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虞噗嗤一笑,“没有。你下的也挺好的,就是有的地方需要改一下,那样的话会更厉害。”
“那你教教我,这师我还非拜不成了。”
“不用。我就指导你几下。”
“来。”
看着南虞和江朮下棋下得那么开心,芥兰也发自内心的高兴,自从南虞患病以来,她们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这也证实了她们没有交错朋友。
“芥兰姐,你能跟我们讲讲你和南虞姐是怎么认识的吗?还有你们的恋爱史?方便说吗?”
芥兰松了口气,回味似的说:“我们啊……”
“对啊。”娄染月十分激动地说着,“我真的好想知道啊,你们就是我眼里的神仙爱情。”
“还好吧。”芥兰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说着,“我和她都是在这个村子里面长大的,我们的父母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在生我们之前,说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两个女儿就结成姐妹,两个男孩就结为兄弟,反正就跟电视里一样,就是可惜我没有成为一个男孩。可能就是一种特别的缘分,我们俩产生了那种感情,被父母知道的时候,我们两个承受了很多。我们的父母闹僵了,老死不相往来,并且拼命的为我们找对象,次次都让我们两个搅黄了。最后,我们俩私奔了,她爸被我们气死了,她妈因为她爸的死,精神受挫成了疯子。而我的爸妈和我断绝了关系,一直到他们病逝,我都不知道,还是我哥告诉我的。紧接着村子里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我们一直没敢再回这个村子。后来南虞被诊出癌症,她不想做化疗,她说就算做了化疗自己也活不长。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她想活在这座村子里生活,埋葬在这里,我就带着她回来了。她喜欢汉服,喜欢古风,我就为她修了一座古风的房子,给她买了好多汉服,给她设计了很多汉服。什么都依着她,我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她能过得很快乐。可是村里的人知道我们回来了,就天天在我的墙和大门上写一些不堪入目的话。每次我都等到晚上了,没有人了,再把那些话全都洗干净,要是洗不干净,我就用颜料把它抹掉。因为白天的时候阿虞会在楼上休息或者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事儿,从楼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不想让她看到那些。我们只是普通的恋人。”
娄染月和松念青相视一眼,随后松念青问道:“那芥兰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呀?我只想陪她过好每一天。”
“行。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厨房里传了一阵笑声,让江秊感到温馨。
现在的他好像什么都有了,不再拥有孤独了。
几人吃完饭又去逛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家了。分别之时,南虞对他们说:“谢谢你们。我的好朋友们。”
他们还以为南虞是像往常一样向他们道别,却不知这一别便是永远。
第二天,南虞去世了。
四人看着憔悴的芥兰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说什么?说节哀顺变?这绝不是芥兰想听的。
芥兰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平静的说:“人不是为了背负着巨石而生。如果不断给自己施加重量,那每一步下去,可能就会被压在石头下面永远翻不了身。”她伸手将脸庞的碎发挽于耳后,继续说着,“人生没有完美的我们,但不完美的我们都在演绎人生。”
江秊很喜欢芥兰这个姑娘,因为她活出了自己最希望活成的样子。
大胆的向世人承认对南虞的爱,和南虞一起抗住了世俗之见。
但她们勇敢的决定却没有让她们幸福的相守。
“芥兰,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芥兰摇了摇头,她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南虞一走,她也就没有家了,之前想过,觉得去哪都一样吧。
但这宅子是她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家,她也离不开了……
“继续留下村里还是准备去其他城市生活都没有想过吗?”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那就留在村里吧。我好像也无法割舍这里的一切。”
娄染月上前说:“芥兰姐,你……”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看日子,你们也快开学了吧?该准备自己的行李了,你们去忙吧,我没事的。好好学习。”
芥兰让他们离开了,他们也不多停留。这种时候他们留在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又有一点担心芥兰会想不通。
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芥兰,有什么事一定要叫他们。芥兰只是一笑而过。
后来,芥兰离开了农村,说是去远方旅行去了。
江朮要送娄染月和松念青回学校,江秊也去了,一直坐在车子里也没什么事。
三个人刚刚踏进校门,就看见一个男生一直缠着一个女生。松念青上前就骂了那个男生,把女生带着一起去宿舍。
一问才知道,那个女生叫卜珑晔,是大三的学生,松念青和娄染月最喜欢的学姐。那个纠缠她的男生叫武辉文,从大一就开始纠缠卜珑晔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而且每次一遇见武辉文,卜珑晔都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们摸不着头脑。
后来她们问卜珑晔为什么那么害怕武辉文才知道,武辉文曾对卜珑晔施暴,给卜珑晔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反正让她们很意外的是,武辉文这种温柔的学长,竟然有校园暴力倾向。
把她们三个送到宿舍之后,江朮就离开了,开车带着江秊回去。
现在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极其尴尬。
江朮做作的咳嗽了几声,“江秊。”
“嗯?”
“你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我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什么时候生日了,好像是六月十四吧。”
“笨蛋!就是六月十四!”
“那我记性还不错。”
“以后我帮你记着。”
“好。”
江朮寻思着江秊快要过生日了,得准备点什么东西给他啊,深思熟虑后在网上查找了做蛋糕的教程,隔天一早就去买了材料。
但是真正开始动手的时候他迷茫了,这玩意无从下手啊!稀里糊涂搞了半天也没搞出个什么花样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请教江昀,但他忘了江昀什么德行,和他一样,啥菜也不会做。
真是一个请教,一个敢教。
第一天蛋糕没有做成,就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总有一天能做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江朮做的蛋糕终于有一个型了。然后,两个傻子对着手机乐呼了半天。
有了甜头就想继续努力,再江朮以前的人生中写小说的时候就是他最认真的时候,但这一次江朮可谓是比写小说的时候还认真。
但他这几天做蛋糕也着实让人头疼,江秊在房间里听到厨房传来声响,时不时还会有砰的一声。
知道的是江朮在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朮在制造非法的武器,例如枪支□□一类的。
江秊想进去劝他不要再做了,可江朮连厨房都不让他进。他也就没办法,只能戴上耳机听自己的音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秊!江秊!吃午饭了!”
听着门外江朮的喊叫,江秊竟有些不习惯了,以前江朮可安静了,说话都不会这么大声的。
江秊叹了口气,放下耳机走出房间,然后跟着江朮一起走进了客厅,饭桌上只有两个碗,还是大碗,江秊就知道今天中午吃的还是番茄鸡蛋面。
不过江朮做的番茄鸡蛋面。
就很奇怪。
按理说多吃几次就会腻了,可从到江朮这个宅子里开始就一直吃的是番茄鸡蛋面,也没觉得腻呀。
江朮见江秊发呆不吃面,以为他已经开始嫌弃自己做的番茄鸡蛋面了,有些委屈的问道:“怎么?是不想吃番茄鸡蛋面了吗?那我去给你煮饭?”
“不用,就吃这个吧。挺好吃的。”
江朮煮饭就一定会炒菜,那菜简直不是人吃的,还是吃面比较好。
“你不会腻吗?”
“就算你给我做一辈子番茄鸡蛋面,我都不会吃腻。”江秊顿了顿,看着一脸懵的江朮笑了笑,又说,“前提!做番茄鸡蛋面的人一定得是你,我才不会吃腻。”
“好啊。我给你做一辈子,就算你哪天吃腻了,我也会变着花样给你做。”
“好。我倒是好奇你这番茄鸡蛋面是怎么做的。”
“这个嘛,简单呀。先把锅里掺满水,然后把番茄切好,就是切成小块放在一旁,等水开了以后就下面条,煮两三分钟就把番茄丢进去,煮的面煮熟了就和番茄一起捞起来。然后在煎一个蛋,但要放盐煎,切记不要煎焦了。最后就可以放调味料,混合混合再把蛋放在上面。一碗好吃的番茄鸡蛋面就做好了。哦,对了。番茄鸡蛋面就不要加辣椒一类的东西了,清淡一点,会比较好吃。就放盐、鸡精和猪油,其实光是这三样就很好吃了,喜欢吃葱的人也可以加点葱,我不喜欢吃葱,就从来没有放葱。”
“……哦。你不喜欢吃葱啊。”
“对,我吃不惯,我吃了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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