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染:???
“有什么事么?”
冷盛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上药?”
应染这才想起来这事,开始的时候他让冷盛去医院冷盛死活不去,加上他整个下午和晚上看起来都没有一丁点的不正常,应染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应染皱眉问道:“真的伤到了?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冷盛不再理会应染,直接上楼去了。
应染匆忙跟了上去。
冷盛回到家之后换了鞋就直奔主卧而去。
应染走到主卧门口却停下了脚步,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再这么堂而皇之的跟进去好像有点儿不合适。
但接下来他就听到冷盛说道:“进来,药箱在这,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应染听言只好跟了过去,然后蹲到了冷盛旁边的药箱旁。
他打开药箱看了看,东西倒是齐全,不过都没开封,看来这药箱应该只是为了以备万一的,还没用过。
应染捣鼓那些药物的时候就听到冷盛又说道:“我去洗个澡。”
冷盛说完之后就进了主卧的浴室,把应染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应染总觉得自己好像能够听到里边的水声似的,整个人都跟着变得不自在起来。
冷盛家的布置和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应染找到酒柜,给自己开了瓶红酒,而后倒了一杯,等他端着酒杯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冷盛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他头发正在往下滴滴答答的落着水,而他浑身上下就只裹了一件浴袍。
他原本低头站着,神情显得很落寞,等见到应染回来之后,神情才又恢复如常。
应染在这一瞬间不知怎么有些心疼,刚冷盛该不会是以为他已经走了吧?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应染刚要说话,就见冷盛在他面前将浴袍脱了下来,柔软的浴袍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而面前的景色跟着变得一览无余。
第23章
应染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不过即使如此基本上他也是全看到了。
冷盛是冷白皮,平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冷淡, 然而此时他刚洗完澡, 整个身体微微有些泛红, 看起来就显得十分撩人。
他这些年明显也是经常锻炼的, 看着瘦,但把衣服脱了, 就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腹肌和人鱼线。
冷盛这身材是真的好, 宽肩细腰长腿, 再加上劲瘦的腰身,正是应染最喜欢的样子。
应染在大脑中想了好一会儿有的没的, 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是先把浴袍穿上吧。”
冷盛淡淡道:“你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穿上之后怎么上药?”
冷盛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应染这么一想也是, 便也就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两个人都是男人,冷盛还穿着平角裤,也不是真的□□, 看到了也没什么的。
只是两个人都不是直的,以前又在一起过, 这才显得气氛有些尴尬,这件事要是放在两个直的身上,别说是看一眼了,就是一起洗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应染不再想这些,他绕到了冷盛的背后,查看他的伤势。
冷盛刚刚是正对着他的,应染并没有看出什么, 而等到应染绕道冷盛的背后,看到他后背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冷盛是将他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去扛这一下的,这也就使得应染并没有受任何的伤,连带着让他对那次冲击的力道也没有太过明确的认知。
虽然之前铁架子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他觉得冷盛应该是磕碰到了,他也觉得自己骤然撞上去的劲儿怕是不小,但一直见冷盛行动如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以为是没什么大事,这个时候见他后背乃至腰侧都跟着出了大片的淤青,才知道那一下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
应染的手在冷盛后背的淤青上划过,心里跟着升腾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疼不疼?”
冷盛本来要说不疼的,除了刚撞上去的那一瞬间觉得疼之外,很快那种疼的感觉就变得没那么强烈了,到现在已经变得只要不碰到,就不太疼了,但见到应染这样的反应,这话在他嘴边转了一圈,最后他还是改口道:“疼。”
冷盛这个人其实是很要强的,应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听他说过疼和累这样的字眼,坚强这个词似乎是融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很多在旁人眼里很难承受的事情,在他这里也都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听到冷盛说这么一句疼,只让应染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应染问道:“那我让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不想去。”
不想去医院,也不喜欢去医院。
医院带给冷盛的从来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父亲临死前的那些岁月多半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这也就使得他对医院的印象总是带着冰冷、苍凉与绝望。
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情况有必要去医院,这样磕碰的伤他不是没有受过,事实上他爷爷曾经担心他被绑架,刻意找人教过他格斗术和一些逃脱术之类的。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他身上时常带着青紫,这样的伤基本上用不了一两周的时间就能够全部淡化而后消失不见,完全不值得重视。
如果不是应染在的话,他甚至都不会想到要上药。
冷盛看向应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到,让他感受到。
想让他多疼疼自己。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理智,而是不顾一切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应染是不是就不会那样离开。
应染对于冷盛的执着一贯是没有办法的,他让冷盛在床边坐下,而后问道:“你身体内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么?如果只是淤青不去医院也行,但要是脏器受伤的话必须去医院。”
“没有。”冷盛对这一点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
应染应了一声,柔声问道:“那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
冷盛原本只想着喷一下药就算了,没想到应染会这么说,他静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好。”
应染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那你先把头发吹干,然后趴在床上,我替你冰敷。”
冷盛坐着没动,“你替我吹。”
冷盛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应染觉得有些好笑,冷盛现在都长得这么大块头了,磕碰成这样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现在倒是对他撒起娇来了。
不过应染没说什么,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
冷盛的头发是纯粹的黑色,发质有些硬,手感却不错。
应染一点一点替他将头发吹干,而后让冷盛在床上趴下,去冰箱里取了冰袋出来,用毛巾裹着放在了他的伤处。
应染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不时的替他挪动一下冰袋,避免长时间冰敷造成冻伤。
冷盛静静的趴着,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看着倒是额外的温驯。
“今天谢谢你。”应染说道。
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冷盛道谢。
冷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应染偶尔动作发出轻微衣料摩擦的声响。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些什么?”冷盛问道。
冷盛的这话既像是在表达诉求,又像是在埋怨,他神情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说这句话的语调却比他平时说话的速度要慢一些,莫名就带着一股子黏黏糊糊的感觉。
应染笑着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行,你跟别人说的那些,你都没跟我说过。”
应染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冷盛嘴里的别人八成是指今天那个小姑娘,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顿饭,冷盛偏生弄出了这么一个人,而现在却又自己不高兴。
五年前都没见他这样,应染总觉得现在的冷盛有的时候比五年前还孩子气了。
不过应染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面对这样的冷盛,他的态度根本硬不起来,加上冷盛的这一身伤,他现在心里已经是软成了一滩水,这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哄着冷盛来。
听冷盛这么说,他笑着说道:“我也没跟她说什么,就是跟她讲一些国外的趣事罢了,你想听的话我也给你讲讲。”
冷盛枕着一只胳膊,看着应染,等他说。
应染一边笑着给他讲,一边不时替他挪动着冰块。
一般冰敷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就行,见到冰块都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他便将冰袋取了下来,同时停下不再多说了。
冷盛不免有些失望,两个人重逢之后这还是应染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待他这么温柔,他很眷恋,甚至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再长些。
应染替冷盛喷好了药,同时嘱咐道:“明天再敷的话就不要冰敷了,明天换成热敷,药也记得继续用。”
“明天你替我热敷?”冷盛问道。
“你可以让家庭医生帮忙。”
冷氏家大业大,应染认识冷盛的时候就见过他的家庭医生,是个沉稳可靠的人,再说了就算不用家庭医生也总有旁人的,冷盛的身边终归是不缺人的。
“要不你来,要不就这样。”
应染轻叹了口气,“那你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冷盛身上的伤是为了他而受的,他不可能真的不管,而且冷盛这人向来是说到做到,他也不希望冷盛接下来的几天硬抗。
冷盛听到应染这么说总算是满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