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将手里夹满菜的餐盘放到了于东的面前。
于东微怔了一下，继而抬头深深的看了颜行舟一眼。
颜行舟帮于东夹完了菜就放下了筷子，没再动过自己碗里的东西。
林岩是个老江湖，自然明白颜行舟的潜台词，他是在提醒林岩，不要再越界将顾小川推向自己。无论怎么说，于东还在场，林岩的表现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晚饭后，颜行舟便去泳池边布光。
因为是夜拍，所以对光线的要求十分苛刻，既不能抢了月光的风头，还不能太暗产生过多的噪点，所以需要反复调试，还要借助色纸来改变灯的颜色，以配合夜晚的色调。
“颜老师，我是要穿着衣服吗？还是光/着？”顾小川问道。
“先穿着泳裤试试吧。”颜行舟道：“全光/着也过不了审。”
顾小川闻言很配合的脱/了上衣，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泳裤。他身材其实管理的很好，虽然没有刻意练肌肉，但明显是塑过形的，整体线条和肌肤的状况都很漂亮。
“先下水，把头发弄湿。”颜行舟道。
顾小川依言下水，扎进去把全身沾湿才浮上来。
颜行舟拿着相机找了找角度，发觉在岸边很难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将相机递给于东道：“帮我拿一下，我下水之后你再递给我。”
于东闻言接过他的相机，安静地蹲在泳池边上看着他。
颜行舟跳进水里之后，接过相机将带子挂在脖子上，不过他很快发现即便自己是在浅水区，由于浮力太大，他依旧很难站稳，更别说是拍摄了。
若是换做专业的水上摄影师，应该有很多辅助措施，但他第一次拍泳池的人像，没什么经验，所以没有提前准备。眼下看来，只能使用人工的辅助措施了，颜行舟朝岸边的于东看了一眼。
“会游泳吗？”颜行舟问道。
于东愣了一下，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进了泳池。
“你可能得扶我一下，尽量让我保持平衡。”颜行舟道。
于东闻言便伸手半抱着颜行舟，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帮对方保持平衡。
可这一样一来，颜行舟被于东半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十分不自在，根本没法集中精力。于东也觉察到了他的别扭，于是放开他，整个人绕到他的身前，而后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半“趴”在水面上，只露出一个背，这样颜行舟就可以把相机暂时架在他的身上。
但即便这边的泳池水很浅，于东这个动作也已经将自己的脑袋扎进了水里。
颜行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把于东拉上来，无奈的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扶着我吧。”
于东闻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走到颜行舟身后，从水里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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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闹脾气……
少年身材虽看着瘦削，双臂却十分有力。
颜行舟被他箍在怀里，初时还觉得有些别扭，后来便觉得十分踏实，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镜头上，不再胡思乱想。
顾小川配合的很好，在镜头前一点也不扭捏，甚至有很多自己发挥的地方，所以拍摄很顺利。颜行舟拍了几组水面上的镜头，又换了水下摄影机，拍了一组水底的画面，这期间于东一直跟在他旁边给予协助，两人配合得竟十分默契。
“休息一会儿吧，差不多了。”颜行舟将摄影机递给于东，伸手和顾小川握了一下。
顾小川一脸期待，连朝颜行舟说了几句辛苦，这才转身上岸。
“东东？”颜行舟转过身，发觉于东已经抱着摄影机到了岸边，这会儿单手拉着扶手正往上爬呢。于东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衣，下水的时候没换泳衣，这会儿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将他瘦削匀称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
颜行舟的目光不由自主从他背脊一路往下，落在对方结实紧致的臀/线上，不由呼吸一滞，忙转开了视线。
待颜行舟游到岸边，于东单膝跪地伸出一只手想拉他一把。颜行舟抬头，这才发觉于东那衬衫湿了之后近乎透明地贴在身上，竟是比后背带给他的冲击力更大。尤其于东身上尚未褪去的伤痕，藏在衬衫里头若隐若现，简直太容易令人遐想了。
“怎么了？”于东看着颜行舟一脸疑问。
颜行舟趴在岸边满脸通红的道：“帮我拿一条浴巾过来。”
“？”于东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瞥了一眼对岸的顾小川，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一沉。片刻后，于东拿了条浴巾给他，把他拉上岸，态度却带着几分冷淡。
颜行舟这会儿又窘迫又尴尬，压根也没留意到于东的情绪，只裹着浴巾走到一边坐下，不住的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身/体。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看到于东被刺激，颜行舟只得转身背对着他，别提有多狼狈了。
“颜老师，今天晚上还拍别的吗？”顾小川见颜行舟一直朝着自己这边，以为颜行舟要朝他说什么，便主动走了过来搭话。
颜行舟将浴巾扯了扯盖好，答道：“今晚就算了，明天再说吧。”
“那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喝酒？”顾小川道：“林哥在这里有私藏的酒。”
“呃……”颜行舟这会儿心烦意乱的，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想快点把顾小川打发走，便随口道：“可以尝尝，你先回去换衣服吧，我一会儿也回去整理一下拍摄的素材。”
顾小川听他答应了喝酒的邀请，当即有些受宠若惊，随后一脸兴奋的跑去换衣服了。
一旁的林岩手里捏着一只烟，饶有兴味的凑过来绕着颜行舟看了一圈。
“有话就说。”颜行舟不耐烦了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暴躁。
“我还以为你已经戒酒了呢？”林岩开口道。
“我也以为你已经减肥成功了。”颜行舟道。
林岩一听这话，顿时一脸紧张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问道：“我现在很瘦呀，要不要现在给你看看我的人鱼线？”他说罢就要掀自己的衣服，颜行舟忙摆了摆手，示意他消停点。
“我这个身材在这个年纪来说属于上等了……”林岩一边捏着自己的肌肉一边道：“整个娱乐圈也就你会嫌弃我胖。我知道你喜欢看起来柔弱纤细的那款，可你不能用择偶的标准来要求你的经纪人吧！”
颜行舟压根没心思跟他闲扯，感觉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之后，他便起身去收拾设备。林岩显然还纠结在上一个话题里，跟在颜行舟身后问道：“你给我一句实话，我瘦成什么样你才会停止对我身材的攻击？”
“你瘦成顾小川那样就行。”颜行舟敷衍的道。
“我就知道，你说来说去喜欢的还是顾小川这一款！”林岩道。
他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哐当一声，于东手里的灯掉到了地上，三组灯管当场全碎了。颜行舟吓了一跳，略带责备的朝于东道：“怎么被烫到过一次还是这么不小心？”
颜行舟走过去想看看于东的手，于东却避开他径直走开了。
片刻后于东拿了工具过来要清理碎玻璃，却被闻声赶来的工作人员抢了先。
少年似乎有些挫败，站在原地看人把碎玻璃清理干净后，又开始闷闷不乐的整理设备。颜行舟几次想跟他说话，可他头也不抬，根本不给颜行舟交流的机会。
“灯坏了一个，明天还能继续拍吗？”林岩问道。
“白天光线足，不需要这么多灯。”颜行舟道。
他打发了林岩，和于东一起将所有设备收好装好，然后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将设备搬到了临时开出的“设备间”里，免得往楼上的套房搬费时费力。
收拾完之后，于东依旧拎着颜行舟的镜头包，没有将它和别的设备放在一起。摄影师对自己的镜头多半都会有一种超越物质层面的情感，所以于东每次对待这些镜头时那种珍而重之的态度，都让颜行舟觉得十分熨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准备上楼洗澡换衣服。
于东依旧不说话，也不看颜行舟，像个赌气的青春期少年。
“手怎么样了？刚才有没有烫到？”颜行舟问道。
“没烫到。”于东终于开口答了一句。
电梯铃响，两人一前一后下来，于东跟着颜行舟进了房间，把镜头包搁下，一句话都没说便出去了，他的房间在颜行舟隔壁。
“东东。”颜行舟叫住他，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青春期已经过去很久了，面对这种闹脾气的少年，他实在是毫无经验。况且他根本不知道于东到底是怎么了，对方似乎从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怪怪地。
“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你不喝酒的话，可以稍微喝一点饮料。”颜行舟道。
“不去，我困了，想睡觉。”于东道。
这才不到十点钟，困了这个理由可以说是非常敷衍了。
但颜行舟也因此得以确认，于东确实是在跟自己闹脾气，而且态度还很坚决。
“你伤口沾了水，洗个澡之后记得上药。”颜行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