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14岁到17岁正是花季雨季,是爱情的懵懂阶段,苏南川虽然还没有开窍,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但他认识严烃扬时严烃扬13岁,这些年也没看到过严烃扬和哪个女孩走得近,而严烃扬也明显是不喜欢周瑶的。
周瑶:“谢谢你!喏,给!”
周瑶突然伸手把手里的粉色纸袋子递了过来。
苏南川不好的预感实现了,急忙往后退一步,严烃扬说过不能再给他递东西了,情书都不要,礼物更不可能要了,他可不想晚上回去再被揍屁股了。
周瑶却“噗哧”一声笑出来:“你躲什么?”
苏南川摇头:“没有。”
周瑶:“行了,瞧把你给吓的,放心,这东西是给你的,谢谢你帮我送信。”
苏南川一怔:“给我的?”
周瑶叹了口气:“今天早晨我在楼下碰见严烃扬了……”
周瑶是特意等在高二教学楼大厅,专门等严烃扬想问问他看到信有什么感想,她几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跟严烃扬搭话:“你好,严同学,我是周瑶,不知道你……”
“你就是周瑶?”
谁知话没说完,严烃扬就打断了她。
周瑶当时心里一喜:“是我。”
严烃扬却冷冷的盯着他,只说了一句话:“苏南川不是邮递员。”
周瑶一愣。
严烃扬已经冷着脸走过去了。
周瑶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严烃扬不喜欢她,不但不喜欢她,还怪他让苏南川跑腿了。
周瑶:“他拒绝我了。”
苏南川愣了一下,没想到周瑶会这么坦诚的说出这句话,有点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周瑶:“算了算了,严同学太冷了,还是你好,又温柔又可爱。”
苏南川更是尴尬:“没,没有。”
周瑶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说好你帮我送信请你吃冰淇淋,冰淇淋容易化,请你吃小蛋糕吧。”
苏南川摆手:“不用了。”
周瑶:“拿着吧,一上午被拒绝两次,我也是要面子的。”
苏南川只好把那个粉色纸袋子接过来。
周瑶:“好了,我回去了,拜拜~”
周瑶送完蛋糕,冲他摆摆手,扭头走了。
苏南川看着她的背影,心道周瑶长得的确很好看,这么好看的女生严烃扬都拒绝,真不知道严烃扬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
下午放学,苏南川到了长庆巷子后去拿订好的生日蛋糕。
蛋糕是他昨天订的,拿了蛋糕之后,他又去买了些菜,回到家之后就钻进厨房开始叮叮当当的切菜做饭。
严烃扬给他打下手。
苏南川如今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年初的时候他还专门买了本书,没事的时候就研究菜谱。
严烃扬跟着他还学会了做排骨玉米汤,有时候苏南川学习太忙顾不上做饭,严烃扬还能煮个排骨汤。
严烃扬:“我把虾线挑完了,苏大厨还要我帮什么忙?”
苏南川脸一红:“哥哥去坐一会儿吧,不用帮忙了。”
严烃扬:“那不行,怎么能让我弟弟一个人忙,才刚长大……”
苏南川立刻着急道:“哥哥!”
严烃扬今天拿长大这事调戏他好几回了,明明早上才跟他说每个男生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可回头就开始逗他。严烃扬怎么这么爱逗他。
严烃扬勾嘴笑:“好了,不说了。”
严烃扬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刀:“土豆我来切。”
苏南川:“哥哥小心点。”
严烃扬做饭不行,刀功却还是可以的,两人一起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一顿生日餐给做好了。
苏南川:“哥哥,吃饭了。”
苏南川把生日蛋糕端上来,蛋糕的外包装已经被拆除了,苏南川十分有耐心的插了17根蜡烛,一个一个点亮。
苏南川:“哥哥,许个愿望吧。”
严烃扬眉心一挑:“又来?”
苏南川人不大,但却十分有仪式感,每年过生日最重要的两步流程是必须要走的,一个就是吹蜡烛,一个就是许愿。
严烃扬第一次的时候觉得:什么啊,不许!后来也习惯了苏南川的仪式感,嘴上说着“又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坐过去。
苏南川:“许愿要闭眼睛的。”
严烃扬:“行吧。”
严烃扬把眼睛闭上:“那就希望小南川身体健康,学业有成,能一直在我身边。”
严烃扬说完,睁开眼,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
一抬头却看见苏南川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苏南川:“哥哥,愿望是不能说的,说了就实现不了了。”
严烃扬:“是吗?”
严烃扬看着苏南川:“小南川,愿望是要靠自己努力实现的,不是靠一块蛋糕就能实现的,懂了吗?”
苏南川:“……”
苏南川:严烃扬可真没情趣。
吃过了晚饭,严烃扬去洗碗,苏南川去洗澡。
洗完了澡苏南川去做作业,不一会儿,外面刮起了风,刮得院子里的大门吱呀吱呀的响。
苏南川听着这声音,心道院子的大门没关好吗?
他走到院子里去看,院门果然被风吹开了,咣当直响。
苏南川重新将大门关上,要合上大门的瞬间,他突然心里一动,拉开大门朝外看去。
外面长长的巷子黑呼呼的一片,只有几盏路灯洒下暖黄的光。
一个人也没有。
苏南川轻轻的叹了口气,重新把大门锁好。
今天是严烃扬的生日,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与严烃扬有着唯一血脉的林月眉,还是没有回来。
在苏南川来到这里的三年里,林月眉一次都没有给严烃扬过过生日。
苏南川不知道严烃扬心里会怎么想,但他知道,所有的孩子都会在生日这一天,希望母亲能陪在身边。
这是任何一对母子相见的第一天,是通过撕裂与阵痛,万般艰难才得以相见的第一天。
可林月眉从来不会给严烃扬过生日。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恐怕也不会有。
有些人并不想记得这一天。
苏南川觉得,林月眉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
夜里12点,“一解千愁”。
林月眉从厕所隔间出来时,只觉得整个人晕头转向,身体软弱无力,站都要站不稳了。
五分钟前,她趴在厕所隔间的马桶边上,吐得晕天暗地,差点要把胆囊吐出来了。
林月眉漱了口,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才觉得清醒了几分,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妆都花了,眼下一团黑,像一个小丑一样。
林月眉冷冷的笑了两声,又胡乱的洗了把脸,慢慢走出卫生间。
“还难受吗?”
一出了卫生间,陈平轻吐了口烟,白色的烟雾飘在林月眉的脸上,吸进她的肺里。
林月眉忍不住咳了两声,无力的挥了挥烟雾,有气无力道:“别抽了,太呛了!”
陈平笑了笑,把烟往旁边移了移,又问了一遍:“还难受吗?”
林月眉没好气道:“难受。”
林月眉摇摇晃晃的往前走,陈平跟过去伸手扶她,林月眉推开他。
陈平:“别逞强了,我扶着你。”
林月眉顿时气愤的转过来,吼道:“陈平,你现在说我逞强了!刚才你在干什么!”
林月眉的声音很大,和刚从厕所出来时有气无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近来,“一解千愁”的生意十分惨淡,加上这一年来陈平有意想转行,更是没有心思经营酒吧了,明明才12点,去年的这个时候酒吧里还人声鼎沸,一年之后,便没什么人来了。
因此林月眉这一声吼,十分的响亮,引得吧台的一个服务生小妹抬头看过来。
陈平笑了笑:“怎么还生气了,刘总非要拉你喝酒,我看你喝得也挺开心的便没有拦你。”
林月眉怒吼道:“我开心?我开心!陈平!你他妈还是不是人,那傻逼手都要伸进我衣服里了,你在干什么!”
陈平抓住林月眉指过来的手,语气不紧不慢的安慰道:“好了,他不是没得逞吗?而且大家在一起都是开玩笑,刘总也没真的对你做什么……”
“呵,我看你是真的想他对我做什么吧!”
林月眉冷冷的说。
她算是看出来了,一连几次陈平就是故意的,故意放任那个姓刘的吃她豆腐。
陈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月眉,我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跟你吵,我一直以为你是识大体的,酒桌上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今天明明也很开心,怎么回来反倒翻脸不认人!”
林月眉顿时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陈平,你还是不是人!你之前是不是答应过我只陪刘总一次的,今天,今天你根本就没说刘总在,是你把我骗过去的,我能怎么样,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脸色,我……呜呜呜……”
林月眉哭了起来。
陈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烦躁,他耐着心将林月眉搂过来,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的错,其实我也不知道刘总也在……”
“你胡说!你胡说!!”
林月眉一边哭喊,一边拍打着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