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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光 (山野间)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

51、第五十一章
  就在褚文和周阔出去的时候姜宇也没闲着,在他的追问……也没有追问,高宽厚自己就说了,他把周阔失恋这事告诉了姜宇,姜宇白了高宽厚一眼:“就这事?你今天早上说的跟什么似的,还有啊,下次我要是再见你这么跟褚文说话,你看我不!”说着姜宇就摆出了一副挥拳要揍人的架势。
  高宽厚急忙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诶宇哥我错了我错了。”
  过了没一会,褚文和周阔就回来了,姜宇见褚文回来了,也懒得跟高宽厚扯了,急忙拉着褚文坐下,笑嘻嘻的说:“回来啦,呦,瞧这手凉的,快我给你捂捂。”
  褚文急忙收回被姜宇握住的手:“这么多人呢!”
  姜宇撅了噘嘴有些委屈的说:“我不是怕你冻着嘛。”
  褚文一听,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抽回手后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坐了下来。
  姜宇看出了褚文是不好意思了,于是又笑嘻嘻的把手悄悄伸到了桌子底下握住了褚文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褚文没动,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姜宇握着。
  晚上放学时,褚文和周阔两人一起顺道回家,其实早上高宽厚说的并不对,刘小凡要转学是元旦假期的事,假期这三天要不是碰巧遇上高宽厚,那这事周阔估计也不会说。所以严格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好朋友被抢走这种鬼话,再加上他们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哪有高宽厚说的那么过分。而且早上他们本来也很少一起上学,这主要也是因为褚文以前家里的情况特殊,很难准时出门。原则上来说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其实并没有变,谁也没有忽略谁,只是就像周阔说的,他不想在褚文快乐的时候给他添堵,让他跟着一起烦恼罢了。
  他们两个这一路很少说些什么,直到快要到小区时,褚文才停下来说:“如果这事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周阔无奈的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忍着呗,时间长了就忘了。”
  褚文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告诉她吧。”
  周阔摇了摇头说:“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我也不敢告诉她。”
  褚文说:“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不够格,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也不该喜欢上姜宇,哪怕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也时常会觉得他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会忘记那些美好的承诺,可他却一再的用行动告诉我他的真心,所以我现在很庆幸,庆幸姜宇能够告诉我他喜欢我,也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退缩。”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我现在跟姜宇有多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周阔此时的心是乱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当然想告诉刘小凡自己喜欢她,可是他就是不敢,他害怕,他害怕刘小凡知道后的反应,他怕……
  褚文似乎看出了周阔的想法,他:“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遗憾,遗憾是避免不了的。但后悔不是,做一件事会不会后悔都取决于自己,所以你可以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褚文其实能猜到,即便周阔告白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直觉告诉他,刘小凡并不喜欢周阔,这将会成为周阔的遗憾。可如果周阔不告白,那他一定会后悔,既然遗憾是一定的了,那就努力争取不让自己后悔吧。
  周阔听出了褚文的意思,他抬头看着天空,墨蓝色的天空隐隐约约的闪烁着几颗星星。真孤独啊,但是明天依旧会来不是吗,这样想着,周阔像是释怀般的说:“你说的对,遗憾和后悔总不能两样都占了啊。”
  说罢,周阔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说:“我决定了,我要告白,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
  褚文笑着把一只手搭在了周阔的肩膀上,说:“这就对了嘛!”
  说罢两人就各回各家了。
  褚文回到家时,林沐正在客厅看电视,看见褚文回来后,她从沙发上起来说了句回来了后就立马进了厨房。褚文都没来得及回应。
  这几天林沐一直都是这样,就好像在刻意躲着他,饭也很少一起吃,要么就是吃过了,要么就是减肥不吃。这次也一样,就在林沐把饭菜端上桌正要说不吃了的时候,褚文先开口了。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沐愣了一下,心想,完了被看出来了,可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可怎么办!
  “妈?”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觉得自己对褚文的亏欠太多了,以至于她都不太知道该怎么解决关于褚文的一些问题,就在林沐怔愣时褚文又叫了她一声,林沐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我知道了。”
  这回换褚文愣住了,知道了?知道什么了?褚文的双手在林沐开口的一瞬间就握紧了,他这两天其实总隐隐的觉得这事可能是被发现了,可是又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如果他没想多呢?褚文声音有些抖,他说:“知道,什么了?”
  此刻林沐也没比褚文好到哪儿去,自己儿子紧张,她又何尝不紧张呢?可她毕竟是褚文的母亲,此刻她要是再紧张那成什么了?装她也要装一下!
  林沐清了清嗓子,坐在了餐桌前,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和姜宇的事,我都知道了。”
  果然!褚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真的到了这一天,真的把自己喜欢男生的事赤裸裸的摆到台面上说,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怕林沐觉得他不正常,怕林沐觉得他恶心,他此刻根本不敢看林沐的眼睛,他也怕看见林沐厌恶质疑的眼神。
  可尽管他怕的很多,尽管他不敢抬头,他还是承认了,他说:“我喜欢他。”
  如果褚文此刻抬眼,他会看见林沐的眼神,不是厌恶不是质疑,而是愧疚是心疼是和他一样的不知所措。
  从林沐知道自己儿子和姜宇在一起后,她就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尽管她这个母亲做的并不称职,可天下又有哪家的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呢?可她的儿子就是同性恋,她又能怎么办?说不行,说你必须喜欢女生吗?她说不出口,她的儿子太优秀了,永远那么听话,那么懂事,自己当初那么疯他也没离开,她怎么能再让这么好的自己的儿子伤心呢?
  是啊,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了吗,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伤心,也说不出反对的话,那她能做的只有同意了。
  林沐看着站在原地的褚文,说:“我尊重你。”
  褚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沐:“什么?”
  林沐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的挤出了个笑容,说:“我虽然暂时接受不了,但我尊重你,你喜欢什么人是你的自由。我的儿子太优秀了,优秀到我找不出一点毛病,所以你做什么我都说不出不字,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吧。”
  林沐的话,林沐的态度都是褚文没想到的,他原来还害怕林沐知道后会崩溃,会变得和之前一样,或者会拼命地反对,他都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林沐说尊重他!
  褚文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愧疚、放松、不可思议,总之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眼泪,直到嘴边尝到了一丝咸他才发现。
  他擦了擦眼泪,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妈,对不起。”接着,褚文又犹豫了一下,说:“谢谢你!”
  这句话说的有些困难,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大了不好意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不起和谢谢你这两句话褚文从来没对林沐说过,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此刻,他把这两句话一起说了出来,发自内心的说了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启齿和不好意思,有的只是由衷地愧疚和感谢。
  林沐看着自己儿子委屈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急忙起身走到褚文面前,替他擦了擦眼泪,说:“好儿子,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妈这辈子求的不多,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
  褚文深深地抱住了林沐,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和谢谢你。
  林沐也早就哭了起来,她只是无声的顺着褚文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林沐先把褚文松开,说:“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褚文抹了抹眼睛说:“嗯。”
  这回林沐没有找理由不吃饭,而是坐下来和褚文一起吃了起来。
  这事虽然说开了,但不管是褚文还是林沐,他们都多少有些尴尬,林沐还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问他和姜宇的事,褚文也不好意思提。
  于是这顿饭,两人吃的异常沉默……
  吃完饭后,褚文就回屋学习去了。
  林沐收拾完后也回房间去了。
  他们两个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给另外两个人发了条微信。
  林沐告诉李斯他跟儿子摊牌了,虽然心里还是很难受但说开了后就轻松了很多。李斯很为她高兴,安慰她时间长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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