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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 (牧冶)


  “……”
  “……”
  白绩悍然抽身,空气和喧嚣如潮水般再次涌入两个人之间,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冷漠到有些与尘世格格不入。
  “你看…”齐项好不幸灾乐祸,“给我们升升吓得!”
  “滚!”白绩骂道。
  白绩眉目冷横,甩下边上的齐项转身推门回到蓝浪,只留给齐项一个坚挺笔直的中指。
  *
  一顿下来吃到10点,季北升和陈竞拼酒到最后搭上个来劝酒的齐项,三个人差点喝晕过去,包间里一行八个人除了白绩,大多喝得七荤八素,每个人就一指能探到底的酒量,却个个装酒中仙。
  白绩以为自己要一个人扛七个,等到结账时才发现躺着的齐项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除了有点上脸,整个人行动自如,似醉非醉的样子,也不说话,肃然打醒几个没晕的,一拖一勉为其难把所有人都拖回了寝室。
  白绩走在最后,直到他和齐项一起进入房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后,齐项三魂六魄才都离身,身子一歪靠着柜子和墙,进入休眠状态。
  “你行不行?”白绩担心他,这时候也顾不上齐项身上有多少酒味了,反正白绩自己也是一身烧烤味和酒味混杂,他走过去要扶齐项。
  “还行吧。”齐项含含糊糊,又说,“挺行的。”
  他任由白绩搬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白绩的肩膀上,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兀自委屈起来,“你今天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亲我呢!”
  “……”白绩无语,他也怕齐项认怂慢了自己真亲上去,语气不善道,“傻逼,能走就去洗澡,太臭。”
  “歇一下洗澡。”齐项没有彻底晕,只是醉了容易累,他从白绩不喝酒上也能琢磨出白绩大概也不喜欢酒味,撑着白绩的肩把自己扔到椅子上,“你先洗,我坐着缓一下。”
  ……
  听到浴室里渐渐传出的水声,齐项沉重的脑壳才逐渐恢复一丝清明,夜晚天气转凉,开了半边的窗户吹进阵阵晚风,天上明星闪烁,月华皎洁,齐项盯着月亮眼睛都有点花了,耳边的水声才逐渐停下。
  “我好了。”
  拖鞋趿拉在地的声音伴随着白绩如同隔着水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齐项半睁着迷蒙微醺的双眼回头一看。
  白绩穿着短裤,上半身□□着,白色的浴巾盖在头上,水滴仍然顺着脖子一路沿着脊椎骨往下淌。齐项望着他,一时目眩。
  季北升曾经猜测白绩身上肯定还有纹身,他猜测说不定纹的是青龙白虎,但他猜错了。
  白绩小腿上纹了一个踏山峦而展翅的仙鹤,背部绽放着一朵招展的向日葵,根茎从腰窝那里一路攀爬,最终在蝴蝶骨处盛开,向阳而生。
  而在腰窝凹陷的那里有一把小刀,和半边隐没在裤子里的梵文。
  他不是泼了墨的白玉,而是精心绘制的水墨画,文雅至极,被热气蒸腾得发红的肩头是名家烙下的印章。
  齐项只觉得自己脑袋像被放在古钟里震了一下,霎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蓝浪门口白绩靠近时他浓墨重彩的眼睫与眸子。
  “你…纹这么一大片?”齐项听到自己说,“挺好看的。”
  “嗯?”白绩背手正好按在花心,“这些?”
  白绩轻飘飘地说:“遮疤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项:我真醉了,心跳过快,以后不能喝了!
  白绩:你馋我身子,你下贱,别装醉。
  感谢各位小天使支持!


第28章
  遮疤的。
  轻飘飘三个字让齐项大受震撼,如同海绵被泡在水里,胀开后充盈整个心脏。
  他清楚白绩不是善茬且是易留疤体质,身上带着些陈年旧伤也是有可能的,那些纹身看着颜色也有点年头了。
  但是…那朵向日葵,根茎到花瓣的距离与蝴蝶谷到尾椎骨的距离相当,造成那么长的伤口,动手的人必然是下了死手。再思考到白绩患有PTSD,很难不怀疑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他巧妙的用醉态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打擦边球一般绕着纹身的话题一点点问。
  “小刀底下是纹的什么字啊,看不清,劳烦把裤子往下拉点,我认认。”
  “……滚你的蛋。”白绩骂道,“梵文,网上搜了纹的。”
  “什么意思啊?”
  “宽恕。”
  “……”
  白绩终于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睡衣,一套长的早上洗了扔脏衣篓里,晚上洗澡匆忙又拿错了上衣,因此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他潦草穿上衣服,发现身后的人半天没个动静。
  “你洗不洗澡?钉凳子上了?我抬你去?”他不耐烦地三连问,一回头却撞上了齐项朦胧半眯的双眼。
  齐项反坐在椅子上,腋窝卡在椅背上,双臂无力地悬垂着,他面部微微扭曲,似乎要说什么又不说,撒癔症似的,看得难受。
  白绩:“不舒服?”
  “宽恕谁啊?”齐项声音带着酒气,他也借着三分醉,把憋在心里的困惑宣之于口,“宽恕向日葵?”
  “……”白绩身影明显地一僵,他皱眉,感到身后的旧痂兀地发疼,他声音疲惫又冷淡,遽然添了些碰不着的距离感,他拒绝回答,“齐项,我困了,你快点洗澡。”
  屋里的空气突然被抽走大半,齐项自知踩到了他的禁区,连带着接下来的问题也难以说出口。
  “诶呀,醉了,头疼!”齐项闭嘴,艰难起身,装作肌无力的样子磕绊在椅子上,缓和气氛地娇俏道,“雀儿,我站不起来了,要不你把我抬过去洗澡?”
  “……”白绩回神,怒目圆瞪,“你是哪家的少爷?”
  “齐家大少爷。”齐项笑笑,故意张开双臂,死皮赖脸地道,“来扶着少爷,伺候好了给你金锭子。”
  白绩烈女冷眼:“要不爬去浴室,要不滚出寝室。”
  *
  寂静的寝室里,连呼吸声都自带扩音。
  在微弱的夜灯灯光下,白绩背对着墙抱着手臂,他耳畔总是萦绕着细微的说话声,似乎就隔着一面墙,断断续续,影影绰绰,像蚊子哼一般扰得人不得入眠,他支起手臂,一脸暴躁地亮起手机。
  十二点半了,他妈的哪儿来的声音?!
  白绩犯病的时候会整宿失眠,现在虽然好多了,但仍旧入眠难,易惊醒。半个小时前,他刚蓄了浅浅的睡意,就被一阵咚咚咚踢墙声吵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身侧的墙又被人踹了一脚。
  “……”
  白绩暴躁翻身下床,面容冷峻含杀气,头发蓬乱,白绩扫向齐项,看他睡得深,便放心大步走出寝室。
  他倒要看看是哪里的老鼠。
  白绩的寝室拐角处,除了靠近电梯,同样也紧挨楼梯,此时消防楼梯内声控灯时闪时灭,需要跺脚或大声呼喝才能保持常亮,此时这里一片黑暗,只有逃生指示灯发着晦暗的绿光,因为空旷,即使正常音量的说话声也会偶有回声。
  而应裘正躲在这里给应明友,也就是他舅舅打电话。
  “什么叫我别跟白绩较真?舅舅,你忍了我忍不了,咱们身正影子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白绩现在能横,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反正我是看明白了,这群人就是看碟下菜,盯着的不过是钱权!就算他白绩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谢家少爷,那些人也跟狗闻到屎一样凑过去,还还什么乔迁宴我听了就恶心。”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沙子涯组的局,所有人都去了,只有我被排挤在外!我不配跟他们玩!”
  听到舅舅提起昨天过生日那一茬,应裘本来蹲着又猝然起身,抑制不住的酸味和轻蔑从口中泄出。
  “用着人肯前用不着人肯后,求着我补课时腆着笑脸,成绩上来了又装阔爷,我稀罕他这个废物的一顿饭还是一双鞋?他沙子涯也就有个富爹供着,呵,没脑子的东西,现在粘着姓白的,狼狈为奸!”
  应明友听他大吐苦水近半个小时,不免担心问,“这些话你跟舅舅说就算了,不要被别人听到。”
  应裘嗤了一声。
  此时已然是深夜,那群人喝得不省人事,此时也都睡了。他为了防止室友半夜醒来,也特意跑到楼梯间打电话,更遑论此时自己还压着嗓子,怎么可能有人听到。
  “舅舅,你别担心…”应裘话还没说一半,触电般哆嗦起来,口齿不清地尖着嗓子叫道,“白——”
  话说到一般被一声“嘘”打断。
  厚重的铁门被人无声推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同时一束强光破开楼梯间的黑暗,直直打在应裘的脸上,照出他霎那惨败惊恐的双眼。
  白绩昂着头,俯瞰着应裘,“太吵。”
  应明友忙问:“小裘,怎么了?”
  “嘟嘟嘟——”
  应裘捂紧手机,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如同走钢丝的小丑做了个从高空跌落的梦,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你你你——你听到什么了?”他声音打颤。
  白绩烦躁地想,我他妈听到的多了,这又不隔音。
  “全听到了。”他直白道,白绩又不怕应裘犯不着哄他编瞎话,他心说怎么又是这人,八字犯冲一样,从开学到现在,自己就没在应裘那张嘴里听到一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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