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女儿的问题,你却这样骂我的女儿,你讲不讲道理啊!”
“哼,我自己生的,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德行,许欢要是敢想那儿去,我的名字倒着写,一定是你女儿,天天穿个裙子露胳膊露腿的!不知道勾引谁呢!这件事儿一定是你们女儿的问题。”
许欢说:“茜萳没有!妈,您不应该骂她!”
许妈直接给许欢一巴掌,把她拖了过来,嘴里不停的骂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丢人现眼的!给我们祖宗十八代蒙羞啊你!找个女的!你不嫌恶心!看老子回去把你的腿打断!恶心玩意儿。你不嫌丢人,你不嫌恶心,我都替你丢人,恶心!”
许妈敢骂的这么大声,自然是因为今天能听见的邻居都不在家,不然这家丑都外扬了。
最后,许欢和魏茜萳被迫分开了。魏茜萳倒没什么事儿,可许欢就惨了,许妈许爸一起打她。
鸡毛掸子打在身上是真的疼,尽管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的,但许欢还是受不了。
“我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样的孽种!!恶心玩意儿!早知道把你生出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免得现在这么多事!”
“狗杂种!你真的是贱皮子!我们老许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作孽啊!”
许妈许爸打累了,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又继续骂着。“我就算养条狗它也知道雌雄之分嘛。那公的母的能不能配,它也知道呀,我还是养了你这么个人啊!你不懂啊?你读的那几年书都喂狗啦!啊?”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读那个书!越读越长转去了!硬是白白浪费了那些钱!”
许欢躲在角落里擦眼泪,她一动身子,浑身就疼,可她没有出一声,因为隔壁魏茜萳能听见的。
她不想要魏茜萳太担心她,也不想让魏茜萳听见她的惨叫。
她希望给魏茜萳一个坚强的许欢,而不是一个已经二十多岁却被打得哭鼻子的许欢。
浑身上下传来的刺痛,许欢可已经麻木了,她有些失神了。耳边不断传来父母的骂声,她好似听不见般。
这时,门被打开了,许光延回来了。
“姐,你……”许光延放下书包就冲上去扶起许欢,看着许欢身上的伤痕,他心里说出来的难受。
他也就知道一定是许妈许爸又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打许欢了。
许光延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啥也不明白的少年了,他现在很尊重姐姐,因为是姐姐放弃了她的学业打工赚钱养活家的。
许妈一把拉过许光延,拍了拍他的手,“光延!别碰那个恶心玩意儿!”
许光延愤恨不平的说:“妈,姐又怎么了?你们要这么打她?”
许妈许爸相视一眼,谁也不肯说。
“又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她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你们这样打她,她跟没有尊严的活着有什么区别?咱们家现在花的钱也有她在赚吧。”
“光延,这件事儿你别管。爸妈有分寸。”
“你们有什么分寸啊?人都打成这样,药呢?总要给姐擦点药吧。”
许妈许爸拗不过他,只能不情愿的去拿来了药,许光延接过药蹲在姐姐面前,小心翼翼的给姐姐搽药,不得不说那些伤口,青青紫紫,还有些已经看得见里面的血肉了。
许光延心头一阵酸处。许欢从小到大到底受了多少苦,那些苦是他永远都无法想象的。
他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也该尽己之力保护姐姐了。
看着姐姐瑟瑟发抖的身子,许光延的动作越来越轻。
“光延,别管她了,又死不了。快来吃饭!”
“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也是我的姐姐!亲姐姐!”许光延怒了,“爸妈,你们要不要这么偏心啊?都是你们的孩子啊!把姐打成这个样子,你们真的忍心吗?”
“光延!你晓不晓得你这个姐姐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可能吗?”
“她找了个女的!女的!你晓不晓得!”
许光延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找了个女的。他转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姐姐,有些犯恶心。
就莫名其妙的犯恶心。
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自认为自己没遇见过才是好运气,可现在他不仅遇见了,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他有些难以接受,起身走向房内冷静冷静把许妈许爸吓得以为他受刺激了。
也的确受刺激。
“你看看你!把我们家光延刺激的!真是养了个祸害呀!”
许妈许爸也来不及管许欢了,走进许光延的房里哄许光延,许欢赶紧逃出了家门,她一路跑着,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
现如今她还能去哪儿?只有去找姑妈了,到了姑妈的店子,发现姑妈今天并没有开业,只好去姑妈家。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拍打着房门,终于,姑妈骂骂咧咧的来开门了,当打开门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许欢时,姑妈硬是吓得半死。脸上的黄瓜片落了一地,扶起许欢往里走。
“我的小祖宗,这是上哪儿惹祸去了?”姑妈又想,许欢这样的性格也不可能去惹人啊,这那就只能是她爸妈打的了。“小祖宗,是不是你爸妈又打你了?”看见许欢连回答都回答不上,姑妈真是又气又心疼。
拿着大大小小的药瓶给许欢擦,看见有上药的痕迹,还以为是许妈许爸有了些良知,殊不知是许光延给擦的。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是要吓死我啊。”
许欢支支吾吾的叫着姑妈,她叫一声,姑妈就回一声,此时的姑妈也完全没了平时那股凶狠样。
“小祖宗,告诉姑妈,是不是你爸妈打的?”
“姑妈……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哎哟,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呀!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干什么?我的小祖宗啊!你硬是要把我这个婆子给吓死了!”
等把许欢身上的伤都擦上了药后,许欢早已昏迷过去,迷迷糊糊中,她说想吃面,姑妈就赶忙把她扶进房里睡着,自己去给她做了碗面。
今天的厨房格外安静。
等面做好了,姑妈小心翼翼的端去给许欢,许欢看着手里热乎乎的面,里面还有个煎蛋。她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落进了碗里,姑妈一看,眉头紧锁,“吃东西不准哭,吃些气果实进去,要哭就不要吃我的面。”
许欢擦了擦眼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姑妈拍了拍床沿,骂着许欢:“哎哟,慢点吃。别跟个饿死鬼似的,小心噎死。”
许欢倒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狼吞虎咽地吃着。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比她吃的任何一碗面都要好吃千倍万倍。
等许欢吃完面,姑妈又开始询问她是发生了什么,许欢把姑妈说的都迷糊了,最后姑妈自己想了一段时间才把这一切都理清。
不过让姑妈无法接受的是,许欢竟然喜欢女的。但转念一想,依照许欢这个家庭背和她的性格能走常路也是很难的。
姑妈也没有觉得这个恶心,但她的平静在许欢面前却是极不正常的,因为许欢一直觉得姑妈跟自己的父母是差不多的思想。
她又开始害怕,姑妈会因此而不要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关爱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又再一次没有了爱她的亲人。
或许,她就是个祸害吧。
逐渐的,她也开始怀疑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是错是对。
“喜欢男娃还是喜欢女娃,姑妈觉得只要是真心的那就成,不是真心的那肯定是不成的。你爸妈这样做也真是太过分了嘛!下手也忒狠,打得跟不是亲生的一样。”
姑妈的这番话让许欢又燃起了希望,姑妈并没有觉得她恶心……
似乎还有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许欢笑了,泪水也紧跟着滑落下来。
姑妈赶忙伸手擦喜许欢脸上的一泪水,在姑妈的印象中,许欢从来没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半滴浊泪都没有掉过。
这一下子哭了这么多次还真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她这个人最讨厌肉麻了,特别是这种哭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非要有人安慰才行。
许欢在姑妈家住了好几天,怎么也联系不上魏茜萳,她慌了,趁着姑妈不在家就跑回去找魏茜萳,结果刚走到家门口,魏茜萳就冲了出来,看见许欢的那一刻她喜出望外,拉起许欢的手就开始往外跑。
魏茜萳拉着许欢到了临时的住所,她松了口气,“总算逃出来了!”她转身抱住许欢,“这下不会有人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这几天要不是魏爸魏妈给她收拾东西和处理一些事给耽误了,魏茜萳早就被带回去了。
今天正巧碰上魏爸魏妈都出门了,魏茜萳才跑出了。
“……茜萳。跟我在一起你幸福吗?”
“小笨蛋!我跟你在一起不幸福,我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吗?我现在可是逃得出来的。我们两个都是啊!我们这个算是私奔吧?真好,我们没有怕他们!”魏茜萳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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