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盛也跟着转移了话题,“未经同意用了你的电脑,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随意就好。”应染说完之后忍不住摇头,“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反倒还有些不习惯。”
其实刚刚通过应染的态度,冷盛就已经发现应染并不在意这一点,不过出于礼貌的原因,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这个时候听到应染这样说,心情反倒是很好,他喜欢应染对他毫不避讳的样子。
冷盛打开了应染刚刚递到面前的文件看了看,而后指着其中的一点道:“这里,似乎有些问题。”
应染之前的时候已经大概的浏览过这些文件,不过因为文件的数目太多,他也不敢保证说自己能够做到面面俱到,这个时候听到冷盛这么说,下意识地便弯身把头凑了过去,想要看看冷盛说的具体是哪一点。
冷盛坐在原地没有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冷盛能闻到应染身上的香水味,这熟悉的味道和五年前一样,一切都好像是与五年前一样,他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冷盛的目光落在应染的脸上,应染的神情很认真,并没有发现他持续而专注的目光。
应染仔细阅览片刻,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怀疑冷盛可能是因为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于是开始为他详细地做起了解释。
冷盛在一边听着,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应染的身上移开,他很想问应染他在国外的这五年里面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有没有和什么人在一起,也想问他现在有没有伴。但是他不敢问,因为他知道,按照应染的本性,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而从应染轻易跟他说分手,出国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对应染来说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继续说了一会儿,冷盛见应染一直站着,便道:“让人送一把椅子进来。”
应染倒是没觉得累,听冷盛这么说只是笑了笑,随后道:“没事啊,我就这样靠着就行。”
应染这个人身上天生就带着一股子懒散,他站着的时候习惯靠桌子靠墙,靠任何可以靠的地方,坐着的时候就更是懒洋洋的,一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而当他躺着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柔软。每当这样的时候,冷盛就总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亲一亲他的头发和脸颊,然后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冷盛收回了思绪:“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长,或者你想坐在我的腿上?”
冷盛说着往后滑了一下椅子,将两条长腿露了出来。
应染:“......”
第16章
冷盛明显是经常锻炼的,他的腿修长而有力,看着就是一副肌肉结实的样子。
单就这两条腿来说,其实是很符合应染的喜好的,不光是这两条腿,真说的话,其实冷盛这个人整体上都是符合他的审美癖好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5年前两个人初见的时候,他也不会对冷盛一见倾心。
如果5年前冷盛说出这种话来,那应该算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了,而现在的话......虽然知道冷盛是在调侃他,但两个人都已经分手了,他现在这样说话,一时间倒是让应染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不过5年前的冷盛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看来这5年冷盛也不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说起来应染的道行不知道比冷盛高出多少,真撩起来的话冷盛必然不是他的对手,而这样的话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以应染的脸皮厚度,可不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调笑就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冷盛,反倒是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往的时候,应染面对这种,都是别人怎么撩过来的,他就怎么撩回去,而面对冷盛的时候,他却难得地哑火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还是让人去弄了把椅子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冷盛的旁边。
应染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在冷盛的预料之中,见应染如此,他反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应染侧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哑然,只觉得冷盛这几年下来,好像是越来越成熟精明了,竟然将他的反应拿捏的恰到好处。
应染对此略微觉得有些不满,不过这个不满却不是说不满冷盛体谅他站着辛苦,让他找把椅子过来坐着,而是不满于自己的威严似乎受到了某些方面的挑衅,他淡淡道:“倒不是我不领冷董的这个情,但我可不是小姑娘,体重并不轻,我往上这么一坐,冷董的腿怕是受不住。”
冷盛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要是以前,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就不会再接话了,然而没想到现在的冷盛跟当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应染原本只准备说过了这句之后便继续谈正事,却不想冷盛竟然接了他的这句话。
“受不受得住,要试试才能知道。”
应染顿时就笑了,“冷董这话说得,想要在我面前展现一下腿力吗?那不如扎个马步看看?”
真的贫起嘴来,冷盛自然不是应染的对手,见应染似乎放开了些,没开始的时候那么拘束了,他的意图也达到了,便也不再多言,两个人继续谈起了正事。
不过应染随即就发现,冷盛说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长,那就是真的时间还有很长。
虽然对于融资来说,目前的这些事情都是必要的,而且应染也知道冷盛既然把这些东西写进了合同里,那必然就是要严格把控的,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份融资合同所需要的东西,竟然是由冷盛来亲自过目,而且他竟然还看的这样的细致,一份文件他就足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
冷盛就好像是专业能力有所退化似的,5年前都不用他解释的东西,而现在有的方面居然让他帮忙解释,而且还是要多细致就有多细致的那种解释,应染开始觉得冷盛是在故意玩他了。
不过想想,之前的事情也的确是他对不起冷盛,冷盛想要公报私仇,借此来整治整治他,那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每当想到冷盛之前说的那句‘到底是没必要为了谁而牺牲,还是我不值得你牺牲?’,应染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5年前两个人分手之后还有过两次交流,但那两次交流之中,冷盛并没有指责他什么,他回来之后两个人虽然也见了几次面,但冷盛也只是问他当时离开的缘由而已,并没有真的说些什么。
这句话已然是冷盛说过的唯一一句重一点的话了。
冷盛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他很少去指责别人,与指责别人相比,他更愿意去想办法处理面前的问题,这是他的容忍与胸襟。
甚至就连这句话也不是指责,虽是质问,却让应染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冷盛的难过,面对这样的冷盛,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他良多。
所以在这个时候,面对冷盛的这一点点算不上刁难的行为,他说不出个‘不’字,只是听之任之罢了。
应染甚至还苦中作乐的想,要是冷盛平时都以这样的速度处理事物的话,那冷氏八成是要破产了。
毕竟冷氏跟应氏相比,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每天要处理的事务不知道会多多少,现在冷盛手里边掌管着大半的冷氏,他能够抽出时间,跟自己这样慢慢磨慢慢耗,其实从某方面来讲也是相当的难得了。
时间就这样一直拖到了中午,应染在询问过冷盛之后,两个人最终选择了离公司比较近的一家西式餐厅用午餐。
这边人倒不是很多,上餐很快,冷盛的牛排被先一步上了上来。
冷盛拿起一边的刀叉,开始对牛排进行仔细的切割。
应染叫了红酒,他酒量不错,一点红酒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端着酒杯细细的品着,同时看着冷盛的动作。
冷盛自幼被管得很严,各方面的礼仪都不错,若非是外交场合,一般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少说话。
当然这说的是没有跟应染在一起的情况下,以前冷盛跟应染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应染荼毒。
应染是那种行为处事都很随意的人,吃饭的时候只要身边有人,那就不太可能沉默的吃着,基本上要说笑几句,他本就喜欢热闹的氛围,而且这样又可以避免沉默所带来的尴尬,对他来说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以前冷盛在这方面是很宠着他的,愿意为了他打破自己的习惯,事实上之前的时候冷盛在每方面都是很纵容他的,有的时候应染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感觉两个人的年龄似乎发生了调换,不是他比冷盛大5岁,而是冷盛比他大5岁。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应染现在在冷盛的面前没以前那么多话了,事实上上次两个人一起在御景天地吃饭的时候,除了正事之外两个人全程也没怎么说话。
两个人分手已经有好几年了,如今分手之后再见面,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除了正事之外,应染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饶是应染一向在为人处事方面很是圆滑,很能活跃氛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显得略微有些生硬,反倒是冷盛在与他交往的过程之中,仍旧显得很自在,神情动作都很自然。
想到这儿应染不免暗叹了一口气,这该怎么说呢?或许该说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不他这一做了亏心事之后,都不敢面对冷盛了呢。
应染胡思乱想了一通,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冷盛已经将盘子里边的牛排切割完毕,目光正落在旁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