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茗确实吓了一跳,“你怎么下来了?”
他想推门,推不动,秦思远的脚卡在门后,陈茗大胆猜测他是准备劈叉。
“我问你,好看吗?”
明明刚才还最爱自己,转头就去勾搭别人小姑娘,真当他脾气好?他怀疑陈茗有认知障碍,他脾气公认的不好。
“什么好不好看?”眼看暂时进不去,陈茗无奈地跟他眼瞪眼。
小孩越来越需要哄了。
秦思远紧抿着唇,盯着他不说话,心想果然是自己对他太好了,都宠出毛病了。
他不说话,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里全是不满和质询,陈茗虽然还是很懵,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心虚了,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在那样的“控诉”之下,陈茗很快就溃不成军。
他宠溺地笑着说:“我错了。”虽然不知道哪儿错了。
秦思远还是不满,后槽牙却松了劲。
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跟他怄气,跟个小女生有什么区别?
“你好看,你最好看。”陈茗继续自己的攻势。
秦思远皱眉:“不许说我好看。”
“哦?那说你什么?”他那副模样实在可爱,惹得陈茗忍不住想逗逗他,“漂亮?”
而肯定的是,秦思远拒绝了:“那也不行。”
陈茗悄悄把门往里推一点,摊手道:“连男朋友也要拒绝得这么彻底吗?”
一听到男朋友这个字眼,秦思远就会很尴尬,原斯朗昨天才为了这个名头专门跑一趟,而一想到原斯朗,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别扭地应了一句:“没有。”
不过,话题好像歪了?
陈茗顺势推开门,把秦思远推得倒退几步坐回床上。
“好好休息,一天天地学什么霸道总裁呢。”
还玩儿捆绑,霸道总裁的小“逃妻”?
无意间瞥见秦思远紧攥的拳头,他头皮一紧,心说他不会是想用拳头把自己的腿捶断吧?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明显地走神,秦思远低头,只看见身上白色的病服。
“你看什么?”
陈茗坐到他身边,把他的拳头拿在掌心,一根根把他指头掰开,说:“小远,放松。”
这么多年了,即便有顾子航和邵雪阳这两个不离不弃的铁哥们,但那也只是哥们,他也没谈过恋爱,不知温柔为何物。
他总会时不时感觉到孤独和冷,有时候走在路上会想跳河,夜里会对着天花板发呆,连看到把刀都会想象它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
而现在,他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活着的意义。
今天阳光甚好,窗外绿意盎然,蝉鸣声声。
本来炎热且令人烦躁的天气,有陈茗陪在身边,好像都多了丝凉爽和安逸。
他也盯着陈茗的手出神,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半张脸沐浴在阳光里,似幻非真,从消瘦的下颌不难看出主人的凌厉。
陈茗忽地轻叹一声,双手也随之搁在了腿上。
秦思远疑惑抬眼。
陈茗一下一下捏着他的手指骨,叹道:“幸好下手早。”
“嗯?”秦思远疑惑更甚,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他在说什么?
当然是对秦思远下手早啊!未成年就把人给“拐骗”了,想想还真是佩服自己。
陈茗不解释,秦思远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整个人都不痛快,刚打开的手掌又有合上的趋势。
看着,陈茗内心苦啊,媳妇儿喜欢家暴怎么办,那双手要是因为打自己受伤了,他会心疼死的。
两人干瞪眼的时候,病房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护工,送饭的那种。
陈茗抓住机会跳过之前的话题,把秦思远唬得发愣。
但秦思远哪是普通人,今天一下午他都揪着陈茗给那个女护士的眼神不放,但是又不直接告诉陈茗他生气的原因。
这可让陈茗饱受折磨,并发誓以后要学着不苟言笑。
虽说秦思远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架不住他那个冷冽的眼神,怎么看都像在勾引自己的样子。
为了避免只能看不能吃,陈茗觉得把秦思远哄好才是他的人身大事。
49、出院
秦思远的的胃病说大不小,就算他说已经没大碍了,陈茗还是把他按在了病床躺上几天,他也直接把公司里的工作抬到了病房里。
说实话,还挺轻松的,光看着秦思远,就觉得人间值得。
身为医学生还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简直有辱医德。
几天后,他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主治医师又逮着他好一顿教育,他本想留点面子给自己,毕竟陈茗还在。
但是主治医师眼里只有他伤痕累累的胃,哪里会给他挽回自己形象的机会。
于是陈茗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挨骂,意外地乖巧。
期间秦思远瞪了他好几眼,他依旧不为所动我行我素,甚至想给他拍一组照片。
办完手续,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亮紫色的豪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看见那个亮瞎眼的颜色,秦思远只想把眉毛取下来拧成麻花,谁的审美比他的还令人发指?
车窗缓缓摇下,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原斯朗。
他故作拉风地取下墨镜,把头甩来面向秦思远,微长的头发拍在他脸上,看起来是个忧郁小生。
秦思远一阵恶寒,他成功让自己又回忆起来自己的中二期。
那时候头发长懒得打理,偶然你看到电视剧里有人后脑勺上续了个小辫,他也学着留了个小辫子。
结果就是,小辫并不称他的脸型,也不符合他冰冷的气质。
为此邵雪阳还不顾生命危险嘲笑了他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像个智障,恨不得把头发剃光。
那之后他便一直留了板寸,再后来因为时间紧张,他又懒得打理,,于是头发又长了,如此循环往复。
每当他苦恼自己头发长太快也太多的时候,樊笼就会立刻跳脚,搞科研的怎么可以要头发呢!去,剃了!
其实他就是嫉妒,因为他没有头发了。
被迫回忆了一遍黑历史,秦思远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神,刚想对陈茗说些什么,原斯朗把头从车窗伸了出来。
“小远,上车。”
秦思远皱眉,置若罔闻,烦人,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原斯朗一时尬在了原地。
陈茗不动声色地把秦思远挡在身后,可他却忽视了两人的身高,这就导致现在的场面有点滑稽。
原斯朗和秦思远的视线在陈茗头顶交汇,“缠绵悱恻”。
当然这都是原斯朗的臆想,秦思远压根没再看他一眼,而是傻愣愣地盯着陈茗的头顶,再具体一点,就是盯着他头顶的璇。
后知后觉地认识到现实残酷,陈茗老脸一红,但还是死要面子地站在秦思远身前。
他打着官腔,问原斯朗:“原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连名分都没有的前男友,嚣张到正宫面前来了。
当着他的面抢人?太过分了啊,上车?就你那破车,砸了都嫌脏手。
不论他内心多么地波涛汹涌,他面上依然维持着风平浪静。
不仅他看原斯朗碍眼,原斯朗看他也不顺眼极了,自他回来之后,这个叫陈茗的一直黏在秦思远身边,看到他窝火不已。
就算他再怎么看不惯陈茗,但为了在秦思远面前塑造一个美好的形象,他不得不挤出一张笑脸:“我和小远好久不见了,想聚一聚。”
说起好久不见,陈茗才最有发言权,于是他一口回绝:“抱歉原先生,小远的胃才刚好,恐怕没有精力接受你的邀约。”
原斯朗脸上的笑意微僵,随后解释说:“我只是想让小远带我逛一逛母校,他不正好在京大当助理吗?”
看来是调查过秦思远了,怪不得前几日手下告诉他,有人在查他的底细。
而这位富二代肯定是查不清他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敢肆无忌惮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了。
陈茗笑道:“但是他拒绝。”
在场的二人皆是一愣,原斯朗暗笑,秦思远最讨厌独断专行的人,霸道总裁那一套,在他那里行不通。
但秦思远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陈茗这副霸道的模样,该死的令他心动。
陈茗回头,微微仰起望向他,悄悄眨了个眼,让他配合自己。
秦思远眼神微暗,想亲。
想归想,他还是没那个脸皮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的。
不敢不配合。秦思远不耐烦地看了原斯朗一眼,说:“不去。”
原斯朗木着脸,很不高兴:“小远,你变了。”
变得不听话了,以前他无论什么时候叫他,他都是有求必应的,更别提他主动约他了。
说白了,原斯朗就是被舔惯了,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落差。
他当然变了,不过这不是原斯朗能关心的,陈茗心里不爽,面上不显。
彬彬有礼地说了再见,陈茗拉着秦思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连车都没去取,打了出租车去陈茗那儿。
原斯朗回过味,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又咔咔扭了两下脖子,咬牙切齿地低语:“陈茗,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