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奶奶你跟我们回去。”童渊一向体贴懂事,不像一个学生该有的成熟。
奶奶只好答应了,她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两眼,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她的心都是揪着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回家的路上,都还没吃晚饭的,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奶奶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他们到家,草草的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觉了,童言躺在床上看了下手机,贺晨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怎么样,还好吗?
—记得吃晚饭
—到家给我打电话
他把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童言看着窗外的月色说:“我回家了,已经吃了饭,现在上床睡觉了。”他这样报备好像有小媳妇查他的岗一样。
贺晨沉稳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敲打着他的耳膜:“嗯,跟我说说情况。”
童言把爷爷的状态还有摔倒的原因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贺晨会回应一声,表示他在听。他们虽然隔着手机,但童言却能觉得贺晨离得他很近,童言继续说着:“我希望爷爷快点好起来,等他好了,我们再去坐摩天轮吧。”
“好。”贺晨说:“一定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嗯,爷爷要是不来看我就好了,就不会这样了。”童言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爷爷是因为关心你,他也不想看你自责,你别多想。”贺晨安慰道。
他们聊了很久,久到童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贺晨听到平缓的呼吸声,他宠溺的笑了笑,随后只好把电话给挂了。
星期天的时候,童言上午把奶奶送去了医院,自己也陪了一会爷爷。爷爷疼得在床上哼哼唧唧,他这一把老骨头犹如要散架一般。
大伯他们也来了,和爸妈商量好轮流照顾的事,跟他们的妹妹童晓丽说了声,没让她回来,毕竟太远,不方便。
星期一上课,童言早点来把没写完的作业给补了补。补完后贺晨刚好来了,他问:“吃早饭了吗?”
童言说:“没。”一般都是苏叶云在家准备好早餐,直接吃就行。现在苏叶云不在家,要在外面买早餐,他怕作业补不完,就没打算吃。
贺晨就猜到他没吃,从口袋拿出一个三明治,另一个口袋拿着一小瓶牛奶给他。
童言两眼放光,他在教室闻着其他同学吃早饭的香味,早就饿的肚子咕噜叫。他快速地拆开包装说:“谢谢啊,你简直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像周阳跟他这么铁的兄弟,都不可能这么暖心。
后面贺晨更贴心的接了句:“待会好好听课,别分心。”
童言:“……”
中午,同学依然如狼似虎地奔向食堂,周阳憋着一上午想问问童言具体怎么了,他只知道他爷爷住院了:“言哥,你爷爷怎么样了?”
“还行,吃饭的时候说。”听课是一件很容易消耗的事,童言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刚出教室门,就遇到了阮知秋和吴馨柔。
阮知秋好不容易碰到人了,她关心地问:“前天你有急事走了,是很严重的事吗?”
童言对不是特别熟的人就会解释得越少,他本来想随口带过,没想到嘴快的周阳先他一步说:“他爷爷生病了。”说完就收到童言给他的白眼,他才意识自己不该说的。
“那严不严重啊?”阮知秋问。
“观察中。”童言说:“我们去吃饭了。”
阮知秋锲而不舍道:“我们请你们吃吧,上次买游戏币还是你们付的钱。”
“不用了。”
随便找了一家人少的店铺吃饭,刚坐下童言就弹了下周阳脑袋,周阳还委屈上了:“言哥……”一旁的贺晨淡漠的看着戏。
“你们偷偷背着我玩我都没说啥。”周阳嘟囔着。
童言嫌弃地看着他:“和阮知秋只是刚好碰见了。”
“我又没说她,我是说你跟……”周阳没敢当着人家面直接喊名字,挤眉弄眼的示意:“看来我在你心中再也不是最好的哥们了。”
他跟贺晨没什么可比的,那关系都不一样,他说:“你怎么这么变扭了?”
这几天童言因为上学,没什么时间去医院。星期五的时候,童言打算一放学就直接往医院去看下爷爷。
下课铃一响,童言收拾书包。周阳胳膊肘碰了碰童言,下巴往窗外抬:“阮知秋在外面,估计是来找你说生日聚会的事。”
“生日聚会?”童言扫了一眼窗户外的阮知秋。
“嗯,刚刚她在手机上跟我说了,等下她邀请你,你明天去不去?”周阳问。
“没空。”童言拉上拉链,背上书包,转身对贺晨说:“我等下去医院,你……跟我一起去吗?”他惦记着上次去医院的拥抱,这次想主动再讨一次。
贺晨迟疑了下,没问为什么:“好。”
走出教室门,阮知秋就凑到童言身边说:“明天我生日,我想邀请你来玩。”
“明天没时间,我会待在医院。”尽管童言还没确定明天要不要待医院,他就这样说了,先拿来当借口。
阮知秋继续说着:“一天都没有时间吗?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的,我在包厢等你好不好。”她满眼期待,语气诚恳真挚。
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求你了,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童言想了想:“如果明天有空就去吧。”
阮知秋露出灿烂的笑容:“嗯,那我等你,地址等下发你。”
分开的时候,阮知秋余光扫了一眼贺晨,总觉得他对自己的眼神有点冷,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冷,说不出来哪不对劲。
贺晨跟着童言来到医院,路上童言说着一些日常聊天的话。
他聊的有点心不在焉,表面在跟贺晨瞎聊,暗地里筹划着不要脸的强抱。在想等下主动抱他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带他去个人少的地方,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在路人的注视下,抱一会就得分开。
他左瞧瞧右看看,观察着哪里人少。这动作贺晨看在眼里,他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究竟要干什么。
到了住院大楼,童言做贼心虚地指着一个方向说:“我们往那边走点吧,我想看看那里是什么。”
贺晨没拒绝,还爽快的说:“好。”
他们往那走着,很少人经过这,这里是住院部的后面,旁边种着树木,也很安静。
果然来对地方了,童言看着走得差不多了,在小路旁边停了下来,童言舔了舔嘴唇:“我有话想说。”
贺晨挑了挑眉,被他猜对了,真的有事,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我……”童言一开始是打算直接说我想抱你,然后趁贺晨没反应过来直接上手,毕竟上次贺晨对他也是这样的。
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他还分神想着待会要怎么抱呢,他的手要放在哪呢,他自己想象着,这样抱还是那样抱?
他殊不知他泛红的耳朵尖暴露了他。他的心思已经被贺晨猜到十有八九。
童言还在想的时候突然就被贺晨抱住了。
第 37 章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春天了,光秃秃的树枝长了新的嫩叶,风轻轻拂过,叶子随风摆动,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入空气中沁人心脾。
童言被抱得不知所措,他僵硬地站着,任由贺晨将他搂住,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跳动透过胸腔传至耳边,鼓膜仿佛要被震穿了。
贺晨的脸靠在童言的脖颈间,一只手摸了摸童言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搭在童言的腰上,宽松的衣服被压实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瘦。
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童言慢慢缓过神,他的双手抬起,拉着贺晨腰侧的衣服,再逐渐一点一点挪动,两手环住他的背脊,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了一起。
不知道拥抱了多久,旁边也许有路人经过好奇地看着他们,打量着他们。
可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形成了一个小世界,只属于他们的。
天色暗淡,最后一抹落日余辉也融入了夜色,路灯亮起,他们的影子浑然一体,被拉的长长。
他们缓缓分开,贺晨嘴唇动了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不早了,上去吧。”
“嗯。”童言脑子一片空白,还是呆呆地站在那,贺晨轻笑,牵住他的手,童言只知道跟着他往回走。
贺晨停下,他也跟着停下,看了看周围,才知道他们要分开了。童言把手收回,抿了抿唇:“我先上去了。”
贺晨微抬下巴示意,童言往里走几步,又转身折反,他乌黑干净的眼眸深深地望着贺晨,把心中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片刻之后,贺晨给出答案:“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平淡,眼底却透露着真心。
他把决定权交给了童言,只要童言想,那他奉陪到底。童言若后悔了,他也无话可说。
童言脑子现在转的慢,他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哦,那我想想。”说完就走了,这次没有再回头。
他来到病房,这一路的消毒水让他完全清醒了。爷爷还是躺在病床上,床边坐着大伯和童文宇。童言喊了一声大伯,大伯看见他笑着说:“你来了,你爸妈他们先去吃饭了,来看爷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