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整个教学楼静悄悄的,估计就他一个学生还没还会教室在外面闲逛。
抬手推开门,才刚跨进去一条腿,忽然就被不知打哪儿伸出来的一双手抓住手臂往里面扯。
尼玛什么东西?!
余惟被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就想反手捉住对方拧回去。
只是动作还没开始,就被鼻尖盈动的薄荷香气打断,半个晃神的功夫,就被人推着背紧靠在墙上,与此同时旁侧一声咔嗒轻响,门被关上了。
“......”
盯着眼前搞突然袭击的学神前桌,再看看自己现在被半壁咚的姿态,余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算合理。
“...喂,你这是什么操作?校内绑架?”
忍着嘴角抽搐,余惟一边说话一边地试探着站直了往旁边挪。
这个姿势对一A一O来说太尴尬了,他保守,有点承受不来。
可惜温别宴不打算给他机会,伸手撑着他的胸口又把人推了回去。
身高的差距让温别宴不得不微微仰着头看他,眉心微微皱着,清透的眸子里盛满关心。
“你怎么了,真的有什么不舒服吗?”
余惟的异常温别宴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教室人太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更不知道他会不会理自己,无法,只能等着他从办公室出来,趁着上课教室外没有别人,才敢大张旗鼓把人拦下。
余惟被他压得无从下手,正思索着应该怎么把人推开,闻言一愣:“啥不舒服?”
温别宴清冷的声线里夹杂着几分担忧:“从下午上课开始你看起来就很没精神,一直叹气,是不是生病了?”
“!”
余惟表情停滞了一瞬,下一秒,眼睛噌地就亮了。
好家伙,原来不是没发现也不是不搭理,搁这儿等着他呢!
本以为已经破灭的复仇之光重新燃起,余惟精神头上来,瞬间不困了。
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在教室问我,要等大家都上课了,额......跑来厕所问?”
温别宴闻言,眸光闪动,隐约带着余惟看不懂的落寞。
“你不是一直不想让其他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
“?啥?”
余惟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鼻尖:“合着我在你哪儿拿的还是个渣男剧本啊?”
——这他妈,简直了。
温别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疑惑看向他:“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余惟心累地摆摆手:“自言自语呢,别理我。”
他这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给人渣男的印象了...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长得帅也是错?
余惟避而不谈的态度叫温别宴误以为他还在生气,默了好一会,方才低声问道:“所以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话题被拉回正轨,余惟总算想起正事。
他可还有任务在身。
略一酝酿,眨眼功夫便从精神奕奕变成奄奄一息。
他抬手捂着腺体的位置,说话都带上几分做作的虚弱无力的味道:“我的易感期就快了,这两天开始有点难受,还焦躁。”
温别宴一听,对他恹恹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怀疑,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眉宇间忧色更甚。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不一样,在易感期期间他们会变得更加易怒更加暴躁。
而且和无害的Omega不同,Alpha是有攻击性的,处于易感期稍微意志不坚定的A在周围有O的时候会很难控制自己,从而做出一些为社会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从小O就会接受家庭和学校的重点教育,必须远离易感期的A,防止自己受到伤害。
当然,男朋友和其他A还是有区别的。更何况他对他一直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只是现在,他该怎么帮他呢...
温别宴紧抿着嘴角,低垂着着眼睑,睫毛纤长颤动,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余惟等待的时候低头看见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料,手腕细瘦,骨节分明。
无意识抓了抓衣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他在撒谎,可是他却在因为他的谎言而真真切切在为他担忧。
搞得他像个感情骗子一样。
没易感期的锅,余惟这回真的烦躁起来了。
咕噜一把头发,心想既然已经证明出来他失忆了,那就赶紧打住!他也不用他去买糖买牛奶了,反正他也不爱吃甜的。
哦对了,上次班长给他的巧克力还放那儿呢,看包装挺贵的,过期了多浪费。
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大学神爱不爱吃...
思绪一不小心差点跑偏,余惟赶紧给拉回来,小心翼翼试探着改口:“那个,其实,其实我不是很严重。”
他说:“我易感期还没到呢,只是快了而已,这不,我还能控制住信息素不外泄呢,你看是不是一点味道都——”
“我喷了气味阻隔剂。”
温别宴打断他,重新来抬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而且厕所不安全,如果信息素有残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别人,所以我不能用信息素安抚你。”
余惟又没易感期哪需要什么安抚?
何况还是信息素安抚这么遥远又高级的东西,他更想都不敢想。
正想说没关系我忍忍就行,温别宴忽然收回手,转而拉开自己衣领,将自己的腺体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一并露出来的还有少年半个圆润冷白的肩膀,一侧锁骨精巧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上前半步,主动将腺体送到余惟低头就能轻易碰触到的地方,头埋进余惟怀里,颈后一小段脊骨变得突出,让人很容易产生伸手触碰的冲动。
“我给你咬一口。”
他声音闷闷的,很轻,也很软:“轻一些就好,我有点怕疼。”
15、撒娇
九月已经过去大半,天逐渐凉下来,只穿一件短袖完全经不住了,平时让一群学生嫌弃到不行的校服外套倒成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季节里最受欢迎的服装。
温别宴是个很典型的Omega,或者说是一众典型里最出色的Omega。
精致,漂亮,清冷,是他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但却又不像一般的Omega那样娇软,如同一株只会攀附的菟丝花,他更像是初冬时落下的第一场雪花,一个冰雕玉琢的美人,寒凉地散发着疏离。
雪花再冰冷,始终是没有攻击性的。
如果试着去接近触碰,就会发现他的冰冷只在最浅显的表面,甚至不需要过多的心思,只是一个指腹的温度,就足以让他融化。
最深藏的温柔,从来都只会给予自己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如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生,他愿意全身心地信任他,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会舍得伤害自己。
为了通风,靠墙上方的窗户只关了一半,冷风偶尔灌进来一缕,交缠着空气从皮肤表面略过,让温别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更往余惟怀里挤了些。
“你咬吧。”他低声又说一遍。
手指抓着余惟的手臂,有些紧张,又有些悄悄藏起的期待。
余惟人都傻了。
老实说他长这么大,乱七八糟的事没经历过?
小时候掏鸟蛋被蜜蜂蛰得满脸包;跟几个“好兄弟”去果园偷枇杷果被看院子的狗追了十多圈,最后被他妈拎回去好一顿胖揍,把他爸乐得直不起腰;还在乡下姥姥家摸鱼被大水冲走过内裤,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上衣脱了围在腰上,一路躲着邻里窜回家......
紧张刺激的事情经历得太多,直接导致他现在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深信自己无所畏惧,总觉得就算哪天学校在他面前被炸了,或者宇宙飞碟载着太空喵在他面前降落,他都能坐到眼睛不眨一下。
但是他真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凌乱慌张的时刻,耳朵被凉风灌得呼呼作响,似乎一直吹进他的五脏六腑。
余惟紧张到眼睛都不会眨了,一双手也多余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面前这个Omega。
这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塞在他怀里,把自己白净的脖颈送到他面前主动让他往上面咬的Omega。
美人真的不愧是美人,从前只觉得一张脸就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连肩膀,连锁骨都这么好看,黏得人挪不开眼......
摸摸掌心一层聚起的薄汗,余惟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兵荒马乱地想,算上上次的电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对吧?
——老天爷,他才是个孩子啊。
为什么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诱惑?
温别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对方的动作,只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宁愿忍受易感期的痛苦也不愿意咬他。
心中一阵酸涩,正想放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说话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随时都有可能推门进来。
温别宴下意识就想退开,不想对方反应比他更快。
在人声响起的同时,余惟就飞快搂住他的腰身往里一带,只是一个闪身的功夫,温别宴就被他连搂带抱藏进了最里侧的隔间,随着隔间门嘭地关上,外面的门也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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