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作业,他又问:“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你是不是没写?”
聂嘉言被他问得烦了,就躲进被窝里不说话。
林懿行觉得他可能有点厌学情绪,刚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还没来得及张嘴教育,就看见聂嘉言又哭了。
泪珠子顺着下眼睑滚落下来,没一会儿就把小半张脸打湿了。
有人哭起来很丑,有人哭起来很好看,毫无疑问,聂嘉言就属于后者,否则以他一天不知道要哭几回的属性,林懿行早就烦他烦得丢出去了。
伸手拨了拨他哭得潮湿的睫毛,林懿行觉得无奈又奇怪,“怎么又哭上了?就这么不喜欢上学?”
“不是.......”
聂嘉言用小手抹着眼泪,“你为什么没来接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林懿行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聂嘉言是在说自己答应过接他放学但是没去的事情后,就问:“就为这个?沈叔不是把你接回来了吗?”
“不,不一样,”聂嘉言哭得有些打嗝,“说,说好了来,你就得来。”
林懿行见他每说一个字,就得抽一口气,觉得好玩,又还夹杂着一些什么别的情绪,顿了片刻,就伸手把人抱到了怀里。
“知道了,”他用手心轻轻拍了拍聂嘉言的脊背,“以后我会去接你。”
聂嘉言抽噎着点点头,两条小胳膊软软地搭着他的脖子。
林懿行把人抱回床上,见聂嘉言不哭了,就用指腹蹭着他的哭红的鼻子,说:“聂嘉言,笑一个给我看看。”
聂嘉言哭得有点累,不想笑,脑袋扭到一边躲开了他的手指,就趴好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人就睡熟了。
林懿行给他拉了拉被子,屈指轻轻在聂嘉言脸上一笑就会有酒窝的位置上抵了抵,最后慢慢阖上了眼皮。
第二天,林懿行按照约定去接聂嘉言放学。
小家伙很高兴,甚至连林冉亦带来的新玩具都没看一眼,一个劲儿地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今天老师教了什么。
说完了,聂嘉言还把贴在手背上的一颗金色的小星星拿下来,慢慢地贴到了他脸侧。
“今天画画课,我画了一辆小汽车,许老师奖励我一颗小星星,林懿行哥哥,我送给你。”
聂嘉言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两侧酒窝深深,像是盛了两汪甜甜的蜜糖。
林懿行不用照镜子,也能从边上憋笑的沈云年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滑稽,但是他没把那颗星星摘下来,就这么贴着回了家。
自那以后,林懿行每天放学都会去接聂嘉言放学,这一接,就是六年。
聂嘉言十一岁的时候,林懿行大学毕业,根据林同尘的安排,他需要去国外进修,完成学业之后就会进入林氏集团实习。
确定出发日期的那天,林懿行去了一趟主宅。
林同尘正在后院喂锦鲤,两指捻着鱼食,边走边喂,见林懿行来了,就朝他招了招手,“东西收拾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那边的房子也找好了,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
林同尘欣慰地点了点头,“你父亲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读完了本硕的课程,正所谓虎父无犬子,爷爷相信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林懿行没有张口应下这句沉重的赞扬,而是说:“爷爷,我想带嘉言一起过去。”
“哦?”
林同尘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那个入了林家户口,名义上是他养子的孩子。
“那孩子说想跟你一起去?”
林懿行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想带着他。”
林同尘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如鹰隼般明锐的视线定定在林懿行平静如水的眉眼上停了片刻,才道:“你喜欢吧,那孩子毕竟是你养的,你有权利决定他的一切。”
林懿行说:“谢谢爷爷。”
从主宅出来,林懿行没有急着回屋,而是绕了个弯,去了前院的仙鹤喷泉。
最近聂嘉言午休都会去那里看半个小时的鱼,因为学校布置了一项观察小动物的实践功课,他就地取材,很快就把喷泉里那几尾鲜红的锦鲤定为了观察对象。
烈日炎炎,烤得树叶都翻出了淡淡的焦味。
林懿行去到前院的时候,聂嘉言正坐在喷泉边沿离地半米高的石块上。
两条腿自然垂落,嘴巴咬着一支笔,一只手拿本子,另一只手扶着喷出泉水的小石狮,时不时扭头去看看在池水里遨游的小鱼,然后低头记录什么。
沈云年站在一侧,撑着一把伞,恰到好处地挡去了所有炎热的阳光。
饶是如此,聂嘉言的额头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发根微微濡湿,细嫩雪白的皮肤在丝丝缕缕暑气的蒸绕下,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红色。
最先注意到林懿行来了的人是沈云年,他颔首,“大少爷。”
聂嘉言闻声转头,然后高兴地喊了一声:“哥哥。”
两条小腿一前一后地晃着,林懿行怕他摔了,就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别晃,等会儿掉池子里,这些锦鲤就会把你当鱼食吃了。”
五岁的聂嘉言是信的,但是十一岁的聂嘉言就未必了。
“你又在吓唬人。”聂嘉言转了一下笔,“锦鲤吃小孩儿这种话,我六岁就不信了。”
林懿行唇角勾了一下,“看完鱼了吗?”
聂嘉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分钟,”他抿唇一笑,酒窝露了出来,“但是哥哥来了,我就不看了。”
说着,聂嘉言张开了双手。
林懿行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抬起绕过了他的胳膊,然后把人抱了下来。
相比于五岁时小蘑菇一样的个子,十一岁的聂嘉言长高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林懿行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掌按在他的发心上,把他当小拐杖一样撑着,说:“聂嘉言,我给你转学了,你跟着我一起出国,在那边上几年学,然后再回来。”
平铺直叙的陈述句,不像命令也不像询问,仅仅只是一种通知。
聂嘉言很乖,什么也没问,低头想了想,他有些苦恼地嘀咕:“那我这八天的观察都白费了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林懿行又笑了,唇角往上微微翘起一点弧度。
但是很快,这点笑意就淡了。
林冉亦提着个小玻璃缸从林子路那头过来,跑到两人跟前,先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堂哥,然后凑到聂嘉言身边和他说:“小言弟弟,你看看我的乌龟,跟之前比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有吗?”
聂嘉言被他说得很好奇,跟着一起蹲下来,低头去看那只在玻璃缸里一动不动的小乌龟。
“有啊,我之前买回来的时候,它是这么大的,”林冉亦双手张开比了个手势,“现在它起码长了一厘米。”
聂嘉言被他逗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一厘米才那么点儿,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林冉亦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红着脸挠了挠头,像是谎言被拆穿了觉得不好意思,“嗯,我就想考考你而已。”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八章 长大
聂嘉言托着脸颊,酒窝被软软的指头盖住了,“我就说,不过你为什么选乌龟,它一天到晚躲龟壳里,都看不出什么。”
“因,因为乌龟和鱼,是生活在一起的呀,”林冉亦有些笨拙地解释,“它们是朋友,就跟我们一样。”
聂嘉言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意思,好心地给他科普,“你说的应该是海龟吧,你这个是巴西龟,会吃鱼的。”
“啊?”林冉亦一脸茫然。
眼看着两个小孩打算说个没完了,林懿行抬手拍了一下聂嘉言的脑袋,提醒他:“回去吧,还得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出发了。”
迷茫中的林冉亦很快抓住了关键,“收拾什么行李,小言弟弟,你要去哪里呀?”
聂嘉言回答他:“我要跟哥哥去国外读书,过几年再回来。”
林冉亦听了顿时急了,“不是吧,你昨天还说下周的露营要跟我一个队儿呢,怎么说走就走啊?”
聂嘉言回答不了,仰头去看林懿行,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眸满是求助的情绪。
林懿行抬手将他被汗打湿的额发往后捋了捋,说:“林冉亦,懂事的小孩都会认真学习,我昨天听二婶跟爷爷告状,说你又没写完作业被罚了,她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就给你报补习班。”
对于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被抓着去上补习班无异于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于是林冉亦没再顾得上伤心难过,连忙抱着玻璃缸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叫林懿行别告诉徐曼伶他跑出来玩小乌龟的事情。
聂嘉言被林冉亦那副怂样逗笑了,刚刚扶着膝盖站起来,林懿行就伸手在他被太阳蒸得有些红的脸颊上揩了一滴汗。
“走吧,小冰棍儿。”
聂嘉言已经习惯了林懿行给他取各种各样的小名儿,“哦”了一声,就去拿放在地上的本子和笔,乖乖跟在他后头回了屋。
学校那边由沈云年负责走一趟去办理转学手续,聂嘉言下午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乐得清闲,就去帮着佣人一起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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