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布莱克低声呵斥。卡丽正在喂埃米食物,闻言也不满的瞟了博比一眼。博比倒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不要紧。”白玉堂擦了擦嘴,“我先回房。各位慢用。”
展昭默默地嚼着食物,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刚想再插块肉放嘴里,就发现,那个汤米叔叔看白玉堂的眼神不大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尽人事听天命啊啊啊
☆、第三章
用完晚餐,大家便回了各自的房间。晚上十二点多,突然雷雨大作。
展昭洗完澡出来发现白玉堂正坐在他的床上,于是蹬掉拖鞋,一下子扑倒在白玉堂身边的地方。柔软的床被立即陷出一个凹形来。展昭把埋在被子里的头抬起来,看着雨点从敞开的窗户落进房内。
“白玉堂啊白玉堂,”展昭站起来穿上拖鞋,“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下雨要把窗户关上。”
说着展昭就走到窗前,伸手要关上窗,“不过大半夜的,你来我房间干……”
展昭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手也停在窗外半空中。
“怎么了?”白玉堂见展昭这样,问道。
“玉堂……”展昭把手伸回来,回过身看着白玉堂,脸色相当不好。
白玉堂挑眉,他知道展昭会叫他名字事情就一定很严肃,于是站起来,又问,“怎么了?”
“园子里……”展昭皱了皱眉,半空一道亮光闪过,照亮了他半张脸,“杀人了。”
——
两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宅大门,站在门檐下,雨依旧倾盆而下,远处闪过一道亮光,继而便是轰鸣的雷声。
诺大的园子,因为下雨,所设置的路灯都被关了,只能凭借偶尔的雷光看个大概。
“你没看错?”白玉堂皱着眉,望着园内的每一处,问。他有轻微夜盲症,这种天气加上没有一丝人工光亮,要想看清楚东西实在不容易。
展昭当时看见的,是在一棵树下面,一个黑影举着类似于刀的利器,一下子刺进另一个黑影的身体,然后怎么样,展昭就没看到了。
展昭瞄了他一眼,晃着为了不惊扰布莱克他们,偷偷向家仆借来的伞,“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啊,我的视力那叫一个棒。我记得位置是……啊,那里,那棵树!”
展昭用雨伞指着方向,白玉堂皱着眉望去,果然……连看个大概都没有。
“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白玉堂作势就要打开伞,但是展昭动作比他快了一步。
“什么叫等你。就你那眼睛,省省吧!”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举着伞走入雨中。
白玉堂浅笑——真是别扭的关心。
慢慢地接近那棵树,果然已经没有人迹。白玉堂走到树下,蹲身,从裤兜里掏出小型手电筒,一点一点地看着这一小片土地。展昭则是立定,环顾周遭,但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一会儿,白玉堂站起来,对展昭说,“分头看看吧。我那边,你那边。”
展昭点头,举着伞向右边走去,白玉堂看了看他的背影,也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
白天那会就已经知道这园子大了,但晚上再来走,更多了种走不到头的诡异感。展昭一手举伞,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路。
走的不算很远,但也有一段距离了。展昭停下脚步,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石雕像,雕像白天有见过,目测有十来米,雕刻的是一个天使,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园子的布局都是相当对称的——除了这个,园子右半边有雕像而左半边却没有。
展昭对着雕像发呆,想着走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难不成是自己漏掉了什么?这么想着,身后的草丛居然快速地发出一个“沙沙”声。那声音混在雨声中仍然听得见,而且也短。
展昭转身,他分辨得出那不是风划过草丛或是雨水落在草上的声音。展昭对声音这种东西很敏感,他几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这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展昭眯了眯眼,抬步往回跑。雨水打湿了衣服,鞋子上也被溅了水。
当展昭回到一开始和白玉堂分开的地方,这一路跑来什么都没碰见。展昭思量再三,决定去找白玉堂。
朝白玉堂离开的方向一直走,终于在夜色中看见了属于手电筒的一点光亮……不过怎么……展昭脸色顿时沉重,拔步跑过去——
那光亮所处位置太低,就像是在地上一般。展昭跑近,果不其然,原本应该在白玉堂手中的手电筒此时此刻却躺在这地上。
展昭晃着手电筒,照到了一米开外掉落在地、依然打开着的伞。
雨水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伞面,展昭觉得那就像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当然知道,白玉堂这个人,无论是遇上怎样的事儿,也不会慌地把所有东西都扔掉,然后自己一个跑掉——是的怎么会扔下展昭一个人呢,不是吗?
展昭蹲下,把手电筒关掉,把雨伞收起,然后抓在手里。他感受着风带雨、雨夹风的寒冽,还有一眼望去浓浓的黑暗。
“白玉堂!”他压低了声音喊着,“白玉堂你出来!”
果然,无人应答。
展昭抿了抿唇,转身回主宅——或许,整件事并不简单。
展昭没有去找公孙,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为好。他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就当前来看,布莱克那几个家人包括他自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问题。
展昭坐在床上,叠着两腿,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整理思路——
从一开始就有人在跟踪,接着白玉堂似乎已经在楼梯那里发现什么,然后自己又在厕所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到之后布莱克提到的遗嘱里那诡异的内容,自己看见的案发,还有现在白侦探的不知所踪……
展昭揉了揉脑袋,难不成还真就闹鬼了!简直好笑!
展昭整个人倒在床上,嘴里喃喃道,白玉堂……玉堂……
展昭躺着发呆,然后手摸索着扒过枕边摆在一起的两部手机。一部是他自己的,一部估计是白玉堂放下的。
手机是新年时白玉堂送的,同款,只是颜色不同。展昭是白的,白玉堂是黑的。
展昭望着天花板发呆,白玉堂是在三年前被他救回来的。说来也真的狗血,话说三年前的某天早上,展昭照例出门晨练,结果却发现一个身上受伤,流着血的男人躺在自己那两层小公寓的门口。
展昭顿时就凌乱了,怎么什么事都被自己遇上。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展昭把人连拖带拉地带到自己那个小小的手术室——
说不定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个黑医才倒在自己家门口吧?后来白玉堂醒了,展昭这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展昭不想问也懒得问。
然后吧,白玉堂就在展昭那住下了。展昭不养闲人,于是把楼下租给了白玉堂做生意,是的——那是一家在老百姓圈子里不怎么有名的侦探事务所,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却在那条道上小有名气的地方。
展昭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
展昭慢慢地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昏涨的脑袋——还没回来……
展昭眯着眼皱眉,狂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猛地站起来,套上鞋,抓过手机给公孙发了条短信讲明情况,拿着手电筒——开门,再轻轻关上。
展昭想了想,决定去白天去过的那间琴房,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走廊暗得一塌糊涂,手电筒的光线显得有些微弱。那仿佛一个血盆大口,要把人吞进黑暗之中。
展昭放轻了脚步,凭借着记忆走到琴房的位置,打开琴房的门,然后再慢慢地关上。
展昭先用手电筒扫了扫房间,依旧只有一架钢琴。展昭想着白天的事,走近钢琴。
手在顶盖上摩挲着,展昭想起白天自己也是这样,但是中途却被那个博比拦下了。这么想着,展昭慢慢地掀起顶盖——
“嗯?”展昭愣了下,里边放着一个小铁盒。钢琴里有个铁盒,不是很奇怪吗?
展昭拿起盒子,感觉不重,不是重物。展昭打开铁盖,里面所散发出来的刺鼻味让展昭想到了不好的东西,他用手电筒一照——
“呵……”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展昭就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盛着不少液体,那味道应该是福尔马林。泡浸其中的是五根人类的手指,切口整齐,应该是利器所割。半夜三更看到这个,真是感觉不太好。展昭莫名想到一句: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你大爷的白玉堂——”展昭想起外人给白玉堂的那个“死神体质”的外号,不禁咬牙切齿,“你个衰神!”
展昭把盖子盖上。
“这么一来,这地方的确发生过什么事……暂且不能确定受害的人数只有一人,而且说不定有些人,早就知道这件事……啧,”展昭烦躁地撇嘴,“怎么净是这种事。”
他把铁盒放好,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放的位置跟之前是一样的。
“会不会和看到的那一幕有什么关系呢?”展昭把顶盖放下,拿着手电筒走到门口,“但是白玉堂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