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临厌生哼哼一笑,踢开了挡路的小石子。
“不过嘛,他的信任注定是要失望的。”
“我十八岁那年跟父亲出了柜,因为方醒弋,在此我和他已经交往一年了。大约是年少无知吧,这种事情我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去出柜了。”
临厌生还没有说他为什么会跟方醒弋在一起。
大概对于他来说这段感情有点小孩子玩闹的样子吧,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
“我先前说了我高一就开始混社会了,那时候也是中二的要命,总想着要打遍天下无敌手当上那条街的霸王,可事实总于现实相反,就高二那年,被捅了一刀,捅人的怕麻烦,救护车也不给叫个,人都走了,我被路过的方醒弋救了。”
“后来你知道的,就跟寻常姑娘爱上了救她的真命天子一样,我也动了心,对一个跟自己同性的人。林衾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次方醒弋来找我,接吻时被林衾无意间撞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房门锁坏了。”
“那为什么又分了呢?”阮氿恒问。
“不知道,他提的,或许是我对他的感情不深,所以就同意了,但还是有联系,只是回不到从前了。”而且最近方醒弋开始缠着他了。
从临厌生的声音中听不出伤感或惋惜,或者那一段过往只是为以后他的感情埋下了基础,再谈恋爱时会慎重考虑。
听着临厌生的经历,阮氿恒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卑微,他会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然后吧,我和我父亲出了柜,他断了我的生活费,我只有自己打工,不过好在林衾的他还是照样给,我也没那么多负担,这事我没跟林衾说过,他也没必要知道。”
“好了,故事讲完了,家也到了。”临厌生拿出准备开门,阮氿恒看着他的背影。
说单薄吧也并不单薄,或许是因为他要对自己负责,从而身心都很成熟。
他以平静如水的语气说出了令人心疼的过往,阮氿恒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自己形如一个人生活的,而那个时候他才十八岁。
阮氿恒不可否认的是他自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即使母亲过于严厉但还是能接受,所以大概无法体会到临厌生那种无力感。
肯定是又苦又累吧
没由来的,阮氿恒想抱抱他,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干了。
临厌生转身想喊阮氿恒进门的时候突然就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偏偏比他矮了一截的人还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因为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两人都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经过的话那将会是大型社死现场。
而这拥抱也是短暂的,阮氿恒丝毫不顾自己年纪小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
安慰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懂。
今晚估计是临厌生讲得最多的一次话,大概是终于有了个树洞,可以把他藏在肚子里的一切都道出来,这样会轻松很多。
“林衾大概睡了吧。”临厌生没有在客厅厕所等地方看到林衾,猜测已经睡了。
“他今天睡那么早啊。”阮氿恒跟着临厌生进屋,等待他的又是那双熟悉的粉色兔拖鞋。
呼~深呼吸,我可以接受。
阮氿恒给自己做了呼吸操,这才将与他本人不符合的兔子拖鞋穿上。
走了几步才发现一个事。
他今晚睡哪?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临厌生转身说道:“那你大概只能跟我睡了。”
“我可以睡沙发的。”阮氿恒说着,朝沙发上一看,好家伙全都是衣服。
还不知道洗没洗过。
“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个。”临厌生伸了伸懒腰,笑着说。
阮氿恒: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好嘛?!
最终阮氿恒顶着恼意进了临厌生房间,然后还是临厌生睡了沙发。
作者有话要说:
11、第 11 章
困扰在心里的疑惑解开了,阮氿恒整天都沉浸在笑颜中,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和临厌生一起玩。
一个月辗转流逝,很快就要到阮氿恒开学的时候了。
其实他也犯不着去打暑假工,只要他妥协一下,那两个月回到他父母那边,就不必像在饭店那样要死要活了。但阮氿恒岂会屈服于他父母呢,再说本来也就打算大学考到中央城,四舍五入他还是会回去。
只不过还要等一年。
这两个月阮氿恒黑了也壮了,虽说养几个星期又会白回去,但他似乎很满意现在的肤色,在他自己看来蜜色会更man些。
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杨姨在她自己的饭店给阮氿恒他们做了一顿散伙饭,临厌生也跟着给打了下手,基于林衾和欧垣见面就吵的性子阮氿恒和临厌生默契的没喊他们。
开玩笑,杨姨饭店不想要了?
因为经常去临厌生家蹭饭,阮氿恒对于饭桌上哪些菜是临厌生做的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排除临厌生上了新菜,但这道在他面前散发诱人香味的酱香排骨肯定是临厌生做的。
临厌生就坐在阮氿恒旁边,塑料杯里盛满了酒。没办法,杨姨坚持的。
因为杨姨的暑假工里四个都是未成年,但她又不死心,于是就只能喊临厌生陪她喝了。
阮氿恒不知道临厌生酒量如何,但看他现在一杯一杯接着下肚,面色不变,阮氿恒也就放心了,即使喝醉了还有他嘛。
桌子上百分之三十的菜都是阮氿恒解决的,临厌生被杨姨拉着喝酒很少动菜,只吃几口填填胃,剩下的位置都留给酒水了。其他几个胃口也没阮氿恒这么大,阮氿恒也不想浪费食物于是吃得多了些。
阮氿恒咬着筷子看着又一口闷的临厌生,他已经脸上飘红了,阮氿恒怕他走不动道就去劝杨姨放过临厌生。
好在杨姨还有点良心,把杯子一放醉醺醺地找别人聊天去了,然后他俩这边就仿佛有了结界,一个忙着吃一个脑壳痛在缓神,完全没人打扰。
“没事吧?”吃了半天阮氿恒终于大发慈悲向身边人投去关怀。
临厌生轻轻地摇了摇头,结果更晕了。
“干嘛非得跟杨姨喝酒呢,还好只是啤酒,但也喝了那么多了,是个人都得晕,哎你酒量很好吗?”阮氿恒好奇地问,他自己没碰过酒所以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
“她开心会给我加薪水。”临厌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阮氿恒无语。先前已知他爸断了他的生活费,那么可得他现在有多么缺钱。
“说起来......”临厌生停顿了一下,继而用他那双上挑的丹凤眼看着阮氿恒,那目光就跟锁定猎物似的,因为喝了酒,脸蛋已经有了微红,阮氿恒觉得他要是个女孩子肯定把持不住。
“我们在小吃街见过的。”
“哎?”话说出口阮氿恒愣了一下,脑内飞快寻找这段记忆。
搜索完毕,没有。
临厌生耐心等待了一下,见对面人一张俊脸快皱在一起了,就又说了四个字,“无油烧烤。”
无油烧烤......emmm突然想起来那个烤烧烤难吃得一批的老板了呢......啊想起来了。
“你是从那时候记住我的?”阮氿恒又快速回忆了一下他们见面的场景,也只有那次他是正面看他的了,至于其它的他也不确定。
但是无油烧烤那次他没认出来他,阮氿恒认出临厌生是在学校的试胆大会上来着。
知道阮氿恒想起来了临厌生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阮氿恒发觉临厌生有点不对劲,意识在倒是在,也没有想睡觉呕吐的现象,就是心智似乎退后了。
“哎临厌生,你醉了吗?”有了逗他的心思,阮氿恒也就没有喊他哥哥了。
不过临厌生到不在乎这些,认真地摇了摇头,“没醉。”
我不信。
阮氿恒脸上就差写上这三个字了,他笑着摸了临厌生的脑袋,“乖哈,我们回家了。”
语气跟小孩似的,当然要换做以前平常的临厌生他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
“嗯。”临厌生点了点头,乖的不得了。
还说没喝醉,都给摸脑袋了,要搁正常时候还不是摸老虎脑袋。
阮氿恒收回手的时候指尖磨蹭了一下,手感真好,平常看着就柔顺,终于逮到机会碰一碰了。
其实阮氿恒觉得临厌生的头发保护的很好,除了染了颜色也没有其他烫卷现象了。
既然如此那阮氿恒肯定要带人回家了,晚上没有公交车,难不成他还要去霸占临厌生家的床?那也忒不厚道了。
阮氿恒起身跟杨姨打了个招呼,支架着临厌生往外走,杨姨此刻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阮氿恒的告别中往与阮氿恒面对她相反的方向摆了摆手。
阮氿恒无奈地笑了,在拉起临厌生那一刻顿时感觉他也没想象中那么重,至少在阮氿恒接受范围之内。
大概是自己变强壮了吧。他不甚在意地想。
麻利地带着临厌生开溜,虽说他因为要开学不干了,但是临厌生还不知道要干多久,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大下午就带着个喝醉的人有点引人注目,阮氿恒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人投来好奇疑惑的眼光,于是他用扶在临厌生腰间的那只手拍了拍他,问他可不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