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找到了什么症结所在，莫遇释然地舒了口气，接着垂眸低声开口：“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在和自己较劲。那时我还是没法相信，就又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才发现从心理咨询的一开始我就错了。”
【作者有话说】：emmm有点少，先发吧，下章争取多更一点。要命，重点还没说到，别打我～
第一百章 因果心得
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吗？田佑显的心里泛起荡起一阵惊讶。
不过他的确完全查不到胡可意当年有做过心理咨询，也没弄清他和王浒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而且，这个世界上真的天然存在心理那么变态的人吗？
“显显，你知道华生吗？”莫遇顿了一下抬眸看着田佑显开口，很多事比解释起来更困难的是怎么切入。
田佑显顿时拉回思绪，灿烂地一笑：“福尔摩斯的华生吗？”
莫遇轻轻摇头一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多余，自己怎么总是职业病的把男朋友当学生提问呢，显显又不是学心理学的。
刚要再解释，田佑显就得意地接话了：“我当然知道莫教授说的是哪个华生，美国心理学家，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创始人。”
“嗯，那你大概也听过他的一句话。”莫遇有点意外显显知道，但也没太吃惊，“他说——给我一打健康的婴儿，我可以把他们训练成任何一种人物，医生、律师、艺术家、商人、教授、甚至乞丐或强盗。”
田佑显眨巴了下眼睛，他假期看书也的确对这句话有印象，但并不知道莫遇为什么提这句话：“华生的意思是……人是被动的，成为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完全是由环境外力决定的？但人又不是机器。”
“你说的对，人不是机器。这话虽然夸张，但对于婴儿来说，他们的确就像是一张白纸，他们看世界的方式，就是源自周围。人心发展最关键的时期，就是在小时候。”
目光飘向蓝天深层洁白如纸的云朵，莫遇眼眸有些深沉：“原生家庭的影响会伴随孩子的一生，了解来访者的家庭背景是开始正式咨询时极其重要的环节。”
这回田佑显有点猜到了，试探道：“是胡可意的家庭情况有什么问题吗？可他的家庭环境很好啊，父母都是书香门第，难道是他们对胡可意要求太严格，逼得他叛逆？”
“这就是关键点，校园暴力的确是他编造的，他潜意识里深层的痛苦并不是假的。而这种精神暴力，我猜应该就来自他的家庭。”莫遇说着叹了口气。
田佑显没懂：“啊？”
莫遇沉了口气，继续说：“胡夫人，也就是胡可意名义上的母亲，是不孕不育。”
田佑显一怔：“那胡可意是谁生的？领养的，还是……小三的孩子？”
“嗯，小三的，但说小三也不太恰当。故事是一个混不下去的心机女人，偶然得知某富家夫人没办法怀孕，于是耍了些手段怀上了那男人的孩子。”
“女人也没想上位，就是想用这个孩子换点钱，何况那对夫妇本来就很想要一个儿子。”
“可她没想到的事，当她把这个孩子抱到孩子的父亲面前时，对方居然并不想认，甚至不承认与她发生过关系。”莫遇语气顿了一下，“可DNA骗不了人。”
“男人很爱自己的妻子，更不能因为这种事断送自己的职业声誉，于是男人只得定期给这个女人打生活费。”
莫遇的声音很轻，就像荒原上吹落的雪花，无奈又悲凉：“孩子都是有记忆的，有时候看见的、听见的、被灌输的，很多时候就像烙铁一样，印在内心深处，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田佑显都有些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这种套路的狗血剧情都让他觉得是在看法制栏目的家庭伦理剧了。
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当初讽刺胡可意心理扭曲是家门不幸时，对方会是那种阴鸷愤怒的眼神了。
那种恨意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嘲讽，而是因为胡可意真的恨那个家。
“那……胡可意最后是怎么回到胡家的？”
“就这么撑了四五年，女人知道她不能一直这样子下去，再熬几年她就人老珠黄了，估计这孩子成年了男人也不会再付生活费给她了。”
“她还是手段的，找到了一个愿意娶她的小老板，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她有个拖油瓶。”
莫遇又拿过田佑显的那半罐苏打水，捏了下罐身喝了一口，“于是她干脆拉着孩子去找男人的妻子，说孩子上不了户口，又马上快到上学的年纪。还保证只要她收下这个孩子，自己绝对不会再来骚扰。”
这话听得田佑显心一惊，瞪大了眼睛：“那……对方……”
莫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利落地接道：“对方接受了，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就是所谓大家闺秀得体的宽容吧。对外，他就是胡可意的亲生母亲。”
“那他们……是对胡可意不好吗？”
“恰恰相反，好得不能再好了。”莫遇扬了扬嘴角，淡笑着挑了一下眉，“私家侦探找到了他家退休的一个保姆，保姆描述他们就是温馨的一家三口，甚至气氛好的让人不太相信，没吵过架，连问候都是客客气气的。”
舒了一口气，微微加重语气：“可这怎么能是正常一家三口呢？物质上满足，生活上客气，内心上就是疏离的。”
“所以我说，从我和胡可意见面一开始就是错的。”莫遇干笑，“他是他父亲带来的，家庭情况也是他父亲说的，他父亲没说谎，因为他就是觉得他提供的家庭环境很良好。”
阳光漫反射在空气里，把周围的草木、尘埃，甚至空气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温馨。
气氛像是封尘静置了。
“莫教授，那……你对胡可意？”田佑显开口问，却不是一个表意完整的问句。
他是有些惊讶于胡可意的身世，但他最关注的只有莫教授。
莫遇轻轻一笑，转头，注视着田佑显：“你是想问我还喜不喜欢他？是不是又爱又恨，可就是忘不掉，对不对？”
“嗯……”田佑显咬了下唇，心里极度紧张。
莫遇顿了一下，迟疑道：“我如果说我对他不是纯粹的喜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田佑显眉宇间透着坚定和信任。
“分手后的那几天，我想了多。为什么看见撕下面具的他，只觉得世界轰然坠落，却没有一丁点撕扯内心的留恋。”莫遇仰头靠在长椅上，盯着太阳周围云层散发的光芒，语气像是在念一本怅惘的回忆录。
“直到那时，我才能客观一点地看待我们的关系。”
“或许我对胡可意的感情原本就不是纯粹的爱人之间的喜欢。”话语轻的像飘荡在空中，却落地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我们之间的情感可能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我对他多少有几分没法清除的同情，他对我也是一种偏执的想掠取。”伸手张开五指，静静的看着光透过指间缝隙，莫遇的声音有些飘渺，“无论是他骗我，还是我误以为我们相爱，其实可能都很幼稚。”
“可你忘不掉他，你不想提起他。”田佑显直白的撅嘴怼人。
也把手伸向空中，一把攥住莫遇的细嫩白皙手，手心扣着手背，十指交叠握在自己掌心。
莫遇一笑，把手连带田佑显的手一起从空气中落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却还是仰头看着天边。坦然道：“我是忘不掉他，也不太想提起他。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自己。”
“我在害怕，显显，那时我觉得感情是种很可怕的东西。那是我学心理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迷茫。”
目光从天边的云彩回落到男朋友的脸上，眸子里薄薄的水光在田佑显眼中看得分明。
莫遇按压着田佑显手的力度重了几分，声音有几分飘然：“从前，我一直相信我可以把理智和情感衡量得很清楚。完全不相信自己也会因为的情感偏向而失去理智判断。”
“甚至，那时的我觉得，是我的一步步纵容才使胡可意越发偏激。‘你值得全世界’，‘想要的就该去争取’，‘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些都是我教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阵风吹的，莫遇的眼眶微红，连带声音也有些哑：“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只是完全是另一种方式。
【作者有话说】：天啊，果然高智商的人脑回路都不太一样～
下章就甜了，还有瓜可以继续吃～快爽了，别急～
第一百零一章 体位心得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就算回到过去也没办法改变什么。”田佑显听得心颤，却是很理智，声音低柔安慰，“胡可意还会是那个胡可意。”
他不想莫教授这样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果然人太优秀就是不好，对自己太苛刻了。
莫遇香槟色的眸子微闪过波光，一笑，没想到有天他还需要显显安慰，感觉还挺奇妙。
“既然他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就不单纯，那就算你教他随遇而安，他该去掠夺的还是会去掠夺。”田佑显分析道，眸光认真，“要说责任，我倒是觉得他那个干爹可能比胡可意更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