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川这下可有话说了:“原来你也知道要乖乖的上学啊,我的严哥!”
严烃扬瞬间眉心一挑,捏他脖子后面的软肉,低声道:“你喊我什么?”
苏南川被捏得有些痒,低低的笑道:“严哥严哥,学校里好多人都这么喊你,我也想喊来听听。”
严烃扬:“怎么?喊出来什么感觉?”
苏南川笑道:“爽!”
严烃扬恨恨的咬咬牙,挠他痒痒肉:“行啊小南川,敢调戏你哥哥了。”
苏南川顿时挣扎起来,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苏南川实在受不了了,可怜兮兮的求饶:“哥我错了……求放过……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太晚了严烃扬也不想闹得两人都睡不着,逗了他一会儿就停手了,他重新把苏南川抱在怀里,替他掖好被子,揉他脑袋,说道:“睡吧。”
苏南川:“哥哥晚安。”
严烃扬:“晚安。”
——
申庆市的春天很短暂,这一年天更是热得早,五月初,气温已经升到30多度了。苏南川和严烃扬都换上了夏季校服。
临近高考,三中的学习氛围开始变得十分的浓厚,高三全体学生在操场开了几次誓师大会,很多高一高二的学生也被拉去围观,说是提前让他们感受一下高考的紧张与不易。
严烃扬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在他看来很“傻缺”的活动,这天他又被闻忠叫走了,闻忠说赵远要回京了,下半年再过来,说一起给他送送行。
严烃扬下午放学就去了闻忠说的酒店。
酒店装潢奢华,赵远这二世祖向来不肯让自己受一点罪,在申庆市的这几个月就一直住在这里。
酒店隔壁是一家酒吧,赵远吃过饭觉得还不够尽兴,便想去酒吧里玩玩。
严烃扬不太想去,但想了想还是跟他们走到酒吧门口,说道:“远哥,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得回去了,我弟弟还在家。”
赵远是听闻忠说过严烃扬还有个弟弟,而且严烃扬还是个弟控,他还没把人挖到手自然不想得罪严烃扬,便说道:“行,那你先回去吧,等下半年我回来了,咱们再聚。”
严烃扬点点头:“祝你一切顺利。”
赵远和他击了一下掌,然后目光向严烃扬身后一扫,笑着吹了一声口哨,走前用撇脚的广东话说了一句:“靓女!”
严烃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身后应该是站着几个女人。
因为那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有些浓,严烃扬十分不喜欢这种味道,便打算赶紧离开了。
就在这时,酒吧里一下子涌出来几个人,那几个人与进去的赵远闻忠擦肩而过,严烃扬随意的撇了一眼,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两人出了酒吧慢慢的往停车场走去。
其他几人则向严烃扬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男人说道:“林小姐怎么跟李总走了?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想不开,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男人道:“你可惜什么,人家陪李总睡一个晚上就能签一个合同,没看她身上的包吗,某个奢侈品牌,少说也三万呢……”
严烃扬将要离开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大腹便便的男人紧搂着身材有致的女人,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女人咯咯的直笑,那男人肥胖的手便趁机到女人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女人笑着拍掉那男人的手,却没有半分的不乐意。
严烃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黑色的眼眸慢慢的沉了下来,如一汪黑漆漆的不见底的湖水,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那双腥红的眼卷起阴森森的暗涌,他直直盯着那两个人,然后,他快步冲上前,一拳打在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
他这一拳直把那男人打得哀嚎起来,男人身边的女人也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往旁边躲。
然而等她看清打人的是谁,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严烃扬腥红的双眼满是狠戾,他凶狠的瞪着倒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少年满身的戾气,像一只凶恶的厉鬼,他紧紧的握着拳头走上前,一只手拽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的拳头已经做好了准备。
林月眉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死死的拉住严烃扬:“严烃扬,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
严烃扬阴郁的盯着她,冷声道:“放手!”
林月眉恨恨的瞪着他,突然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严烃扬的脸上。
那巴掌声很响,那巴掌很重,直接扇得严烃扬懵了两秒,抓着大腹便便男人的衣领顿时松开了。
这时,前方一辆车的驾驶位里跑下来一人,跑下来的人是李总的司机,林月眉冲那人大声吼道:“麻烦您把李总带去医院,李总,对不起,这事有点误会,您等我,一会儿我亲自向您赔礼道歉。”
司机赶紧把扶着李总上了车,那车很快开走了。
林月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松开严烃扬,抬头一看,只见严烃扬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林月眉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严烃扬了,自从这孩子长大。
林月眉掩藏住发抖的手,眼睛看向别处,冷声道:“你要是早松开,这巴掌就不会挨了。”
严烃扬阴鸷的盯着她,一张嘴,直插她的心窝:“林月眉,你在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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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决裂
这一瞬间, 林月眉只感觉有一巴掌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如扒皮示众, 让她脸面全无。
林月眉愤怒的转移话题:“严烃扬,我是你妈, 林月眉这三个字是你叫的吗?”
她气急败坏的转移话题, 自己却早已忘记, 曾经在严烃扬很年少的时候,她有一次气极了愤怒的让严烃扬不要再叫自己妈妈。
她自己或许是一气之下说出伤人话语, 可从那时起,严烃扬便真的不再喊他妈了。
更何况现在的严烃扬早已长大,早已不好糊弄,他阴森森的盯着林月眉, 完全不理会林月眉的愤怒, 又重复了一遍:“林月眉,你在陪、睡?”
林月眉只觉得心底的怒火夹杂着羞愤层层叠叠的升腾而来。
在这个世界上,她觉得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她的沉沦,她的不堪,而唯独严烃扬不能知道。
严烃扬看过来的目光让她分外刺眼,那目光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与一个她曾经熟悉的眼神慢慢重合。
那眼神曾经满是不屑, 傲慢, 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生生的刺激着她。
她曾经最怕这种眼神,也曾经最期待这种眼神。
而这样的眼神,在今天却看到了她的不堪。
林月眉只感觉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压着, 她满脸通红,愤怒的低吼道:“严烃扬,你不要胡说!我和李总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
严烃扬冷笑道:“睡一次签一单的生意往来吗?”
林月眉彻底怒了,严烃扬总是能轻易的惹怒她,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严烃扬,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滚回去!你给我滚回去”
严烃扬却完全不理会她盲目的转移话题,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现在有钱了,通过这种方式?”
林月眉只觉她像是被人扒了皮,放到了人群中狠狠鞭笞,什么自尊,什么威严,崩得一塌糊涂。
严烃扬:“你身上的衣服,包,化妆品,还有,给我的生活费……”
林月眉满面的怒火,她愤恨的看着严烃扬,低吼道:“你懂什么!你才多大!严烃扬,一个人想要成功,不用点方法是不行的,只要我成功了,有了身份有了地位,谁还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她也是听说过某些风言风语,每次他们这些有钱人家聚会的时候,那些人总会八卦,说某某某是靠着男人上位,某某某以前是坐台小姐,某某某靠给人当小三发的家……
可是这些人背后八卦别人,当他们见了八卦中的某某某,却是一个比一个积极的巴结着,奉承着。
林月眉当初是很看不起这些人的,觉得他们虚位,那时,她从来不需要巴结其他人,有的是人过来巴结她。
如今身份转换,世间众多的疾苦挨个尝了个遍。被推着,被逼迫的往前走,林月眉也终于试着与自己和解,试着放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有往后的第三次第四次……
她的底线一降再降,手里的合同越来越多,也终于走向了她曾经最不屑最鄙视的那群人。
她最终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摆脱贫瘠的生活,不惜出卖了自己,只为了爬回她曾经的位置。
那对她来说是巨大的吸引力,多少年了,她已经没有感受到金钱的力量了,她一头扎了进去,便无法再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