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布莱克一直低着头,所以白玉堂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白玉堂顿了顿,继续讲下去——
“在这两次之后,布莱克总算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想到自己的体内恐怕有他父亲的人格残留着,但是却依旧不知道他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于是他打电话给林有泽,和他争执。”
“那么,我们来讲讲动机。首先是当年的灭门案,我有让人查过,当时的屋主有意卖房——就和现在一样,是这种原因刺激了你?”
布莱克缓缓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白玉堂,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活该。那座庄园是我离上帝最近的地方,任何敢染指的人,都应该下地狱——”
“所以才会被选择性地割去左下臂或右下臂是吧。”展昭在一旁插话。
“当然。我知道有些人是无辜的,所以我成全他们,让他们上天堂;至于那些同意卖房的、背地里欺压他人、贪敛钱财、淫【汪汪汪】乱滥交的人,统统都要下地狱!”布莱克似乎有些激动,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自觉地微颤。
“那汤米、博比、卡丽以及张浩也一样了?”白玉堂问他。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卡丽那个贱人,她表面上清高得不行,背地里和各种男人乱搞,经常把埃米丢给布莱克而自己就去和那些男人上床。知道吗,那一天是她自己邀我去她房间的。我刚进房她就脱了外套、里衣往我身上蹭——为的就是得到所卖房款更多的部分。”
布莱克说着大笑出声,“我会看上她那种女人!?”
“所以,她才会是死的最惨那个。”吴柏玮在后面轻声念着。
其实谈话进行到这里,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顺畅。说是为得到宽恕,但骨子里也是对自己的自恃过高,人类的脑回路有时也真是简单,简单到可以只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笑话一般的理由去杀人。
布莱克对于生命的漠视,不仅仅因为他的病,实质上他就是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所以说,没有什么会比人类更可怕了。
“那我们一开始去庄园时被跟踪、我又在厕所里看见写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又是?”展昭问白玉堂。
“那是卡丽,嘁,”布莱克不屑地说,“她估计就是误以为你们就是要买下庄园的人,才会特意来看的。蠢货一个。”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至于洗手间的事,就像整蛊游戏一样,只要在镜子上做手脚就行了。恐怕这也是你用来吓退要买房的人吧?布莱克。”
布莱克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话说到这里,你还要我拿出物证吗?”白玉堂问,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杀人魔,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而已——当然事实上也是如此。
布莱克低下头,好一会儿他又抬起头——
“白……白侦探?”
众人皆是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凯文下去了,现在的才是真正的布莱克。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知道你自己的病吧?”
布莱克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解,听他这么一讲自己也明白了,他有些怕地问,“我……我是不是又……”
他没说出整句话,就见白玉堂指了指展昭。布莱克看见展昭肩上的绷带,顿时大惊失色,“这……我……”他显得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布莱克,”吴柏玮走过来,“我想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情况,放任自己只会放下更多的错。想想你的家人,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主动认罪对你更好。我们会安排医生对你进行治疗,直到你好为止。”
布莱克两片嘴唇都在微颤,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后来,他还是妥协了。
案子,这算是完了?
白玉堂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就算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但是总归是逝者已矣。白玉堂摸了摸展昭的头顶,“猫儿,回家吧。”
展昭抓住他的手,“嗯,回家。”
至于后面那些麻烦的处理工作,就没有他们俩的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物证是什么?该不会你在唬他吧?还有还有,宅子里墙壁上的血迹又是?”展昭问道。
白玉堂轻轻地捏了捏展昭的鼻子,“谁在唬他!物证不是有的吗,那个鞋印,只要把鞋印的花纹和布莱克鞋子的花纹一对比不就知道了?而且每个人用脚时用力的位置不一样的,所以鞋印的深浅部分也就不一样,只要对此进行对比,再加上那段视频,不就行了?。至于血迹,估计是当年凯文犯案时留下的吧。”
展昭想了想,长长地“哦——”了一声,“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要是知道你会被牵扯进去,我肯定一早就说出来……”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故意的?!”展昭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冒。
“……不是无聊吗。”白玉堂弱弱地摸摸鼻子。
展昭瞪了他一眼自己走了,白玉堂在后面追着,一边追还一边喊,“猫儿~”
路过的要是不知道,说不定就猜他是来找猫的。
还是只受伤的猫。
【本案完】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了,我居然把这个案子写完了,但总觉得漏了些什么没写?
嘛嘛,欢迎各种吐槽~
明天事件二来一发哟哟哟~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章
据统计,绝大多数的自杀事件都发生在凌晨4点48分,因为人们在这一刻精神错乱达到极致,是最容易自杀的时刻。
——姚尧《重口味心理学》
海浪“哗啦哗啦”地拍打着沙滩,白色的泡沫一次又一次地润湿沙子。
天还只是蒙蒙亮,远处是青白色的天空,而这里的山巍却还是阴森森的黑。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起身穿睡裙的女人凌乱的长发,她空洞的双眼望着无垠的海的那边,苍白而干燥的嘴唇一起一合地喃喃自语,“小雯……我来找你了……”
迎着晨晖,女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大海……
——
展昭这几天活得跟白玉堂他祖宗似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简直跟小丈夫伺候着他怀着孕的大媳妇似的。
“玉堂啊,听说埃米后来被刘智允带去照顾了?”展昭拿着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白玉堂在清点最近事务所的账目,听着展昭的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展昭嚼着苹果,“这样也好,起码也算是自家人。”
展昭看了看在忙事的白玉堂,然后不经意间瞥见了压在水果盘底下的宣传单,于是闲来无聊的他就把它给抽了出来,展开一看——
“恐怖惊险大冒险!试胆大体验!你还在无聊吗?还在感慨人生寂寞吗?来吧——禁闭岛,一切未知的诡异在等你!地址:xxxxxx;联系电话:xxxxxxxxxxx。”
展昭念着宣传单上的广告词,上面印着的图案是一座看起来阴森荒凉的小岛,还附着一些恐怖图画。这座小岛是座孤岛,上面有居住着一些人,大半年前有人买下了这座岛,据说要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上面最大的娱乐项目就是占地面积很大的鬼屋。
据说这所鬼屋设施逼真,分分钟吓傻你。不过禁闭岛这名字又是什么东西——或许觉得这样更容易吸引人?
这样一来,去的多是年轻人,而人来人往的多了,当地的其他事业也就被带动起来了。
“玉堂~感觉挺好的~要不要一起去?”展昭提议着。
“伤没好哪里都不准去。”白玉堂直接拒绝。
展昭瘪着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珠子一转,装成十分后悔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你真无趣。我怎么就会和你在一起呢?”
白玉堂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想怎样?展大爷?”
“一起去玩吧!我的伤也快好了啊!”展昭有点小兴奋。
白玉堂坐在展昭身边,一手揉着展昭的脑袋,“快好了?你骗谁啊你。行,出去走走也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什么什么,出去玩我们肯定住一间,而且只有一张床!想清楚了?”白玉堂以一种似乎带着些诱惑的语气说着。
“行行行!叫上公孙和他儿子呗!反正他儿子最近放假。”展昭一口答应下来。
“好,”白玉堂眯眼笑,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管你叫谁,反正又不同房。
那边公孙欣然答应,公孙铭放假在家也没事,带他出去走走也是一项增进父子感情的好方法。
于是敲定计划的四个人就买了船票,在隔天早上上船出发。
同船的人大多都是要去这座岛的,这一点从他们的谈话可以听出。大小公孙今天穿的是父子装,想也知道是公孙死皮赖脸硬要公孙铭穿上的。
以银白两色为主色调的运动装把两个人各自不同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恐怕不是父子装吧呵呵呵。
公孙铭被公孙拉走了不知道去哪里,展昭站在栏杆边看海,白玉堂自然是陪在他旁边了。白玉堂给了展昭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展昭拿过喝了口又还给了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