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津休息两天后也要上班了,顾阳派了更多的人找顾青,苏寒竹明白,只要没抓住顾青,顾阳是不会安心。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雅苑小区的房子也装修好了,除了李兰的主人房外,其余两个房间差不多大,苏寒竹把采光最好的房间留给了小寒叶。
小寒叶兴奋地冲进他的海盗房,装修公司的一条龙服务是包括必要的家具和电器,现在拎包便能入住了。
小寒叶在七月才毕业,所以不急着入住新房子,而且刚刚装修过后,最好放几个月让甲醛降低后入住更安全。
这两个多月里,苏寒竹的记忆断层仍然存在,从医疗所出来后的记忆仍然一片空白。
他计算了一下日子,他和顾阳在一起已经有半年了,日子过得安逸恬静,他们偶尔也会有意见不合,会有小吵闹。
专家说:人吵架时,最好是分开一会,冷静后再一起讨论刚才的问题,降低因冲动而说出伤人的话,更有利于日后的相处。
顾阳却不一样,要是两人吵架了,直接把苏寒竹关房里,不准他离开,不停亲吻他,直到他不再生气为止。
这方法屡试不爽,他们感情不减反增。
春天的雨水下个不停,到处都是湿滴滴的,苏寒竹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雨点滴滴答答敲打在玻璃上,水珠儿顺着玻璃滑下,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
撑着各色雨伞的行人在街上匆匆而过,雨点打在伞上,地上,高楼建筑群屹立在大雨中,像蒙上了一层雾,有一种朦朦的美。
灰白色的雾越来越多,渐渐覆盖了眼前的摩天大楼,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灰白。
苏寒竹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时发现自己身处灰色的浓雾之中。
不,不是浓雾,是滚滚浓烟!
“咳咳咳......”苏寒竹掩鼻咳嗽。
“小竹,快跑!”顾阳双手抓着苏寒竹的手臂把他从车里拖出来。
身后的两辆军车严重变形,车头冒着浓烟,浓烟顺着风向吹进车厢,一名士兵头破血流地从其中一辆车爬出来,举着枪向他们扫射。
苏寒竹被顾阳拽着走,身后的子弹擦身而过,他们拼命狂奔,直到听不到子弹的声音。
不远处一辆装满人的卡车缓缓驶过,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上去。
这辆车其实是前往西区的奴隶管制场,由五个身形彪悍的雇佣兵押送,雇佣兵看见两个自动上门的蠢货,自然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
顾阳和苏寒竹身无分文,又没有武器,对方又是凶悍的雇佣兵,所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所以决定去奴隶所看看。
卡车停在3号奴隶管制场,车上的人犹如行尸走肉,在雇佣兵的催促下,拖着沉重的脚步下车。
奴隶管制场门口站在几十个安保,全部手握微冲,负责接收的安保一个个点数,车上仅有的几个女人被优先带走。
苏寒竹和顾阳获得一只如同微形手表的钢制手环,中间是小小的方形电子显示屏,套上后无法解开,里面注明了他的号码,苏寒竹612号,顾阳607号。
管制场被高高的围墙围起,围墙外面还有高压电网,里面的人想逃跑只能飞出去。
围墙内有十几栋方形低矮建筑群,他们被带到其中一栋建筑,地面一层。
放眼望去是一个巨大的平层,正中间有一条两米宽的走道,走道尽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电子大钟,显示着时间,PM7:oo,走道两边的地面上铺着一块块薄薄的床垫子,还有乱八七糟的脏得如土的枕头。
跟他们一起进入平层的还有车上的男人,车上那几个女人却不见了,应该被带到其它地方,苏寒竹心里不太舒服,可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苏寒竹和顾阳分配到一个靠墙的角落位置,苏寒竹刚席地坐下,门口传来了嗒嗒嗒的声响。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塑胶拖鞋走进来,他手里拿里一条约两米长的皮鞭,塑胶拖鞋嗒嗒嗒的向前走了几步,拖鞋上露出来的脚趾又脏又黑,向十条黝黑的大蠕虫。
胖子站在走道中央,挥手扬起皮鞭,“啪”的一声,鞭子重重甩在地上,周围瞬间灰尘飞扬。
在场的所有人被吓了一跳,不过羊入虎口又不懂这里的规矩,均定定望着肥子,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室长,我叫扎马特,只要你们听话,我不会随便打人,要是你们不听话,那我会生气,我会用鞭子抽你,一般人挨不了三鞭子.......”
“你们要在这里生存只有一条规则,不要惹我生气,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干活。”扎马特满脸肥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至极的笑容:“谁不好好干,就会挨鞭子哦!”
苏寒竹和顾阳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马扎特走后,负责日常的行政人员推着推车进来,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两套长袖长裤的工作服,一床薄被子、枕头、垫子,还有洗涤用品,衣服不是新的,但至少洗过,还算干净。
行政人员说了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项,他们居住的平层是11号室,而他们不叫奴隶,有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叫劳动者。
每天干活结束后的时间是自由的,不过晚十二点前必须回到休息室,否则被安保抓住要挨鞭刑。
这里的医疗药物只有普通感冒药,或治疗小皮外伤的药物,鞭子一抽皮开肉绽,除非有强悍的体魄,普通人只有等死。
药物并非免费,劳动者每月可以得到极奇小的报酬,这点报酬与所付出的劳动力形成了强烈的反比,劳动者可以用这些报酬购买药品,或一些日常所需。
除了第一次得到的生活用品外,不会再另发,都得自己赚钱购买。每月的薪水会发到电子手环上,凭电子手环每天可在规定用餐时间内吃饭,过时不候。
“顾阳,这应该是我们在斯里国待过最好的地方了。”苏寒竹高兴地说。
顾阳笑了笑道:“小竹,你太容易满足了。”
跟他们一同送来的男人大约有三十人,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看见他们轻松的笑脸,心里不免讥讽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以后,这里我说了算。”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站在他们跟前,他身后站着好几个黑人。
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轻蔑的神色彰显了他在新劳动者中的地位。其他人都让出位置,惧怕的神色挂在脸上。
男人拇指指向自己,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我叫泰勒,亚洲佬,你们以后可以跟着我,我保你们!”
“哦!”苏寒竹本来笔挺的坐着,听了泰勒的豪言后,他躺在地上,翘起来二郎腿,十指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
顾阳坐在他身侧,摁了摁他的大腿说:“累吗?累就睡一会。”
仍然是中文!
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泰勒太阳穴突突跳,额角青筋突显,他身后的马仔暴跳如雷,冲上去挥拳揍人。
顾阳长腿一伸,横向扫腿,一个马仔摔倒在地上,顾阳以手撑地迅速站起来,几分钟的时间,把泰勒的马仔揍得站都站不起来。
泰勒见状握拳冲向顾阳,顾阳毫不费力地拎着他的拳头,反向旋转。
“啊.......”泰勒就着被扭转的拳头,弯着腰痛苦惨叫,顾阳对准他的膝盖踹上去,泰勒噗通跪在地上,拳头仍被顾阳拧在手上。
“大哥......你.....你才是老大。”泰勒痛得痉挛着,五官扭曲到一起。
顾阳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苏寒竹:“现在开始,他就是这里是老大。”
“Hi....” 苏寒竹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老大......”泰勒和几个马仔齐声叫道。
顾阳放开泰勒,泰勒咧嘴揉着手腕,不敢抬眼看顾阳。
苏寒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面向所有人说道:“我叫苏,他是顾,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老大谦虚了,老大真会开玩笑.....”勒泰和马仔连连拍马屁,在场的劳动者都识相地附和,堆着笑脸恭维苏寒竹。
“你们心里一定在骂我吧。“苏寒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泰勒和几个马仔。
泰勒和马仔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老大,没有.....真的没有啊。”
苏寒竹:“听着,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任何暴力事件或威逼任何人干任何不想干的事,其中斗殴、强|奸是我最讨厌的,让我知道了,我会让他十倍地尝试那种滋味。”
在场的劳动者顿时向苏寒竹投去敬畏的目光,顾阳站在苏寒竹身后,警惕地盯着众人。
泰勒摸了摸他的寸头,他长得非常魁梧,比顾阳还高,厚厚的嘴唇动了动,说道:“老大,我看管好他们,保证不会有人滋事。”
苏寒竹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如果是你犯错了,我让你二十倍的尝试别人的痛苦。”
泰勒心里非常不忿,但是当触及到顾阳的目光时,他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
一场不太友好的初次见面会结束了,之后大家各自忙着整理自己的物件。
苏寒竹把顾阳和他的被子枕头整理好,拿着衣服到淋浴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