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步履稳健,表情淡然如水,仿佛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然后,突然停下脚步,与身侧的一位院长低声说了什么,院长满脸堆笑颔首应答着。似乎很满意院长的回答,眉目间多了一丝期待,四下望了望,眼前一亮,然后直径像京乐二人这方向走来。
京乐浮竹见状赶紧起立站好,两人都不知那位队长为何走向这边毫不起眼的角落。
直到言月走近,两人看清对方的样貌,然后双双愣在那里。
“来之前就怕赶不上你们的考核,还好,看样子还是险些赶上了。”言月看向二人温和说道。
“言…言月桑?”京乐打量着言月惊讶地说。
“没想到言月君是五番队队长啊,哈哈…”浮竹神经大条地笑了笑。
言月看看天,已经快到正午了,再拖下去又不能早回家了,于是稍微有些催促到,“接下来是你们两位的考核吧,快开始吧。”
京乐二人对视,也不再多加寒暄,立刻动身来到对战场。
其实毕业考核本身并不是为决出胜负,而是在对战中考察学生对白打、鬼道、瞬步等基本知识的掌握。
京乐浮竹二人原本就十分出色,实力也差不多,而且都已寻到自己的斩魄刀并学熟了始解。因此对打下来,一时之间不分伯仲。
言月一直期待看二人的对战,也无非是想提前看到传说中日后两位队长双刀的始解。
而此刻该比的都比了,该看的也都看到了,言月便不再浪费时间,出口制止了接下去不知会拖到何时的对战。
“可以了,停止吧。”
收刀来到言月面前,两人此刻还都带着些许的气喘。
“很出色的对战。虽然即使没有我的推荐,你们也肯定早就有了毕业之后的预备席官位置,但是…”言月欣赏地说,“多我一份推荐你们也不会介意吧。”
“呵呵,言月桑都这么说了,我们二人当然是不胜感激啊~”京乐笑道。
“多谢言月队长。”浮竹则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下午的队长指导终于如言月所愿提前举行了。
看着台下坐着的学生们,言月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惣右介坐在下面,而自己站在讲台上,不知又会是什么心境。
想来惣右介已经快到了可以去真央学习的年纪。昨天晚上言月睡在惣右介身侧,隐隐感觉到他不时渗出的灵压,虽然还无法自如控制,但是能明显探查出那股灵压的强大。看来在让惣右介报考真央之前,还需要先教他控制灵压才好。
想到这,言月更加急迫想要回家,于是整节课几乎是匆匆讲完,下课铃声一响,言月就立刻离开了真央。
回到家,还没进门,蓝染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月,你回来了。”蓝染的眼眸中满是不符合年纪的温柔,似乎独自做了晚饭,此刻还系着围裙,那一瞬间,是言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嗯,我回来了。”
或许是多年在外面生活,蓝染的手艺意外的不错,两人吃过饭,言月便向蓝染提出了正事。
“惣右介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吗?”
“力量么…”蓝染皱了皱眉,思量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我感觉到,但是有时无法控制。”
果然吗…
“惣右介,在尸魂界里,你的力量如果不能为人所用就会被抹杀,让我教你控制这股力量好吗?”言月严肃的说。
聪明如蓝染自是早就知道这种道理,不然以前也不会在受人欺负的时候首先选择忍耐,而不是放纵自己的力量。但此刻看着格外认真的言月,一种被人关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蓝染直视言月的眼睛,似乎察觉到自己久久没有回答,而多出了几分担忧和不安,于是便不再犹豫,微笑道,
“好。”
听到蓝染的回答,言月显然松了一口气。虽说就算没有自己,凭着蓝染的才智也必然不久就会懂得隐藏灵压的重要性,但是如今自己在他身旁,又怎会让他多走弯路,自然想要将自己会的,蓝染日后也能用到的都一并教授给他。但是,言月又何尝不了解蓝染,作为日后神一般站在天际的他,肯定不会轻信自己,或多或少会对自己有所防备,更有可能利用自己。不过这一切言月都不在乎,利用也好防备也罢,如今蓝染就坐在自己面前,只要能守护这人,一切都无所谓了。
蓝染看到言月突然沉思不再言语,以为帮自己控制力量一事有了困难,便不想再让他为难,轻轻握住言月的手,感受他微凉的温度,“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的…”
听到蓝染这么说,言月摇了摇头,微笑地摸了摸蓝染柔软的棕色头发,“惣右介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蝉鸣的季节,这天晴空万里,几日下来难得有点清风的天气。队舍大院里前几年种下的柳杉如今已充满生机地长成了茂密的样子,树影斑驳地撒在了屋内的席子上,随着风吹摇摇晃晃起来。
原本正坐在案前批改文件的言月被树影恍得有些烦躁,干脆放下笔,起身出门打算在静灵庭散个步。
前几日静灵庭一直阴雨连绵,今日刚刚放晴,言月渡步在静灵庭的街道上,感受着空气中淡淡湿润的泥土气味,不知不觉一抬头,已经走到了十三番队大门口。
好久没有见到浮竹了啊……听说前几日志波海燕已经从三席升到副队长了,这样下来浮竹也会减轻不少麻烦吧。
门口两名守卫死神,看到言月过来行了礼,刚准备进去通告却被言月摆了摆手制止。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走进队舍,没多远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内容与以往无异,无非是海燕又开始劝让浮竹吃药的问题,只不过以前是三席如今成了副队长,更是明目张胆理直气壮让队长履行喝药事宜。
“队长,您一定要吃药!”
“啊……海燕,我最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行!会复发!”
“不会的,啊……啊!海燕你不要喂我啊!”
寻着声源过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争论的两人,海燕正端着一碗药汤,跃跃欲试地准备直接喂到还在努力挣扎的浮竹嘴里。
看着此情此景,言月只觉得十分好笑,海燕虽对浮竹打心底里的尊敬爱戴,但是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却一如既往吵吵闹闹,完全看不出丝毫队长与副队长之间等级的隔阂和冠冕堂皇的封建礼节的桎梏。想到自己虽有心跟自家三席互动,但对方似乎总是战战兢兢,反倒让言月不敢多做表示,再加上自己本就不善言语,似乎给了队员们尊敬多于亲近。
于是便又对这二人多了几分羡慕,清声唤道:“浮竹。”
听到言月的声音,两人才意识到院中不知何时已多站了一个人,双双有些失礼而不好意思,浮竹挡下还停在自己嘴前的碗,打着哈哈问道,“言月队长什么时候来的?”
海燕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简礼,迎了过来,豪爽地招呼道,“言月队长好久不见啊!”
“恩,近来无大事,闲暇散步到你这。”
与浮竹认识多年,言月无需客气,径直坐到浮竹身侧,打量了一下浮竹,觉得气色确实不错,看来是卯之花队长新配的药起了好的效果。但是知晓浮竹这病一时半会也不会好,日后时不时犯起来还会耽误很多大事,当即端起药碗,认真地说:“你快喝药,这病是顽疾不能拖下去。”
浮竹脸色一黑,与自家副队不同,言月除了朋友更像恩师与前辈一般。自己虽不爱吃药,但深知言月一心为自己好,而且更无法驳回言月的面子,思来想去,咬咬牙,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捏着鼻子喝下了那碗黑乎乎的苦药。
见浮竹喝下药,言月立即倒了一杯清茶送过去,回头看向站在两人身后的海燕,说道:“海燕副队长,你以后也要务必监督,让浮竹每天都能按时吃药。”
忽略浮竹立刻拉下来的苦瓜脸,海燕倒是十分满意,少见地行了个队礼,“是!谨遵言月队长之命!”
“……我的话你不听,言月队长的话你倒是答应地兴高采烈的,要不要我明日给你调去五番队啊……”浮竹心有不甘地说。
“队长的命令是命令,言月队长的命令也是命令,我一个小小的副队长,当然都得听从啦哈哈哈!”海燕笑道,然后端起空碗,走了出去。
“对了,你还不安排一个副队长吗?都拖了这么久了。”浮竹看向言月。
副队长啊……这个问题自己确实已经拖了很多年,期间不断有人在劝说或催促自己推选一个副队长,但是一想到有个副官从此以后会名正言顺地跟在自己身边,言月就觉得十分不自在,而且知道蓝染曾经就是五番队副队长,所以言月一直下意识地为即将从真央毕业的蓝染留好了位置。抱着小小的私心,言月就从当上队长的那天一直拖到了现在。不过,想来面前这位日后在海燕死后安排两位三席而不选副队长的人,似乎没资格这样催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