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走路了。
可是走着走着,我感觉又不对劲了,怎么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回头一看,原来那家伙早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幸好这里里宿舍不远了。
我把自行车推回去,又返回过去背起他回到他的房间,给他冷敷为了药才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他房间,房间布置跟第一次大不相同。
房间大约五十平方米,在大学宿舍中D大的条件算是很不错了,并且一人一间宿舍,空间很大足够做自由活动,墙壁隔音效果很好,就算通宵放音乐都不会打扰到隔壁室友。
门口有两个书架,每个书架有四层,立在门后的书架上面放着大多法律书籍和试题,最上面一层放着几本小说杂志,还有一个蓝色包装纸包着的盒子。对面的书架上则放着许多潮玩,每个潮玩都有属于自己的LOGO,明显是品牌设计。
我曾经也了解过潮玩。
最喜欢GUAGUA的孤独小孩和PINK的钻猫了。
男生天生喜欢酷酷的玩具,我觉得它们最酷,正巧贝缪斯收集的玩具里就有孤独和钻猫。
“真是有钱的少爷啊,光是这类小玩具居然就能买这么多,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啊!”我抱着手臂咂舌不已。
书桌放在靠门的这面墙壁前,紧挨着书架,桌面上很整齐,地面也很干净,没穿的鞋子全部摆放在鞋架上,窗户外面还晾着几件晒了一天的衣服,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凌乱不堪。反而令我有些自惭形秽,我每次一忙起来屋子里乱糟糟的,草图飞的遍地都是,吃饭十分钟搞定,吃完就把碗筷扔进水池不管,等晚上回去再收拾。
这么一看,我这个大四的还不如一个大二的呢。
但是大二正处于荷尔蒙旺盛时期的男生,房间里总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更别说还是一位花花大少的住所,说不定某一角就藏着那些污秽的东西呢。
我东瞧瞧西瞅瞅,什么都没发现,最终目标锁定在那个蓝色盒子上。
果然这么整洁的房间里,只有那个没有打开的盒子最可疑了,说不定里面藏着有颜色的碟片和书籍呢。
个头不够高的我踮起脚伸手去够盒子,结果没抓住,盒子掉下来正巧它的棱角砸在我头顶上,接着就是灰尘朝我迎面扑来。
我呛得厉害,咳了一会儿才感觉好点。
正气恼时视线下移瞥见盒子躺在地上,盖子受到冲击力自己滑开一些,里面的放着的东西露出三分之一。虽然没看见全貌,但这三分之一仍然牢牢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盒子里放着的不是碟片也不是那种书籍,而是一个很普通的日记本。
我拿出日记本,果然在侧面看见一把密码锁。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刚上大学时曾经买过同样的一个日记本,当时买来是为了记录大学生活留给以后作纪念,日记本页数很多,又不大,像一本小字典一样,不管和什么书放在一起都很显眼。
就这样,我从入校第一天起都会在日记本上写下当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心情,有时候会写很多,有时间只写了几句话,写日记慢慢成为习惯,同时也保证我的文笔不会变差。
直到大三的某一天,我发现日记本不见了。
后来升了大四,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就没时间再去管这件事了。
想不到贝缪斯居然和我有一本一样的日记本,他也经常写日记吗?
该不会上面记录的是他和每一个女朋友交往的日期吧,又或许是女生们的电话号码,嗯,感觉是他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越想就越好奇,我尝试解锁,试了入校时间和他的生日,都不对。
再次观察了一遍日记本,我心里闪过一个惊异的念头。日记本看起来使用了很久,上面有些细微的痕迹,这些痕迹让我熟悉到可怕。
“980519”
我无意识地念出一串数字,右手握着密码锁,拇指在上面依次滑动起来,十几秒之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呆住了。
原来密码真是这串数字。
980519是我的出生时间,当初我想着只是一个日记本,又不会带出房间,也不会有人跑到我屋里无聊到翻看我写的日记,自然没设计复杂的密码,怕自己如果以后不写了就会忘记,所以直接用生日来作为密码。
但是……为什么贝缪斯的日记本密码会是我的生日?
或者说这本日记真的是他的吗?
我迫不及待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让我心惊。
这是我的日记本。
上面每一个字都无比熟悉,都是我曾经夜里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亲手写上去的,落尾处还有我精心绘制的图案,图案填充的颜色代表我那一天的心情。
那年丢失以后,我找过一阵子,房间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若不是房间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我的快要以为有小偷进来专门偷走我的日记。
失望过后,我渐渐放下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想起过了。
如果不是此时在贝缪斯房间里再次看见日记本,我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日记本会在他手上,我想不通为什么他拿着我的日记。
我记得那会儿从未将日记本给他看过,难道是他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拿走的?
不对,他不可能无聊到做这种事。
努力想了一会儿,想到脑袋发疼还是没有答案。
第 10 章
◎那些梦无比真实◎
我回到房间洗完澡出来,想用吹风机吹干湿漉漉的头发,强大的风力吹得桌上那本摊开的日记纸哗啦啦直响,我斜眼一瞥瞧见日记本后面只剩几张空白页。
关掉吹风机,改换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头发,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坐在桌子前,疑惑地翻开后面的内容。
之所以我会感到疑惑,是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日记本丢失的时候还剩三分之一的纸张没有写过字,可是刚刚那一瞥,我看见空白页很少,也就说明除开这几页以外的纸都已经用掉了,那么这到底是我何时写上去的呢?
一刹那间,我想起在监控摄像头里看见的那个家伙。
会不会日记本丢失的事情和他有关?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该有多好,至今仍能与你在梦中相遇,如同取回遗忘之物一般。细细拂去将回忆覆盖的尘埃。最终是你让我懂得了,这世间亦有无法挽回的幸福……”
我从蓝色的浴池里钻出水面,那种窒息的恐怖感仍如影随形着,冰凉刺骨的冷气钻入毛孔刺激我的神经。
下一秒,我在噩梦中惊醒。
梦里听到的呜咽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伴随着水流的声音,一阵阵敲击着心脏,让我感到无比心痛。
再次醒来我在温热的床上,手机铃声已经戛然而止。窗外飞进来一片嫩绿的叶子,飘落进搁在桌上的玻璃水杯中,我一瞬不动地看着它从最初漂浮在水面上,然后缓缓被水淹没拉扯降到底部。
叶子由绿色变成红色。
接着周围的水也被染成红色,像血一样的颜色。
我看见一条黑色金鱼在水中若隐若现,几秒后,它肚皮朝上泡在里面再也不会动弹了,薄薄的、近似透明的尾鳍像两片残缺的叶子,等待在水中变为腐烂。
轻微的声音响起。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个七彩的泡泡破裂。
随后,玻璃杯子也裂开了,黑色金鱼跟红色的水一起掉出来……
我的噩梦到此为止了。
“醒了?”
冷峻的面容映入我的眼中,眉宇间是明显的担忧,这是一名医生对病人的情绪,很正常不过。光照在他胸前黑色领带夹子上,泛着冰冷的银色光芒,牵引着我的视线随着光点移动。
他左手拿着我的病例记录,右手转动着那支线条优雅的钢笔。
房间一角,传来节拍器有节奏的声音。
“嗯。”我难受地坐起来。
他离开高椅,走到桌前,节拍器在他伸手的同时停止了声音。
他问我,“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我一五一十把自己在梦里看见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
他沉吟片刻,又问:“生活里每一个场面都记得吗?”
“有几次记忆出现断层,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因为“他”出现了。”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是……”
我即将说出口时,突然脑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晕眩的感觉。我努力忍着难受,说道:“昨晚我明明在房间里看日记,不知怎的,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睡在床上了。”
“日记本?”他在本子上快速写着。“记得上面写了什么内容吗?”
我回想着,但是不知怎的,像是有一层薄雾挡在眼前,刻意不让我看个清楚。尝试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气馁地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你刚刚说你醒来的时候已经睡下了,还记得当时几点吗?”
“我看了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五分,“他”出现接近五个小时,而且我感觉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