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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友弟恭 完结+番外 (抵风)


  可他妈还是走了,带走了家里所有能带走的,唯一回来看他的那一次,拎着一兜葡萄,还拿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爸妈让他进屋,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心平气的坐在一起聊天,他妈捧着他爸递给她的茶叶水,她笑得很自由,很洒脱,他爸手里夹着他妈给他买的细烟,袅袅青雾里,他笑得很憨厚。
  他当时以为他们和好了,他在卧室门缝的里侧偷窥,跳动的心脏在狂喜。
  当他妈拿着签好了字的文件离开时,他兴奋的冲出去抱她,他想让她明天送他去上学。
  他妈眼里突然就涌上了泪,她抱着他亲了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问他妈怎么了,她妈搂紧了他,跟他说对不起,她现在有点急事儿要出门一趟,等她回来了,再来送他上学。
  他妈哭的让他很害怕,他也想哭,但他不是个爱哭的人,他习惯去摆出一副懂事的笑脸,替他妈擦干了眼泪。
  没关系啊,他在心里说,没什么好抱歉的。
  明天不能送,后天送也可以啊,后天不行,还有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啊……
  可后来很多个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他都在深夜躲在被子里哭。
  骗谁呢?
  他可拿过青少年儿童作文比赛特等奖。
  骗谁呢?
  他可是会用讲一口流利英语的小孩儿。
  骗谁呢?
  他可是年级第一,他什么不知道啊?
  他妈追求自己的梦想去了,他爸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年轻时候喜欢过的女人,两个因为结婚凑在一起的人,最终也因为婚姻分开了。
  他想说点什么,他知道他很聪明,也许他说点什么,就能挽回一些。
  可没人会听一个七岁的小孩儿说什么,所以后来,他也就不打算再苛求大人的尊重。
  他怨的,他就尽情怨,他恨的,他就尽情恨。
  既然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他就不必学会理解和善良。
  沈轻问他凭什么。
  凭什么?
  不凭什么。
  他知道沈轻也很惨,沈轻家原来在乡下,没他镇上的家里富裕,沈轻的父亲是个常年在外挖煤的矿工,沈轻长到八岁,连他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就接到了他父亲和一群矿工被埋在煤矿底下的窒息而死的消息。听说当时沈轻他妈带他去领尸首,沈轻连哪个是他爸都没认出来。
  沈轻他妈当时绝望的给了他一巴掌,无知的小孩儿被扇进了布满煤渣的臭水沟里,脸上的红巴掌印触目惊心。
  沈轻没吭一声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脏臭的泥水从头流到脚,他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妈跪在一块儿凸起的白布前嚎啕大哭,然后默声走过去,跪在了她的旁边,没掉一滴泪。
  不管那人对他有多憧憬,对平泷镇又有多憧憬,江箫都觉得,那个新进家的白瘦小男孩,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这样一个人,收了他爸的红包,穿上了他的旧衣服,占了他隔壁空房的位置,还入了城市的户口,进了城里的学校,成天散漫懒惰无所事事,还能在年级前二百稳居不掉,一声“哥”执拗了十年,就诚心跟他过不去,他还想反问沈轻,你又凭什么?
  凭什么总靠他那么近?不知道他烦他?
  凭什么一个劲儿的在背后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他?真当他是傻子?
  凭什么他一个带把儿的男的,还特么跟那些女生一样给他写情书?
  凭什么?
  既然是个没情没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为什么就非跟他杠上了?
  他想不明白。
  沈轻在家里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他自然也不会主动问他,沈轻那副散漫无谓的样子他见了之后,就只想揍他。
  于是他就在夜里去看他睡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看他,大概是沈轻在他后面跟久了,他的余光只能扫到他低垂的帽檐,却始终看不见他的正脸。
  每月他只回一次家,沈轻的房门不会上锁,他会进去他的卧室,站在他的床前,细细的打量他。
  月辉透窗斜照进屋,打在熟睡人的脸上,柔和的银色光晕在他鼻梁上浮动,朦胧婆娑,好似一层轻薄的云雾,曳曳飘摇,让他忍不住凑近,去轻嗅那层云雾底下的味道。
  沈轻身上,有股清香的竹叶气息,明明就是用的普通的沐浴露,擦在了他的身上,就生了不一样的香。
  他爱闻那种香,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就上了瘾。
  他开始烦躁在学校里漫长的住宿生活,他听不进去课,做不下去题,每周阿姨来看他,他都强忍住提出跟她回家的冲动,忍住想要去看沈轻的冲动,自己跑去被学校封闭的体育楼天台上,一瓶瓶的仰着脖子喝酒。
  天台顶上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张臂拥向薄红霞光下的落日,衣摆被风吹的掀起,摩擦着他燥热灼烧的皮肤,按捺着澎湃不能自抑的心脏,酒精也在刺激着他的大脑,他需要变得亢奋起来,他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来替换掉记忆里的味道。
  可这些远远不够!
  不够冲掉那犹如万蚁噬髓般的毒瘾!
  他还是想他。
  他想他的细润皮肤里散发的香味,想他酣睡时卷翘长密的黑睫,他想他浅淡均匀的呼吸的声音,更想他柔软润红的嘴唇。
  他想用牙齿,咬破他粉嫩的唇皮,挑开他紧抿的唇线,狠狠吸吮他舌尖的血。
  沈轻在睡着之后也那么可憎,他给他下了蛊。
  他一度觉得自己疯了。
  于是他接着去天台,去吹风和感冒,去喝酒和深醉,猩红的双眼盯着天边的太阳,他渴望唤醒曾经那个憎恶沈轻的自己!他讨厌自己越来越在意他!更恶心自己在半夜里那种时候,幻想对象的身份是个男的!
  而那个男的,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一个爸,一个妈,一个家里的,他瞧不上的,弟弟!
  但发了疯的思念让他几乎做不了自己,他一回到了家,还是忍不住去沈轻的屋里,去看他,打量他,亲近他。
  他靠近沈轻的床侧,一步又一步。
  他俯身去嗅他的味道,一低再低。
  沈轻不是变态,他才是。
  他喜欢上了一个他憎恶的人,他喜欢上了他弟弟。
  越是靠近,越是上瘾,他逐渐疯魔,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他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轻轻去勾他的手指,低头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无人知晓的静夜里,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却又病态的格外珍惜每一个触碰床上酣睡之人的瞬间,然后在心里无情嘲讽着自己这有违人道的禁忌之恋。
  每个人都是个矛盾体,就像善恶交织,爱和恨也纠缠不清。
  临上大学前,他接受了沈轻的母亲,从最初的无视,然后到“诶”,又后来到“你”,再后来到“阿姨”,他这次叫了她一声妈。
  女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也开始对沈轻不那么冷淡,给家里打电话,也偶尔会把话题引到沈轻的身上,然后他爸妈就会把电话递给沈轻,对他们兄弟俩日渐愈合的关系乐见其成。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照顾正在上高三的沈轻的情绪,包括某个当事人。
  想什么呢?
  沈轻成天散漫的跟个什么似的,还用得着他照顾?
  他只是很想那个人,很想很想。
  想得天天湿床。
  然后就是一场意料之外的醉酒,他把那日思夜想的人给招来了。
  摔下床的那一刻,他的大脑是空白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命运给他开的灰色玩笑?
  还是老天爷恶意的撮合?
  等疼痛遍及了全身,他才缓过劲儿来。
  接着就是要命的、心脏快要挣脱出胸膛的、发了狂的欢喜。
  他很难用只言片语来形容当时复杂的心情,他是个有私心有感情的人,有些事,有些度,他无法不受自己的情绪影响,去真正的完全把控好。
  沈轻不说话,他就不由自主的主动去搭话;沈轻说话气他,他又忍不住发火想把人逼走,想着早和他断个一干二净早清净;沈轻给他买奶茶哄他,他心底蜜意甜浓,情不自禁的假想这人已经当了他的谁谁谁;沈轻厚颜无耻又开始跟踪他,他心里一边骂着白痴蠢货,一边又无端暗喜。
  江箫觉得自己就是个矫情的贱人,舍不得放手,又害怕抓牢,想着止步于兄弟的界限,却又总在贪恋对方美好时更进一步,敌退我进时爽,敌进我退时怒,孙子兵法有没有教过,人在情场上该如何厮杀?
  他第一回 ,没经验,焦躁且恐惧。
  棋局已开,他不能不走,却又怕走错。
  不过在情场上厮杀,好像不能看孙子兵法,要看爱情三十六计?
  但不论是什么样的秘籍,他一计都没法儿去算计。


第九章
  一斤白酒,江箫和程科一人五两,啤酒当了水灌,最后一个红脸坐着,一个油脸趴着。
  酒劲儿上来了,江箫也有点头晕,他靠在座位上阖眼歇了会儿,快九点才勉强站起了身,架着醉成烂泥的程科,把人送回隔壁A大,扔到了校门口的门卫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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