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努力程度,可比他之前在应氏上班的时候不知道要刻苦多少了,也就是现在应宏阔昏迷不醒还在医院,要是应宏阔看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欣慰。
说到这儿,应染突然想到了应宏阔。
他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倒是有些时间没去医院那边了,他期间有打电话询问过应宏阔的情况,医院那边说应宏阔的状态虽然有所好转,但还一直处在昏迷状态,这样的情况下他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院那边也不敢做出保障。
应染这边还在想应宏阔的事情呢,就听到冷盛问道:“你有闹钟吗?”
应染:“……”
这问的是啥问题,他合理怀疑冷盛是在嘲讽他,都什么年头了,一般不都是直接在手机上定闹铃么,有多少人还在用闹钟啊?
冷盛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还想给他整个闹钟放在房间里,每天早晨7:00把他给弄起来?
不会这么惨无人道吧!
他不过就是陪冷盛出来出差几天而已,冷盛还真的把他当成手下了不成?
应染不客气的说道:“我最近几天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吧?我几点起床,似乎也影响不到冷董这边的情况,怎么着冷董这大早晨把我叫起来的事情,还想继续下去啊?”
“想。”
应染:?!
冷盛这是故意的吧,真当他没有起床气呢?!
“我早晨给你打电话。”
“警告你,你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再在早晨7:00给我打电话打扰我睡眠的话,我晚上就关机。”
“那就8:00。”
应染:……
见应染没说话,冷盛跟着问道:“八点半?”
应染:“不用了,我习惯被手机闹铃叫醒,而不是被人叫醒。”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冷盛似乎是有些不悦,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低头忙了起来,不再理会应染了,一时间搞得应染有些茫然。
应染回想了好一会儿,倒是回想起他以前还真的让冷盛给他当过人形闹钟来着……
当初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在应氏上班了,那时候应宏阔虽然不怎么管他,他一般都十点才到公司,但也总有特殊的时候,就比如说要在上午见什么人,或者是要开什么重要的需要他参加的会议。
在这个时候他的特权自然也就被取消了,毕竟不能让所有人在那儿等着他一个人,而每当这个时候早晨起床对他而言就变成了痛不欲生的事情。
他虽然定了闹钟,但有的时候还是因为赖床而迟到,迟到过两次之后,他偶然有一天跟冷盛提起了这件事。
冷盛那个时候就很自律,不明白他明明定了闹钟,为什么还能迟到。
应染就跟他开玩笑,笑着说:“那不如你早晨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啊……”
在冷盛这里就没有开玩笑这回事,于是在那之后冷盛就真的充当起了人形闹钟,每当应染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早起的时候,冷盛就第二天早晨给他打电话,监督他起床。
说起这事儿还有个小插曲,当时冷盛并不知道赖床为何物,所以当他第一次按时给应染打电话,结果发现应染因为赖床,最后到公司还是迟到了之后,他才彻底的明白了这件事,在这之后每当这样的时候冷盛就会在应染所说的时间之前,再提前十几分钟给他打电话。
应染一般都会迷迷糊糊地跟他聊一会儿,赖一会儿床,等精神一些之后才起来。
得益于冷盛的提前,在这之后他倒是没有迟到过了。
回来之后应染还没遇到什么需要他大早晨就起来的事情,所以倒是没有想起过这事儿,直到这个时候见冷盛这个态度,他这才想起来。
说起来也或许是机缘巧合,他回国之后唯一一次需要他大早晨就起来的事情,大概就是那天接冷盛去工厂的那一天了,一般情况下他真的不会在8:00之前起来的。
应染自从回来再次见到冷盛之后,就最怕冷盛提起之前的事情,每次冷盛一提起来,他就会觉得特别难受,心中对于冷盛的愧疚感就会越加的强烈,事实上这些过往的事情,即使冷盛不提,他自己也会不时的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刀一样,过往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让他难受。
他有些想哄哄冷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冷盛那边看起来似乎已经认真投入到工作中了,一时间让应染觉得有些不好去打扰。
两个人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冷盛开始埋头继续处理各种文件,而应染坐在他的旁边,继续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冷盛让他看的这些东西。
其实冷盛心里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他今天早晨给应染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应染虽然迷糊,但关系疏离的话语,想到之前应染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懒洋洋又黏糊糊地跟他撒娇的样子,对比之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应染刚刚对他所展现出来的态度也很抵触,明显并不想让他这样做,对于现在的应染而言或许一切都是多余,也或者以前的那些事应染都已经忘记了。
应染这个人本身就薄情,冷盛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他从某种层面上也理解应染的这种薄情,毕竟应染之前谈过那么多次恋爱,如果他不薄情,将每一段感情都牢记在心中,久久不肯忘怀的话,那这么多的记忆,他在何处安放呢?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冷盛甚至是很希望应染能将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全都忘记了的,最好把他们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从此以后,无论在眼里、心里、还是记忆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然而这终究只是奢求,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他似乎也像其他人一样被应染给遗留在了记忆的长河之中,他不知道关于两个人的过去,应染现在还记得多少,也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了。
应染自然不知道冷盛心中所想,仍旧在懒懒散散的翻着那些文件,毕竟现在冷盛不搭理他了,他除了看这些文件之外,也没别的事情要做了。
再说冷盛不是那种会赌气之下给别人找麻烦的人,应染虽然一直暗中吐槽冷盛说不定在伺机报复,但他理智上却明白,冷盛之所以让他看这些东西,肯定是觉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会有一定的益处,或者是说冷盛觉得他有必要看这些东西。
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应染也没有明白冷盛让他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应染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看过了两份文件之后,他才隐约地明白了一些冷盛的意思。
这些文件都是公司内部各方面的决策文件,其中有很多还是冷盛已经批过的。
应氏和冷氏的行业虽然不一样,发展的状态也不一样,但他和冷盛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是差不多的,两个人所面临的问题,除了行业本身的问题之外,有一些管理上的问题是一致的,如果不是针对文件的内容,或者说决策本身,而是针对做决策的思路来看的话,这些文件对他来说其实是有着一些参考价值的。
冷盛这个人不善言辞,或许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衡量和揣度。
冷盛虽然不善言谈,对属下过于苛刻,但他在管理层面上的思路却非常清晰,而且关于公司的发展和运营、公司的整体框架、公司的章程制度,还有一些对于公司的资产以及各方面的打理,冷盛明显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已经驾轻就熟。
应染看着这些东西,一方面感慨冷盛这些年进步之大,一方面还真的从这些文件里边儿学到了些东西,顿时觉得之前被冷盛大早晨从被窝里面拎起来的那点儿不爽都消散殆尽了。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次次的误解冷盛的好意,或者是说从某些方面来讲,在他心中冷盛始终是个孩子,有的时候很可爱,有的时候爱吃醋,有的时候会耍些小脾气。
但这些都只是他对于冷盛的固有印象而已,冷盛这个人事实上是很成熟的,两个人认识以来冷盛从来没有真的因为赌气做出过一些什么不合理或者给别人带来麻烦和伤害的事情,冷盛即使在愤怒的时候,行事也多半是很有条理的。
应染在看这些文件的过程之中,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冷盛在某些方面认识上的不足。
应染一路往下翻,等他翻到最后一个文件的时候,发现是一份招标公告,应染看向冷盛问道:“这个也是给我看的?”
冷盛淡淡地看了一眼,寡淡的应了一声。
应染依言打开,发现这是一个大型公司的招标公告,最为关键的是这份招标公告上的内容,这竟然是关于机械制造行业方面的招标,而冷氏明显不涉及这方面的业务,也就是说冷盛是绝对不会需要这个东西的,这是冷盛特意给他看的。
应染又仔细的翻过了几页,发现这对应氏来说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如果能拿下来的话,会比他之前费力争取的汤文斌那边的单子给公司带来多的多的收益。
但奇怪的是应染自从这次回国接掌应氏之后,就一直很关心公司的发展,关于行业内的各方面信息他也都有所收集,按理来说行业内这么大的一个招标,他不可能会在这方面有所遗漏。
应染拿起手机开始在百度里面搜索,发现的确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他骤然抬头看向冷盛问道:“这份招标公告是什么时候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