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跟你一家。”白绩一通背刺,被揶揄的大仇得报。
“...白雀儿。”齐项狞然,准备泼他。
白绩又忽然按住他的手,借齐项的背挡水,笑道,“我们一国的,齐项,别泼我。”
齐项盯他两颊被热气蒸出的酡红,还有泡软了的眉眼,只能认栽地嘀咕,“不讲道理。”还是帮着白绩挡水。
此时,只有季北升受伤的世界形成。
季北升被欺负狠了,本身体力也差些,边喘边往梁逢秋身上扑,既是要挟也是招安,“梁逢秋,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帮你出道了!”
梁逢秋拦腰把他抱到身后,挡住大部分攻击,无奈道,“行,我跟你一派。”
那头梁逢秋主攻,季北升独狼式袭击,自己找机会扎猛子,浪花一次比一次大。
混乱间,一波浪不给一点反应时间的扑到白绩脸上,水花溅到眼睛里,他甩开头去躲,池子底鹅软石很滑,他一脚踩空后身子失重地往后跌。
不至于受伤,但一定得呛水。
白绩屏住呼吸,“啧,行不行啊。”撞入一个滚热的怀抱,齐项的手臂有力地环在他腰,稳稳地扶住他,齐项五指有力,掐着白绩侧腰最敏感的点,腰窝的那处“宽恕”。
一股直窜天灵盖的酥麻,白绩直接挺直腰板站在原地。
“别愣着被打,回击。”
*
2V2的混战还是以白绩和齐项的失败告终,毕竟对面两个疯起来大海都不够他们扑腾。
闹完,四个人进入贤者状态,软瘫在温泉里,让泉水包裹全身席卷走所有的疲惫,疏松着筋骨,白绩出了汗,打闹完整个人像进了水的棉花糖,化开了,坐着坐着就往下滑。
齐项以为他又踩空了,把他拎起来,低声问:“你是不是站不住也坐不住?”,
说完手却没收回来,只搂着,不像话。
“啧。”
白绩光眼神凶,笨嘴拙舌说不出所以然,就算摆出烦躁的样子,也没说服力,他泡地像醉虾。
对面两个人在前言不搭后语的吹牛,而他这边,被泉水与青石掩盖的角落,他们没有缘由地贴着,自己被人半抱在怀里。
白绩的头皮又发麻了,气血全部往脸上涌。
他心说这个温泉真得劲,也太热了。
至于他为什么让人娘们唧唧地搂着,大概是...安全第一位,他好像真的腿软。
白绩半张脸泡在水里,在水下面吐泡泡,梗着脖子,连余光都不敢往齐项偏移。
“啊!”季北升突如其来的舒坦的叹气终结了寂静,驱散暧昧,“哥,白哥,聊天啊?”
齐项像醒神般骤然收回手,白绩也一秒钟把自己弹开,游到另一边一个人贴墙坐下。
一通没营养的闲聊。
季北升嚷嚷:“不泡了,睡觉,明天上山滑雪呢,别给我肌肉泡软了。”
梁逢秋:“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上过学的人能说出的话。”
“回去睡吧,累了。”白绩说,顺便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猛地哆嗦一下。
水很热,屋外还在下雪,而他们的浴袍都在水战中湿了。
“坐。”齐项起身,把他按回水池,“我去给你拿衣服,你羽绒服放房间里了吗?”
齐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他的浴袍用塑料袋裹好藏在石壁后面,于是他就代劳去帮三个人拿衣服。
冬天的衣服一个比一个厚实,搭在手上沉甸甸的。
齐项拿起白绩的羽绒服,抖落开来想顺在胳膊上,“啪嗒”一个红彤彤的小玩意落在他脚边。
“嗯?”
纸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齐项:给我的!是吧!
(他给我叠红玫瑰,他爱我)
白绩掰花瓣:他是gay,他不是gay,他是gay...他到底是不是,他抱我干什么?我凭什么给他抱!?这温泉真烫,我脑子都晕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67章
白绩不会喜欢我吧?
齐项把衣服堆在床上,蹲下去捡玫瑰,仔细端详了良久,又在手机上搜了红玫瑰的花语——我爱你,每一天。
他倒吸一口凉气,纸玫瑰被他虚虚握在掌心,脆弱到硌手。
自己送的纸玫瑰是随手抽的纸,上面印刷着五花八门的广告,比不上这红的发艳,红的正式。
褶皱清晰,叠痕利落,一朵玫瑰叠的含苞待放,肉眼可见的用心,连发白的毛边都似乎暗藏着折纸人欲说还休的心事。
白绩不爱跟别人玩,唯数不多亲近的人也就房里的三个人,齐项不假思索地排除了梁逢秋和季北升,答案显而易见。
他暗恋我。
齐项想到自己在车上给他叠玫瑰时白绩的欲拒还迎,自己“假出柜”时白绩的探究与错愕,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细节线索牵扯而出,相互印证,百分之一二的可能性都成了五五开。
但也可能是白绩有了暗恋的人,只是他藏得深。
这么想齐项眉头又压了下去,思索片刻后把纸玫瑰轻巧地塞回白绩衣服口袋。
看他送给谁,什么心思都一清二楚了。
*
“哥,你好慢啊。”季北升趴在池边打水花,“白哥都要睡着了。”
“刚喝水了,你们多泡会。”齐项见白绩一动不动坐在石阶上,抱臂沉凝地样子,不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很快又止住,对季北升说,“你扶着白绩,他虚。”
白绩因为缺氧而迷糊,但耳朵还尖着听周围动静,抬脚甩齐项一腿的水珠,“谁他妈虚?”
齐项忙不迭跳开,招呼他们擦干水出来。季北升是真不想泡,让梁逢秋把他拖出来,水也不擦干净,裹起衣服就往外冲,连带着跟在他身后的梁逢秋也遭殃,被拽了一路,跟赶飞机似的。
偌大的池子里只剩下泡软了的白绩,浮在池子里,飘到齐项脚下,像条昳丽的鱼。
他趴在石沿,不着急上来,一身白皮被烫的发红,伸出胳膊时小臂的太阳跟准备东升了似的,发红发粉,仰脸望人时眼尾延出墨色的一道线,开花了。
“有冰可乐吗?”白绩听说齐项喝水,喉咙紧跟着发干,“渴死了”
大冬天,外头下雪,温泉屋里热气逼人,他要喝冰可乐。
齐项脑子里第一念头是不知道这个点前台能不能送,或者外面有没有便利店。
等这一串问题过完,他心一沉,琢磨出点不对劲。
我他妈为什么要大半夜在冰天雪地里给他买可乐!?以前没发现啊,这白雀儿浓眉大眼的还挺会磨人?
“算了。”白绩见他发呆不回答,也觉得大冬天找冰饮有点难,“我回去喝矿泉水,你拉我一把。”
“...没说不给你买啊,干嘛算了。”齐项忙说,又把白绩不费力地扽上来,略显羞涩地问,“你没什么其他想对我说的?”比如花啊,爱啊。
白绩想也不想,笑道,“不要百事。”
齐项:“......哦。”
白绩出水时银线似的水珠从他身上滚落砸在地上,他缩脖子,肩头浑圆,向齐项摊开手,指尖的被水泡地皱起,像婴儿的皮肤,齐项看的眼窝发烫。
妈的,他手都比别人秀气。
齐项心里忖到,直呼糟糕,一不小心又掉进他们gay的小圈套,以退为进,出卖点色/相,对付他这种无知直男真是一撩一个准。
白绩应该,大概,肯定是喜欢我吧。
齐项撒癔症,想自己要怎么回应白绩的表白与暗示。
我俩也是经历过事,互坦过底的关系了,白绩这个人性子闷,有话憋着,一但找到情绪的寄托点,那种爆发的情感很难自我抑制,看看他多依赖我啊,还想跟我拉手呢。
唉,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刚治好PTSD,我难不成要成了他心底另一个不可言说的痛?
可我是直的啊!虽然我不会因为他的性取向而带有色眼镜看他,疏远他,但我总不能直接答应他吧?那我不也成了gay?
齐项叹气,难搞。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白绩干站着等了半天,都快哆嗦成电动牙刷了,边上的人还傻站着发呆,脸上是人看不懂的表情,跟降智了一样。
他出声,“浴巾你没拿吗?”
齐项惊醒,递去毛巾。
白绩小声,“你怪怪的。”
“......”是我怪吗?
齐项正想着,一扭头又见他毫不避讳的擦身体,抬腿,弯腰,顶出两个弧度饱满的丘峰。
他瞄了两眼,用一种诡异的口吻问,“你,你就这么擦?”怎么不矜持点呢?
白绩动作一顿,“......”
擦也不是停也不是,觉得这场景像他走进男浴室,迎面一个女人给了他一巴掌后大骂耍流氓。
“那你教我?”白绩硬硬地反问。
齐项腼腆,“不好吧。”
白绩:“......”
他心里发毛,把浴巾蜷成球放一边,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准备出去。
齐项跟着他,想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便意有所指地乜了眼他宽大的口袋,随意地问,“你这羽绒服兜挺大的,都装什么了?”
白绩终于受不了,他满脸肃杀,凌厉道:“砂锅大的拳头。”
齐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