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当时也没看到有玻璃,别说玻璃了,两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只有一些碎石子。”另一个工作人员也附和道。
从那块玻璃周围的泥土颜色来看,似乎被翻动过,勒斯伸手捏住玻璃晃动了几下,便轻松的将它拔了出来。
粘着泥土的玻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从微微弯曲的弧度来看,应该是某种瓶子的碎片,其中一个边上还有一个红色小半圆的图案,只有指甲盖的一半那么大。
正在勒斯思索着什么的时候,闻子默走了过来:“勒总你没受伤吧?”
听见闻子默的这句话,大家才反应过来,刚才勒斯是跟褚呈一起从坡上滚下来的。
王导有些担心的走过来询问:“对了,勒总有没有伤到哪里?”
勒斯眸光沉沉的盯着手中的玻璃看了一会儿,转头微笑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
不过主演受伤,这戏占时就没办法拍了,王导掂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大家先休息三天。
勒斯在回酒店的时候,顺带去了一趟市中心医院,车子在马路边停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从不远处大步走了过来。
他开门下了车,那人上来就问:“伤哪儿了?”
对方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叫薛国安,戴着副眼镜,眼角处有明显的鱼尾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自家儿子跟人打架受伤了,又生气又心疼。
只见勒斯笑着道:“没受伤。”
“没受伤?”薛国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是没受伤后又问:“没受伤那你让我给你拿缝针用的东西干什么?”
“受伤的不是我。”勒斯说着后,拿过了他手中的牛皮纸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是美容针用的线吧?”
“嗯,最新研制出的,不需要拆线,留下的痕迹也比较小,不是疤痕体质的人,后续护理的好,完全不会留疤。”听见受伤的不是勒斯,薛国安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说:“是你朋友?怎么不送来医院?”
勒斯确认完袋子里的东西后,抬头道:“伤口不大,而且他不太方便来。”
薛国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毕竟勒斯曾经是他带出来的学生,两人还一起共事过,他很清楚他的实力,伤口不大的简单缝合他直接进行完全没问题。
勒斯道了声谢准备上车,薛国安又叫住了他:“勒斯。”
他回过头,只见男人神情认真道:“有空,还是来一趟吧!”
薛国安虽然是个外科医生,但在心理学上也小有成就,他一直都认为,勒斯需要接受治疗,然而勒斯却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道:“一定来,如果有空的话。”
他说完就上了车,薛国安看着他离开后,无奈叹气,转身回了医院。
回到酒店后,勒斯就直接去了褚呈的房间,来开门的是伊承泽,他进屋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便道:“先清理消毒一下伤口,衣服得脱下来,这儿有剪刀吗?”
伊承泽闻声,立马道:“我去前台问问看。”
伊承泽离开后,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勒斯跟褚呈二人,褚呈坐在床边,与勒斯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
勒斯从纸袋里拿出药和棉花道:“缝合的时候可能有点疼。”
虽然背上的伤口虽然有些疼,但还是在褚呈可忍受的范围内,只听他冷声道:“不麻烦勒总。”
第5章 掉了五个
对于褚呈的拒绝,勒斯听见了,也回答了:“不用跟我客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医用手套,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便走到了褚呈身后。就在他拿起医用剪刀准备将褚呈的衣服剪开时,褚呈却突然道:“衣服就不用了,你帮我缝好伤口就行。”
勒斯忍不住轻笑,语气轻松:“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褚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任由勒斯帮他剪开衣服,不是因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是不想再听见他说一些带有暧昧色彩的话。
房间里很安静,能清楚的听见剪刀破开布料的声音,光洁的皮肤跟结实的肌肉映入眼帘,只是左肩上的伤口跟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勒斯用棉花球沾上药水帮他清理伤口,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尽可能的轻柔。
消毒完伤口后,勒斯帮他上了点麻药,随后准备开始缝针,麻药虽然能减轻疼痛感,但是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针线穿过皮肉的触感。
勒斯的动作并不快,反而相对以前慢了许多,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是平时里的那副温柔笑脸,而是多了些认真。
虽然伤口不大,但是要想不留下痕迹,缝合的手法也相当重要。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氛,褚呈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还是因为过于的安静,使得他有种莫名的焦躁感,缝合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却让人觉得想快些过去。
勒斯剪断了美容线,随后帮他缠好了纱布,因为伤口是在肩上,所以在帮褚呈缠纱布的时候,两个人难免会靠的有点近,手指也会时不时的触碰到褚呈的皮肤,使得他更加觉得焦躁。
忽然,一缕长发垂了下来,落在褚呈的胸口,仿佛一瞬间灼伤了他的皮肤,暧昧了空气。
脑海中闪过一次次,曾经触碰勒斯长发的感觉。
“好了。”勒斯帮他包扎好后,伊承泽也刚好回来了。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没拆包装的手工剪刀走了进来:“前台没有,不过我买了一把回来。”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褚呈光着上半身,肩上缠着纱布,那件黑色T恤已经躺在了地上。
伊承泽:?
勒斯扭头看了他一眼:“抱歉,没注意到袋子里的医用剪刀。”
这话勒斯是笑着说的,但是伊承泽却总觉得……
他怎么有点不太信呢?
勒斯没多说什么,站起身收拾好东西嘱咐道:“伤口不要碰水,以后早晚来换一次药。”
“好。”伊承泽应声,褚呈却突然走到电视柜前,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放到了勒斯面前。
勒斯抬眸看他,却听见他说:“医药费。”
伊承泽挑了挑眉。
得,这两人在一起就不可能不带火/药味。
以为气氛就要变得尴尬,伊承泽正要开口,帮勒总拾个面子,就听见勒斯笑着说:“我的出诊费,可不止五百。”
褚呈又从钱包里拿了五百出来,总共一千,他见勒斯看着他手上的钱没接,以为他是嫌少了,又道:“要是勒总觉得不够……”
话还没说完,勒斯就突然掏出了手机:“医药费也是有市场价的,够是够了,不过我不用现金。”
褚呈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并不想通过手机的方式汇款给勒斯,因为这样就相当于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勒斯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其实褚影帝不用跟我这么见外,要是真的想谢谢我,抽空赏脸跟我吃个饭……”
褚呈眉头微皱,立马将钱放回钱包,拿出了手机将钱转到了勒斯的账号。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输入账号,填写金额,支付密码,一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待勒斯离开后,伊承泽想了想也跟了出去,临走前对褚呈道:“对了,王导说三天后再拍,你先把伤口养好。”
褚呈沉声回答:“知道了。”
随着一声关门上锁的提示音,褚呈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个转账号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跟四年前,他买给勒斯的卡号一模一样。
自那天之后,这个号码就再也没出现在他的手机里过。
回想起刚才勒斯给他缝针包扎的画面,褚呈摸了摸左肩缠绕的纱布,焦躁又再次将他包围,心里都是烦闷。他放下手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仿佛是要随着这白色的烟雾,将心中所有的烦闷都吐出来。
酒店的走廊上,勒斯刚要进电梯,就被伊承泽叫住了,他回过头,伊承泽就随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起喝一杯?”
勒斯没有回答他,看着他随意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眼里却多了一丝不悦。
换做别人,可能只会感觉,勒斯虽然既温柔又绅士,但是相处起来,好像又有种莫名的疏离感,让人不太敢靠近。
然而伊承泽却很清楚,他这是生气了,不是单纯于表面的那种,而是带着点杀意。
这让伊承泽有些意外,按道理来说,勒斯应该不会因为褚呈刚才要付他医药费,或者是别人的手搭在他身上这种事,生气到这个程度才对。
但他还是识趣的把手举了起来,挑了挑眉,像是投降一般认真道:“抱歉!”
勒斯收回了目光,抬脚踏进了电梯,伊承泽也跟了进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哎!会所之前还有人问起你呢!你真的不打算回来?”
勒斯没有回答,伊承泽又道:“好歹也偶尔来玩玩,免得我还总得帮你回复别人,特别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就那个特别难搞的驻唱,每次见我都问你怎么没来。”
事实上这个驻唱是伊承泽唯一记得的一个,毕竟以前勒斯换猎物的频率非常高,这个驻唱算是唯一一个在勒斯身边呆的比较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