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安说完,牵起江景就准备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彭静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身为继子的我,似乎该说一句,生日快乐,不过,坐上您闺蜜的位置,享有她一切的您,不知道高兴吗?”
沈路安说完,就拉着江景大步离开,身后是沈天禄的怒骂。
回去的路上,江景看着一言不发的沈路安,回想着他刚才离开前对彭静说的话,忍不住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江景张了张嘴:“没事。”
车窗外的街景快速的向后退,沈路安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景看了看他,还是开了口:“你继母……是你妈妈的闺蜜?”
“嗯,不过我奶奶不同意,所以他们并没有登记。”沈路安笑了笑,眼神中却满是阴霾。
在他妈妈去世的第三天,碰巧看见了沈天禄送彭静回家,在葬礼过后不久,就意外发现他们在储藏室里接吻,于是沈路安大闹了一场,离家出走,失踪了半个月才被找到。
江景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沈路安却揉着他耳侧的头发道:“这个故事,不适合你听。”
这个人怎么说话总说一半?
虽然江景在心里吐槽,但他也能够感觉到,那对于沈路安来说,一定是一道磨灭不掉的伤痕,尽管这个人总是一副冷漠样子……
只见江景笑了笑,对他道:“需要安慰奖吗?”
说着就伸手拽住沈路安的衣领吻了上去,沈路安先是一愣,随后眸中的阴郁都一扫而空,笑着将人搂住,反客为主。
司机极其有眼力见的为二人升起了隔板,但沈路安没有过分的贪婪,点到为止。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江景心里又开始乱了起来,忽然就抱着沈路安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沈路安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又挑了挑眉看着江景。
只见江景随意蹭了下嘴角偏过头道:“别看我,怀孕压力大。”
回到家后,江景进屋刚准备上楼,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没有看到孔芸芸。
只听沈路安说:“我让翁林把他辞退了。”
江景也不在意,毕竟做了这种事情,被辞退在正常不过了。
他回到房间,习惯性的脱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沈路安却突然进来了。
面前的青年脱得只剩了块遮羞布,看的沈路安的心怦怦直跳。
江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想起来:“差点忘了,你搬过来跟我住一块儿了。”
江景说着准备脱内/裤,沈路安却快速移开了视线道:“我今晚……睡沙发。”
随后立马就关门出去了。
江景纳闷的挑了挑眉:“睡沙发睡上瘾了?”
但是沈路安不在这里睡,江景倒是挺开心的,舒舒服服洗完澡,就窝在他三米宽的大床上睡着了。
夜里,江景觉得有些渴,下楼喝水。
下楼梯的时候,碰巧想起来,看看他是不是睡在沙发上,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沈路安在沙发上熟睡的样子。
“还真睡沙发了。”江景小声嘀咕着。
他进厨房喝了水,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好奇,走到沈路安跟前,却发现他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做噩梦了?
江景本来打算不管他,回去睡觉的,但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试试能不能套这个家伙的梦话。
毕竟之前他说梦话的时候,都被沈路安听见了,而且还因此付出半张床的代价。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公平。
江景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做什么梦了?”
只见沈路安并没有反应。
江景看了看他,又道:“你看见什么了?”
沈路安还是没有反应。
江景觉得是不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又凑过去道:“你害怕吗?”
结果……
沈路安醒了。
只见沈路安眼神凌厉的抓着江景,在看清是他的时候才放松下来:“你不睡觉,怎么下来了?”
恶作剧被抓了个现行的江景笑了笑:“我……下来喝水。”
沈路安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道:“快回去睡吧!”
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江景见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摸了摸沈路安的额头,严肃道:“你怎么这么烫?”
刚才沈路安抓住他的时候就让江景觉得温度有点高,这简直都快成了暖手炉了。
是因为白天淋了雨吗?
“之前的医药箱你放哪儿了?”
沈路安一边咳嗽着一边哑着声音道:“睡一觉就好了。”
江景却皱了皱眉:“你当你是铁打的?就算是电脑中了病毒也不可能关机重启就能解决,给我老实待着。”
江景四处翻找了一下,之前用过的医药箱还在原位。
里面有一些退烧药,江景一边看着上面的功效,一边问他:“除了咳嗽,还有哪里难受吗?”
“没了。”沈路安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好像声音也哑了。
江景见他这么难受,说话的声音都不比平时,干脆套了件羽绒服带他上医院。
上车前,沈路安说会自己去,江景却硬把他塞进了副驾驶。
到了医院挂了号,看着沈路安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江景才算放心下来。
沈路安:“咳咳……你先回去吧!别传染给你了,孕期感冒会很麻烦。”
戴着口罩的江景很是不耐烦:“不想挨揍就老实躺着,难受就睡,嗓子不舒服就闭嘴,我现在烦着呢!”
也不知道这个人以前是怎么过的,现在想想南岭的别墅虽然大,佣人也很多,但跟沈路安有关系的却一个都没有。
那在他小时候,还没有能力请管家跟佣人的时候呢?
是像个别人家的小孩跟父亲和继母住在一起?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啧,我想那么多干什么。
江景帮沈路安理好被子,低声道:“睡吧!我就待在这。”
沈路安的体质比较好,打了点滴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很多,开了点药就跟江景回家了。
只是怕传染给江景,沈路安让翁林每天做好消毒,自己也几乎不跟江景有接触,早上趁他没起来就去了公司,晚上他睡下后才回来。
简直无缝连接,还是翁林告诉他说沈路安晚上睡的客房,要不然江景都要以为这人就没回来过。
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消失,江景居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江景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本来打算早点睡觉,阿航却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一接通就听见那头吵闹的音乐声,还有阿航的抽泣声:“阿景……你说我多做点好事儿,下辈子……是不是可以选择投个好人家?”
江景闻声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阿航却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着:“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啊?”
江景:“你在哪儿?”
那头的阿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了口:“复活夜。”
江景挂了电话,就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复活夜是废厂的一个小规模地下酒吧,金属朋克风的装修风格,时不时还会有酒桌擂台,处处充满着野性。
江景以前也只来过一次。
他转了几个转角,来到一条老旧的巷子里,推开一道铁门,顺着楼梯向下走。
墙面上贴着各种海报广告,还有一些喷漆涂鸦,楼梯扶手也是锈迹斑斑。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下面传来。
走到底部,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摇摆扭动的人群。
他借助昏暗的光线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两个身影。
只见阿航抱着褚呈哭的撕心裂肺,而褚呈的表情看上去仿佛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原/子/弹。
阿航每次心里有事儿喝醉酒,就会打开通讯录挨个打电话。
他从小父母离异,并且还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不是住校就是被踢皮球,有时候甚至还会借住在邻居家。
诉苦的电话打上几次,那头的人就像住在了信号接收区外,再也没接过他的电话。
现在能让他打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
江景一走过去,就听见阿航边哭边说:“呈哥……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褚呈抓着他的后衣领往外拽,很是嫌弃:“你说就说,别他妈抱着我!”
江景赶在褚呈忍不住暴揍阿航之前走了过去:“他怎么了?”
褚呈:“失恋了。”
这一说,阿航突然噤声。
两人双双朝他看去,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褚呈的肩:“姜玉凤,我还没恋呢!谁说我失恋了?”
只见褚呈眸光一暗,伸手朝着他脑瓜上就是一下,直接把人拍懵逼了。
废厂这片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褚呈真正的名字叫姜玉凤,但却没人敢这么直呼他。
曾经有几个新来的,听说了褚呈的名字,就叫嚣着挑衅,结果被褚呈见一次打一次。
那时候的褚呈不过才17岁,对方清一色的肌肉男,因为下手狠厉脾气暴躁,就有了个野狗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