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封无过在筐里挑挑拣拣，困惑道：“他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在选哪个蛋硬点好雕吧？”
随手拿的鹌鹑蛋被嫌弃的朱教授：“他是在挑哪个蛋好看。”
学员们：……骚，还是你骚。
众人见他挑好后身手利落地攀上高架，换了底座上的蛋，然后一个飞跃直接稳稳跳到高架前的机甲臂上……
“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感慨他的弹跳力还是胆子……”
“呃……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点惊人的眼熟……”
“不用升降梯也不用升降索，还有这惊人的弹跳力……嗯，没错，是那位了。”
“心情复杂，竟然真的是新生，更复杂的是，特么的还不是机甲系新生！”
……
心情更复杂的是，那人进了驾驶舱后，机甲就只做了一个动作——席地而坐。
一个机甲盘腿而坐，这样更有利于冥想？更容易集中精神力？
嗯，小本本，记下来。
然后，如果不是投影屏里放大了机械手部分的操作，单用肉眼看，机甲仿若进入了贤者时间。
高架自动调整到适合操作的高度，一只机械手像个浪荡子挑逗拨弄着鹌鹑蛋，另一只机械手里的工具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切换着……
“这清蛋液的手法确实很娴熟，但是这连草稿都不画就直接雕，这么自信的吗？”
教授：……这不是自信，这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们见过他的灵魂画风，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
再往后看，训练场原本浮躁的气氛逐渐沉淀下来。
不管有没有私心，能进帝国第一军校的有几个不是抱着一腔热血满心抱负？有几个是来混的？好吧，现在眼前这个不算。
但，就是这个被认为来混的，在他们认为是教授故意为难他们的槛上，迈起来却轻车熟路。
这种心理落差，令一部分人燃烧了斗志，也令一部分人产生了自我怀疑。
教授看在眼里，没说什么。每一届学员都要经受这样一个过程，挺得过去的很多，挺不过去的也不少。
帝国第一军校入学率很低，但是辍学率与转学率却并不低。因为这里，每一年或者每几年都会出现天才，天才和人才的差距，很多时候真的是一条鸿沟。
其实，这些学员输得并不算是不冤。因为，蛋雕这么秀的操作，追本溯源，本就是封景当年开发出的装逼技能。只不过自己觉得这个操作确实非常有利于微操的训练，然后就保留了下来，届届传承下去。
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人没有任何间歇地雕好了一大一小两个蛋。
而在这之前，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完成度最高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种对比，真的令人挫败。
封无过从机甲上跳出来后，看了眼现场压抑的氛围，挑了挑眉，“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个很难吧？”
再次受到灵魂一击的学员们：……
“其实，不用妄自菲薄，毕竟像我这么有艺术天分的人，确实是不多。”
学员们：……
朱教授睨了他眼，“差不多行了。”
“啧。教授你这用完就丢有点渣吧？那我就少不得要揭穿你了，你让我一个苦练多年的人来欺负一些新手，这不是作弊吗？”封无过取下自己的杰作，对众学员笑了笑，“怎么样？我这装逼技能，练得还不错吧？”
如丧考妣的学员们愣住，“苦练多年？”
“不然呢？你们还真以为我天赋异禀？这个美丽的误会可以有，不过朱教授能够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我有着非凡的艺术天分，也确实是够慧眼识珠的。”
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
朱教授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这么心软。
一个Alpha红着脸走了过来，“你这个……能卖给我吗？”
封无过微怔，“不卖。”
“我真的很喜欢……多少钱你开口。”
“抱歉，真的不卖，这个我送人的。”不然，他吃饱了撑的就为了当个试金石？
Alpha也愣了下，“两个都送的吗？我不挑的，随便哪个都可以。”
“嗯。都送的。卖是不可能卖的，不过这个大的随便你拍。”封无过看了下时间，“最多只能给你们三分钟。我赶时间。”
然后，拍照的拍照，还有不少人想要过来和封无过聊几句。
“报到最后一天，训练场的那个人也是你吧？你既然对机甲这么熟悉，又这么有天分，不进机甲系不是太可惜了吗？”
封无过眨眨眼：“第一军校的第一院系不是指挥系吗？”
学员们：“……这里全是机甲系的人，你说这话是真不怕挨揍。”
“所以，你看，这就是我不进机甲系的原因。你们，太暴力了。我身体不好，受不了折腾。还是指挥系的同学更可爱，不喜欢动手，说又说不过我。”
学员们：……对指挥系的学员表示一万分的同情。但，又隐隐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三分钟后，封无过顺手牵走了盒子，把一大一小两颗蛋放了进去，跟教授告辞。
教授不死心，“真不打算来机甲系？”
封无过笑着摇了摇头，“不了。重来一次，再重复一遍以前的路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尝试点新鲜的。”
教授有点不快，“指挥系就这么新鲜？”
不只是两系的学员之间有竞争意识，连两系的老师们也暗暗较劲。
封无过不禁弯了眼角，“目前，还挺新鲜的。我真的赶时间，先走了，拜拜。”
能够亲眼目睹某人穿萌宠睡衣，是挺新鲜的。
第72章 骚里骚气A
封无过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空无一人。
他眉梢轻挑：没事儿，躲得了一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躲一世，自己倒还省心了。
顾臻觉得颜玉律今天有点心不在焉，课间时间打趣道：“怎么？抛弃室友的滋味，就让你这么回味无穷？”
颜玉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顾臻觉得自己太凄凉了，“怎么？你连声招呼都不提前打你还有理了？你知道我回到宿舍发现宿舍空了一半什么心情吗？这要不是军校我就直接报警了！被迫独守空房的我，连句玩笑话还都开不得了？”
颜玉律：说得跟谁不是独守空房似的。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
伸头一刀，缩头不止一刀。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搏一个绝地翻盘的可能吧。
顾臻：“不是吧？你又要翘课？有必要这么黏糊吗？”同寝还不够，恨不得24小时黏在一起……他简直没眼看。
颜玉律走前，看了他一眼。
嗯，这一眼有点复杂，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顾臻表示……他没看懂。
……
颜玉律打开办公室的门，封无过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捣鼓着什么。
听见动静，封无过头也不抬，手中动作不停，“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你在的地方，哪有我不敢去的。”颜玉律走过来，“做什么呢？”
“礼物。”
颜玉律脚步微顿，眼里流光闪烁，“送我的？”
“想什么呢。”封无过把迷你线路板贴紧在底座，“送老师的。”
“哦。”
这毫不遮掩失落的口气，令封无过手中的动作缓了缓，“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据说老师一般都比较喜欢手工礼物，这不是得罪了老师，赔个礼。”
颜玉律视线落在他手边鹅蛋大小的蛋雕，“这是蒲公英？”
封无过嗯哼了声，“不是都喜欢用蒲公英来赞美老师吗？雕得怎么样？”
“不错。”颜玉律倒不是奉承，确实挺好。浮雕的工艺雕刻着一簇毛茸茸的球形蒲公英，呈伞状纷飞的种子采用了镂空雕刻的技巧。他看向他手头的活计，“这是准备做成夜灯？”
“有点眼力劲儿。我送的东西，怎么能让它落灰。看着吧，我送出去，第二天这玩意儿就会出现在老师办公室桌上。”
颜玉律失笑，随即叹了口气，“才认识几天就有礼物收，真好，不像我。”
封无过停下手头活计，“……别以为你胡搅蛮缠就能躲过去。”
“真的不能？打个商量，不如等我减下肥再穿？”
封无过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个遍，“你？减肥？你是打算减骨头吗？”
颜玉律噎了下，“其实我身上肉还是蛮多的。”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是吗？没事儿，别怕打击我，我挺得住。”
颜玉律：……这是铁了心了。“那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嗯。可以提。然后，我拒绝。”
颜玉律无奈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提什么？”
“我没把握你会提什么。但我有把握那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封无过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才不会跟他一起穿，想都别想。
他看了下时间，戏谑道：“快点儿，我等不及了。”
颜玉律：“……你也就只敢耍耍嘴上工夫了。”
“啧。嘴上工夫也是工夫，怎么，看不上嘴上工夫？”
颜玉律目光落在他唇上，眸色渐深：“看得上。太看得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