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从来没有想过,又或许我想过,只是我潜意识的觉得那不是我们的未来,自觉省略了。我说:‘我不知道我们未来会是什么样。但是我希望是好的,我还能和你在一起,一起做喜欢的事儿。努力勤奋的工作,买下属于我们的车房。努力赚钱,到有能力的时候,再去领养一个小孩,把他养大。最后,我们退休了,去农村里生活,平时种种菜,吃完饭之后溜溜,闲暇时一起喝喝小酒,再谈谈我们年轻时候做的事儿。或许这就是我想象的未来。’他的这番话唤醒我深处的记忆,我也曾这样想想过我们的未来,但是却往往漏下了最容易忽略的事。”
“那就是我们的父母,我的父母我是非常了解的,他们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还要共度余生,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换句话来说,就是他的儿子九代单传却到了他这一代血脉就不再继续传承了。我想对他们是残忍的,而我却想为自己放纵一下,不愿意松手。”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们无奈的笑了笑,“我想你们会觉得我非常的自私且不孝,但我想要按着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不怕世俗眼光,不畏人言,我永远爱他。”
江朮第一个发言:“从我这看,我并不觉得你自私,但从你父母那看,你是自私的。因为我觉得选择和爱的人在一起并不是自私,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爱人。人生只有一次,在这仅有的一次人生中不求过得精彩,但求过得平凡且幸福。”
是啊,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没有谁能为别人以后的人生负责,哪怕当时你有那个能力,时间也总能改变一切。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江朮的话,陈齐却没有任何表示,只见他默默走进了厕所。过了很久,陈齐才出来,不过他的脸色很不好,江朮和我都没有问出什么。
那几天陈齐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笑了,也不跟江朮和我一起打篮球了。他对马南的态度最差,几乎不理会人家,渐渐的我们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陈齐和我商量着趁马南有课走了,拉着陈齐聊聊,这一聊,还真聊出了个所以然。原来是因为陈齐有点接受不了同性恋,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我的天!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人家喜欢男的女的都跟咱没关系,作为朋友,你应该理解一下。再说差一点,你不支持,也不应该刻意疏远,你这样多伤人的心啊。”江朮皱着眉头,一句句尽是指责,“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说你。你以前不是挺看得开的吗?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把你脑子都学乱了。你……真的太伤人的心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我赶紧拉过江朮。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听江朮这么严肃的跟陈齐吵,以前他们俩吵架就只是过过嘴皮,但今天这个气氛让我感到一丝害怕。
“行了江朮,陈齐不能接受也很正常,总得给人一个慢慢接受的时间吧,你就别再咄咄逼人了。我相信陈齐他有自己的想法了,你现在可以冷静下来吗?”
江朮脸色微变,埋头坐在了一旁。
陈齐叹了口气,“我承认我这事儿做的不厚道,但是,我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因为我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奇怪,你们能想象做那事的时候,跟自己一样的器官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样的吗?我真的难以想象。还有接吻的时候,映入你眼睑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就各种别扭……说情话的时候,你能对一个男人说出来吗?我觉得……还有一点恶心……就……两个女生我都能接受……可两个男的……”
这些我也不否认,陈齐所说的也是我所排斥的,我也像陈齐那样认为,或许我又没有陈齐那样久久不能接受,甚至出现了一些不好行为。
其实,只要给陈齐一些时间,他能自己想通的,我也是怎么过来的,没什么值得吵的。
我坐到陈齐身边,耐心的给你讲道理:“陈齐,如果你深深爱一个人,你会在意这些吗?在意那个人是否长得好看?是否是你曾经最期待的样子?或者是你的理想型?这些都是未知的,你现在可以定很多你的理想型,但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你如果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你的理想型,你会选择放弃吗?我觉得大部分的人都不会选择放弃,除非是那种很偏激的人或者只有一点点爱的人。可是一般人都是不会选择放弃的,这时候你会觉得你深深爱着的这个人就是你的理想型,你的理想型就变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未知的一切,我们需要的是探索,而不是对未知的一切下定义。”
陈齐不语。我和江朮对视一眼,江朮也闹脾气似的转头去看自己的书了。这下好了,我处他们俩之间,左右为难,两边都得罪不得。
下午我们三个有课,江朮先走,我和陈齐后走,到了教室,陈齐直径走向江朮。我就知道陈齐肯定会先去讨好江朮的,现在没我事了,看他们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跟着走了过去,坐到江朮旁边,把他困在我和陈齐之间。江朮也没动,小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脸上才露出来往常的笑容。
再看看陈齐,他一脸纠结的玩弄着手指,江朮看了一眼,道:“想说什么就说。”
陈齐猛地抬头,一边抓住江朮的手臂,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大喊了声对不起。这一喊,把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当然,还有教授。
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音量,陈齐缓缓把头转向台上的教授,然后对着大家尴尬的笑了笑。关键是他还拉着江朮的手,四周异样的眼光纷纷投来,我都替他们感到尴尬。
下课之后,陈齐被教授请去喝茶了,我和江朮则在宿舍门口等他,看他搭着个脑袋向我们走来,江朮之前的怒气瞬间不见了。
那个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江朮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陈齐被训得搭这个脑袋,后来才发现这不是江朮最大的乐趣。
陈齐走上来第一句话竟是让江朮别跟他怄气了,江朮笑着跟他说下不为例,这次就不生他气了。陈齐顿时就不搭这个脑袋了,笑嘻嘻的往宿舍跑,说要打几局游戏庆祝庆祝。
陈齐这个人啊,有的时候真的像个憨子,但有的时候啊,又是个倔牛,真是琢磨不透啊。
我和江朮相视一笑,也跟着进了宿舍。没课的时候,我们三个就跑去篮球场打篮球了,在路上碰见了马南,陈齐还主动邀请他一起去打篮球。
马南不会打篮球,陈齐就让江朮教他,那画面说不上的和谐。
这件事也告了一段落。
第 27 章
◎
今天我们三个都有课,刚进门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有趣事。陈齐偏偏又是一……◎
今天我们三个都有课,刚进门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有趣事。陈齐偏偏又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站在门口旁边的位置看热闹,这看一下热闹火气就上来了。
原来是一个有女装爱好的男生穿女装的时候被人照了照片发到学校论坛上,然后那群人就拿着裙子嘲讽他,让他穿。
真是搞不懂,都大学了还有人搞这些吗?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还搞初中高中那一套校园欺凌?
当怒气在心中泛起之时,火上浇油的话又袭面而来。
“你不是喜欢穿吗?拿给你穿,你怎么不穿?”
“就是啊,照片上的裙子可比这个短多了,你还怕人看吗?”
“你喜欢穿女装,是不是也喜欢被男人睡啊?”
“说不定呢。”
“妈的真恶心,你会不会像那些鸡一样叫得骚里骚气的?”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的嘲笑,那个男生几乎快要把头埋进衣服里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认为他们是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能做出这些事,我不认为他们是接受良好的家教的人。
有的时候越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出的话,越是尖酸刻薄。但没办法,因为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他眼里自己就理应高人一等。
他们的刁难任在继续,江朮跨步上前想要帮忙,但陈齐快他一步,转身气势汹汹的把江朮推了回去,让江朮和我站在一块儿,他去解决这件事。
我和江朮相视一眼,心里也有了一个底儿。陈齐这不是抢着争风头,抢着做好人,是因为这种事他最在行,教训这种人,他也是最在行的。
江朮不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江朮骂人的话不可能出口成章,根本不可能会不顾形象的去跟那群人吵架。这种事情除了看谁的嘴更厉害,其他方式解决是徒劳无功的。
陈齐刚开始和他们好言好语的说话,但是一个男生突然大放厥词,说一些非常非常难听的话。别说是陈齐了,江朮脾气这么好的人都有些生气了。
那个男生各种骂穿女装的那个男生是出去卖的,还说要花钱买人一夜,要人家把他伺候舒服,给多少钱都可以。
我眼看着陈齐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担心下一刻陈齐的拳头会落在了那个男生的脸上。这就算打架斗殴了,不是什么好事。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陈齐没有动手,而是全程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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