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 (懒馒头)

齐娆忽然不明白地看向李思懦。
“因为啊，她被我害死了，所以永远不能看见你了，永远都不能来找你了。”李思懦低着头，没有看向齐娆。
齐娆站了起来，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好似没听清地说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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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害死了，为了大晚上送我去医院，被车撞死了。”李思懦坐在沙发上仰视着齐娆。
“你，你果然……”齐娆突然变得情绪激烈起来，指着李思懦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猜的没错啊，你真是她妈妈啊。”李思懦说道。
“出去。”齐娆已经不想之前那么温柔了，不带好气得对李思懦说道。
“走之前我只想再问两个问题。”
“为什么不要孩子们了。”李思懦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视着齐娆。
“因为……”齐娆心虚地念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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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不想要我们了。”李思懦眼睛濡湿，笑着说道，“只是因为你不想要我们了，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李家其他的私生子都会跟着母亲去国外，而姑姑和我却不一样，因为你不想要。所以不要再编理由了。”
“我走了。”李思懦头向上仰了仰，然后带着自己东西，转身走向门口。
齐娆一直愣在原地，没往前走。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李思懦在门口处转身看着齐娆说道：“您就真真实实地回答我一下，不要再让我猜了。
“我是该叫您妈妈吗？”李思懦笑容天真乖巧地像个孩子，等待着齐娆的回答。
齐娆紧闭着嘴巴，并没有反驳。
李思懦看着齐娆咧开了嘴，开口几次都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变成了一抹苦笑，说道：“我知道了，然后，你真的是连沈红秋都不如。”
终究是再也不回头离开了这间房子，冲外走去。
但屋里的齐娆却忍不住地冲了出来，向李思懦喊道：“沈红秋她拿什么来跟我比啊，我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从来就没当成过我的对手。”
她辩解的样子突然就这么真实，褪去了光彩温柔的外壳，此时突然却像个泼妇。
李思懦闭上眼，不想再听她说话。

53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李思懦和姜齐两人都没说话，但和刚来时只有李思懦一人沉默消沉不同，这次姜齐也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你在想什么，水果茶好喝吗？”李思懦突然问道。
“好喝。”姜齐说道。
“你觉得咱们俩长得像吗？”李思懦突然问道。
“以前没觉得。”姜齐说道，“至于现在我要回去问问我爸。”
“姜齐，姜齐。”李思懦坐在火车上喊道。
“你喊我干嘛。”姜齐不耐烦地回道。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你爸爸是入赘的，姓齐。你妈一定很爱你吧。”李思懦感叹道。
如果我有孩子，也会给他起名叫李李。刚想到这个名字，李思懦又想起有人的名字读起来也是这两个，顿时有些犯恶心。
“那当然了，虽然有时候我妈不爱理我爸，我爸有时也不爱跟我妈说话，但我觉得他们是最好的夫妻。”姜齐像一个小王子在向李思懦炫耀着他的玩具。
有时候，李思懦真的很羡慕姜齐，心里不藏事，只需一会儿就能从刚刚的是事情中缓过来。不想他，自从出国后，心里便没有一刻安宁。
他忽然好想一个人。
与姜齐分开以后，李思懦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家里。
一到家，不知道怎么就一股酸水反上来，让他抱着马桶就开始吐。但他今天就没吃过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劲过了，李思懦就像具尸体趴在床上，一天的奔波过去，天暗了，雨也下了。
李思懦又拨了一次李承泽的电话，依然显示着空号。
他想给大哥打电话，好好问问这事，但是又嫌大哥太烦。
最后他打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喂，思懦吗？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疑惑的问道。
“二叔，我今天去见齐娆了。”李思懦说道。
李璠似乎没想到李思懦说的是这件事，停顿了一下，说道：“很失望吧。”
“嗯，所以她真的是我和小姑姑的亲生母亲吗？”李思懦问道。
“是。”李璠说道。
“不觉得恶心吗？”
“思懦，我不太想和你提这些事情。因为提这些事情只会伤害到你和你姑姑，但你姑姑倔强，非要去查，她以为和她的母亲在一起会更加地快乐和幸福。但真相留给你们俩的只有残忍。小敏还好，齐娆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但思懦你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拖累，之前一直都不像伤害你，所以都没跟你说过……”李璠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她把我扔到了孤儿院门口，是奶奶把我捡回来的。大哥和二哥都知道她吗？”李思懦又问道。
“承辉知道，小敏有什么事都喜欢和他商量。承泽应该不知道。”李璠回答道，“思懦，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去管那些事情了，好好在国外上学，生活。”
“我要回去。”李思懦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来干嘛？”李璠的语气顿时变了。
“放心我现在不回去。”李思懦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撂了，把手机关了机。
再过几年，考验我，也考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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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美国待了四年的李思懦已经不害怕坐上飞机，当回国的旅程开始时，他的心情也和当时不一样了，姜齐是和他一起回去的，大学上完了，姜家也急着叫他回去，想让他去公司历练历练。他还想在多玩几年，但又实在想他爸妈，又是高兴又是不情不愿地坐上了飞机，结果到飞机上，睡得比谁都香。
李思懦也想在飞机上睡上一觉，但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一闭上眼，她和李承泽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特别清楚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他的心却是木的，感觉像是死了一般。
飞机落地的时候，姜齐休息得倒是够了，李思懦看起来精神颓靡。但还没等姜齐安慰安慰李思懦，姜家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向姜齐走来了。
李思懦笑着向姜齐摆了摆手，姜齐又像一个小孩子，耷拉着脸就朝队伍走去。
“回头我去找你玩啊。”姜齐对着李思懦说道。
李思懦笑着点了点头，经过这四年的相处，李思懦真的发现姜齐真的就是一个毫无坏心思，甚至是有点天真的大男孩，无论他的父母怎样，但还是为他搭建了个童话世界，而且这个世界的反派也只有姜齐臆想的李家人了。
姜齐姜齐，李思懦本以为他的父母一定很相爱才会起这个名字，但随着他对上一辈知道的越多，这个便越不确定。
齐娆，姜齐，相似的面容，小黑屋里面的男人，李家究竟藏污纳垢了多少啊，也多亏是这样的家庭才生出他这么一个怪物来。
李思懦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接他，结果却在机场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李思懦对着那人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是来接我的？”
“不接你，那是接谁啊，姜齐也不用我接啊。”李承南伸了个懒腰说道。
李思懦拖着行李走向他，说道：“我回来的事也没告诉别人啊。大哥那边我是瞒得死死的。”
“这不我和姜齐关系也不错嘛。”李承南说道。
“真不愧是李家的交际花啊。”李思懦说道。
“先不说别的了，上车啊。”李承南歪了下头，示意李思懦跟上。
李思懦也没推辞，很自然地坐上了李承南的车。
“送我去这里。”李思懦在手机上找出来了个地址。
“不回家吗？”李承南问道。
“回家，我怕我被大哥打死。”李思懦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说道。
“怕被大哥打，你就不会回来了，是怕见到二哥吧。”李承南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对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和二哥也分手了，和大哥感情也不好，还不如留在国外轻轻松松过日子呢。”李承南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李思懦疑惑道，他不信李承辉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是某个人有天找我喝酒，哭着说他和你完了。”李承南从后视镜看着李思懦的表情说道。
“完不完，不是他说了算的。”李思懦低着头说道。
“怎么。回心转意了？”李承南调笑着说道。

54
李思懦眼睛咕噜了一圈，有些惊异地看向李承南。
“你的态度有点奇怪，按照常理，你现在不应该跟大哥一样，噼里啪啦地说我一顿吗，然后把我赶回美国去吗？”李思懦说道。
“你也说了，是按照常理。但李家不按常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我干的荒唐事也不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你和二哥。李家这辈的孩子基本都是带着罪出生的，没几个正常的，但我……却知道和我一块长大的二哥他因为跟你分开了不开心，而你也不开心。”李承南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李思懦，好像只是抒发他自己心中所想。
李思懦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车椅上。李承南是个很奇怪的人，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社会道德底线，放荡不羁放在他身上都是低估了，但他好像又是这么在乎一些不值一提的感情和无聊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