面上完全显露出来的“总算没白折腾”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睡去。
沈程却难以入眠。
第55章 五十五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神明即将安眠,人类的城市中却仍有无数失眠者。
今晚,沈程是其中之一。
知乐裹着被子,已无牵无挂的睡去。睡着睡着,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找到一旁熟悉的身体,手脚攀上去。
沈程第三次将人推开后,忍无可忍坐起,朦胧灯光里,转头注视知乐,知乐睡的香甜,无知无觉。
沈程静坐片刻,身上一层薄汗,不能忍受,遂起身,下床,进入洗浴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沈程一手撑在墙壁上,任由冷水流过他年轻的身体,他身体线条流畅结实,皮肤健康白皙,肩宽腿长,腹部与手臂上的肌肉恰到好处,此刻在水流的冲刷下,呈现出力量与光泽的视觉感。
半晌后,身体里的火稍稍平息,沈程吁一口气。
今天对知乐来说充满冲击与刺激,沈程又何尝不是。
二十几岁,正血气方刚的年纪。沈程并不算重|欲,国外环境开放,诱惑无处不在,但一个人若能轻易得到某样东西,想要时毫不费力,也就变得没那么稀罕和迫切。沈程又一向自制自律,这方面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然而这信心,即将被摧毁。
以前跟知乐躺在一起时,尚能无动于衷,冷静面对。而如今心思不一样了,所有的克制与自控都即将面临崩塌。
同床共枕,知乐任何一个单纯的肢体碰触都像带着火苗,灼烧着他傲人的理智。本就忍的辛苦,知乐今天却又上演一出“投怀送抱”戏码,简直火上浇油。
沈程摸摸嘴唇,那温润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惊喜来的太快,根本还未来得及感受。这让沈程忽然想起两人初见时,那个不期然的吻,也是同样的快速,同样的生涩,一看便知没有什么经验。
想到这里,沈程的嘴角翘起来。
水声停,沈程擦干身体与头发,另换了身睡衣,赤脚回到卧室,重新躺上床。
已是凌晨三点。
知乐睡的香甜,被子搭在腰际,露出薄而白皙的肩膀,眉头舒展,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沈程静静注视着知乐眉眼。
他并没有捉弄人,吊人胃口的趣味,但见知乐绞尽脑汁讨他欢心的模样,却又实在无法叫停——那似一枚糖果,让他每一天都心情愉悦。
时至今日,沈程再无法回避自己的心意,这个小傻子已彻底攻略他内心的城堡。如今知乐对于沈程,再非从前可比,非他人可比。
也正因如此,不能不明不白的将人占有。
“……你是不是,不行啊。”
沈程眸色深沉,微微用力捏了下知乐鼻子,有人傻,却很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程将手机设置闹钟,继而打开一条信息,里面显示某医院发来的相关报告与消息。
江善原术后恢复良好,不出意外,预计一个月后即将出院。
一个月,并不算太长。可以等。
沈程将灯光调至最暗,闭上双眼。
几分钟后,知乐无意识的动一动,滚过来,习惯性的开始往沈程身上扒。沈程毫不留情将他推开,下一刻,那躯体再度靠上来,像一只黏人的猫,无论如何甩不掉,甚至企图拉开沈程的被子,钻进去。
这么来回推拉几次,刚刚凉下去的身体似又开始隐隐燥热。
“……干嘛。”知乐睡梦中被踢开,不满的喃喃。
朦胧的光线中,沈程双目凝视虚空,面上是外人面前绝不会露出来的生无可恋的表情,生平第一次大半夜很想骂人,又怕吵醒了知乐,只好生生忍着。
知乐手臂揽住沈程脖子,一只腿架在沈程大腿,终于找到了熟悉而舒心的姿势,满意的安静下来,呼吸绵长。
沈程长吁一口气,缓慢调整呼吸,神情疲惫而无奈,片刻后,靠向知乐,脑袋挨着脑袋,闭上眼睛。
“乐仔,你语音怎么打不通?”
翌日,方木打来电话,在电话中疑惑道:“你是不是把我删了?”
“没有啊。”知乐同样的疑惑,他翻开微信,赫然发现与方木的对话框消失了,明明前天才聊过天。两人在这方面都是白痴,知乐只会一些简单操作,方木虽然时常抱着手机,却也不太研究这些,两人嘀咕折腾了一会儿,搞不明白,决定暂且不管。
“小电影看的如何了?”方木睡足了,仍有些懒洋洋的。
“啊,没看完,”知乐老实回答,并告诉方木,整个U盘都被没收了。
“没收?”方木惊讶道:“什么情况?你被抓到现场?这么快?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问题……知乐慢慢道:“对,没收了,然后……”
“等等等等,明天周末秦越约了沈程去马场赛马,你一起来,到时见面我们再详说。”
“好。”
晚上沈程回来,果然告诉知乐明天带他去骑马。
于是第二天,知乐跟着沈程,来到本市的马术俱乐部。
“乐仔。”
“木头。”
知乐与方木一晃好几天没见,方木工作结束,一身轻松,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没睡醒的模样,搭着知乐的肩膀,摇摇晃晃上车,两人挨着坐一排。
沈程与秦越坐在前排,跟俱乐部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四人一起提前吃了点东西,由工作人员送往至马场。
这是本市最大的马术俱乐部,其名下的马场占地上千坪,全国闻名。秦越从国外弄来两匹名种马,养在此处。
今天周末,除了沈程一行人,还有其他身影。
“知乐。”
知乐看见两个熟悉面孔,竟碰上沈明与周静,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几位男女。不用介绍,沈程那张与沈明一模一样的面容就是最好的名片,于是众人纷纷朝沈程打招呼。
外界都传沈家两兄弟不和,真正商界中人却知,沈明与沈程分管城北城南两部,势均力敌,各领风骚,但实际沈氏核心业务并未分家,仍为共同体,为共同利益和目标奋进,并不存在他人想象中的兄弟阖墙,争权夺利之事。
如今兄弟俩同场,只见兄友弟恭,沈明笑眯眯为沈程与众人相互介绍,沈程点头示意,握手寒暄。
“知乐,方木,你们先去喝点饮料。”沈明说。
秦越在本市混迹多年,众人大多认识他,也知道他身边的方木向来清冷孤傲,不太将他人放在眼里,如今却与一个陌生少年颇为亲热……那少年是沈程带来的,莫非是沈程那位传说中的定亲对象?
圈中都知沈程被迫定亲,没人将这件事当真,但最近却又传出其他声音,不知是他们假戏真做,还是原本传言有误,据说沈程对那定亲对象很不一般……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多看一眼知乐,也不知究竟如何个不一般。
沈明沈程,包括秦越,却都似乎没有向众人介绍知乐和方木的意思,仿佛并不需要向无关人等介绍。
知乐现在面对陌生人,已全然不复当初的害怕,唯余点不伤大雅的小局促和小紧张。尤其今天好多认识的人,更不必担心。
沈程对他点头示意,知乐便对刚出声叫他的周静笑笑,然后跟方木走开,到一旁去喝东西。
“等等我。”
走出一段,身后传来声音,周静追上来,笑道:“我跟你们一起。”
今天周末,并非正式工作事宜,大家都以娱乐为主,周静不用时刻陪着,便脱身出来。
“我们去那边看台,免得晒。”
方木显然与周静认识,彼此点点头,而后三人一起,来到马场边的一栋凉亭式小楼。
小楼为观景台,视野开阔,整个马场赛道尽在眼底。凉亭内开了充足凉气,阵阵冷风从头顶屋盖上四面八方吹来,清凉怡人。
“这里视野最佳。”周静说:“等会儿他们要赛马,你们两玩儿么?”方木懒懒摆手,敬谢不敏。知乐也摇摇头,沈程来前已告诉过他,赛马需要专业技术,以后想学可以教他,现在不可以上赛道。沈程说,等他们赛完,便带知乐跑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