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袭人早就过了疼劲儿,从躺着蜷缩的姿势换成了跪着叩头的姿势。听着站在床边上的两人的对话,她就觉得自己估计是呆不成了。
只是宝玉到底是个软心肠,问了林琪之后,倒是把袭人留下了。自此袭人收了小心思,倒是真的变成个“贤惠人”,把宝玉身边的种种管理的井井有条。
自此,宝玉和林琪二人倒是越发的喜欢呆在一起做些事情了。宝玉倒是如同原著一样,开始制起各种胭脂来了。林琪是觉得,这东西要是弄好了,就是妥妥的聚宝盆。毕竟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宝玉做出来的胭脂和粉膏也是定好的,又加上是公府的重孙做出来的,自然多了些“风雅”“意境”的意味,销路是绝对不会缺的。
故此还特地拨出了林家一个外城里门脸不错的铺子,又把黛玉拉来练手如何管理手下的铺子,三人倒是弄出了些名堂。每日的相处里,黛玉看着自家的哥哥和表哥跟过去不同的氛围,心里有些懵懂又有些了然。最后却也觉得这样不错,故此也就不多废心思。
贾政知道后,最初倒是心里觉得两人很是不务正业,而且商贾乃是低贱之事,林琪和宝玉既然已经得了秀才功名,就应该一心读书,不该弄这些旁门左道。虽然后来知道铺子的一切多是黛玉用作将来作为主母打理家事的练手,但是心里还是不喜,故此叫了二人来训话。
林琪不用贾政开口就知道贾政要说什么,立刻就递上了最近和宝玉做出来的新东西:“二舅舅,这是外甥最近和表哥一起做出来的墨块,用着倒比市面上卖得好了不少。只是我父亲来信说,火候比他当年做的还是差了一些。”
“哦?如海当年也曾制过墨?”贾政拿起手中的墨块端详,倒是和自己平日里用的也差不了许多了。
林琪点头:“因着家中的先祖之故,故此有很多的方子。有的是制香,有的是酿酒,有的是炒茶。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光和寒门一样死读着些书本又有何用?”
又说:“妹妹最近也在做些薛涛笺。来日里和几个姐妹互赠,也是一件雅事。”
贾政捋着胡子想了一想,脸色也就变好了。他一心追求的就是风雅之事罢了,如今自己的儿子做出的东西品相不错,还弄出了名堂,也算是给他张脸了。又对着二人说了“不可半途而废”“不要耽误正经念书”等话云云,才打发二人离开了。
除了门,贾宝玉又是把林琪刚刚说的话细想了一遍,喃喃道“果然是需要个好听的名头的”,心里又是一悟。对着林琪又笑:“表弟的话里却都是道理了。果然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了。”
林琪听宝玉这样说心里却有些不安了。他最怕的就是,宝玉因为他说的话、做的事对宝玉有启发才对他另眼相看的。若是有朝一日,宝玉成长到不需要他说话做事来点拨了,他又要如何自处?宝玉对他又会有何变化?
但瞻前顾后还真就不是林琪的性格,这样的不安也只是停留了一瞬就被他抛诸脑后。想到再有一两年林家的御赐宅邸就要被收回,而京里又有个宝玉,那么当初定下的江湖之远安居姑苏的事情是不行了,很应该现在就准备起来。
“宝玉,我欲在京中置备下一个宅子。内城恐怕是不行了,就在外城贴近内城的地方选个倒是可以,你可要和我一起去挑个地方,看看如何休整?”
贾宝玉一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涨红了脸,最后还是点了头,和林琪一起在贴近内城的地方买下了一个大五进的宅子,和林琪一起把院子的各处精致给布置好,又和林琪一起给各处起了名字题了字。之后每当两人外出时辰晚了,就会宿在此处。
王氏最后还是在新年之前被放了出来。只是此后却把对牌钥匙都交了出来,人也从荣禧堂搬了出来,居主到了南边的那个大院子里。因贾政心中厌烦,常宿在赵姨娘处,荣禧堂竟然渐渐没有主子住了。
贾家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宝玉倒是在学问上又精进了不少,林琪也找到了自己的未来道路,一手丹青妙笔很难让人看出乃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之手。
转眼又过了两年,冬底之时,林海传信来说病重,欲接黛玉林琪回南。宝玉不舍林琪,到底通了世故,也没有闹着不休,只叮嘱林琪常常来信。
贾琏带着黛玉林琪回了扬州,一路的行程不再多言,只是到了扬州之后,却没想到等着他的,是两桩婚约。
林海从五六年前就开始留意黛玉的婚事,又因为林琪的种种表现,也为林琪寻了一桩不错的婚事。为黛玉寻的,乃是江南有名的青山书院院长的嫡次子。这桩婚事在林琪看来也是极好的,对方的家风人品也都不差,自然是良配。
而给林琪寻的,却是京中一翰林的孙女,其父乃是礼部右侍郎,妥妥的礼部尚书候选人。又有礼部本是个清水一般的地方,没有其他如户部、吏部一般乃是朝斗夺嫡的中心战场,如果林琪还是原身,自然是极好的一桩亲事。
林琪心里倒是既想冷笑又想叹息。待问了林海,得知黛玉的亲事已经是上了官契定了下来,而自己的亲事还只是信件往来定下的口头约定,故此也放下心来,时刻保持警惕不让这亲事落到实处。
大半年过去之后,林海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不得不上了折子乞骸骨,请当今派人接手巡盐御史之职。林琪也就趁此机会,提出新任御史来了后还居于官邸有些不妥当,开始整理起林家的事务来。
贾琏倒是觉得凭自家的身份,别说共居官邸了,就是让对方另外找个地方也可以。又觉得林琪所说的整理家务不过是把东西打包之类,又因为林琪拿了些要用几个箱子几辆车的琐事来询问,也只是做个帮忙的姿态。他却不知道,林琪趁此机会,就让人把林家的一大部分字画书籍古董等物,并他和黛玉常用的东西送回了京城他买下的那个大五进宅子里。
等新任巡盐御史到了,交接职位宅邸,林家人就搬进了前几任林家主母嫁妆中的一处别院里去。贾琏看着美轮美奂的别院,又是感叹林家藏富,心里对贾史氏的话有些赞同。又想起王氏在自己临行前把他教导南院的佛堂里的交代,登时动了心思。
林琪冷笑,到底是被养傻了还是真的傻了,竟然听信一个妇人之言谋取列侯后人的家产。当即就把林海交代的在扬州捐馆的事情给接了过来,利利索索的开始着手了。
九月初三一早,林海回光返照,把林琪黛玉叫到跟前,说了对两人未来的亲事安排。林琪等林海和黛玉说完话后,把黛玉打发出去守在门口,自己坐在了林海的床前:“父亲,其实我都记得。”
一句话,说的林海目瞪口呆。
“父亲也别急,我心里虽然怨恨贾氏和你,也怨恨四叔四婶,但是却从来没想过报复。只是父亲为我定下的亲事我却不能从了。只因为早年我伤了身子,有碍子嗣。故此,将来我会让黛玉嫁人生子后,第二子过回林家承继香火。”
“你……你……”林海也是惊大发了,竟然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黛玉是个好妹妹,心里是真的把我当成亲哥哥。她以真心待我,我便用真心还她,定会竭尽全力护她安乐的。”
林海听了,定定看林琪一会儿,慢慢的点头,最后阖上了眼睛。林琪长叹一口气,叫黛玉进来最后叩头。
待到七七过了,兄妹俩扶灵回乡。在姑苏族地,林琪再次见到了当初过继原身的四房夫妻俩。两人见了林琪也不敢受他行的礼,欲言又止之后,到底还是退到人群后边去了。待到百日热孝过了,林琪就和黛玉虽贾琏回京。
临到京城,倒是没听说贾家的元春才选凤藻宫的事情。等兄妹二人回了荣国府,给各个长辈请安后回了梨香院,贾宝玉就来了。
贾宝玉因林琪归来十分高兴,拉着林琪讲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如今才知道,有的人固然容貌秀美,内里却是没心没肝的!”便和林琪说了秦钟和智能的事情,“在自己亲姊停棺之处行如此苟且,亏得我还当他是个好的,荐了他读书呢。只是如今他被打得下不来床,我又心软,找了好大夫去医治他。前日去见,也有些悔改之意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值得你拿来说嘴!”林琪一遍整理自己的物品一遍和宝玉闲话,最后放了一匣子书在宝玉面前,“这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笔记,你且去抄了,定有进益。”
因贾政看宝玉上进,越发的逼得紧迫了,硬是要宝玉参加一年之后的秋闱。明师难寻,所以宝玉每日里自己苦学也是颇为疲惫,偏偏没人同意让他找个书院离家读书。林琪的这匣子书对进入瓶颈的宝玉来说,可是及时雨了。
宝玉拉着林琪腻腻歪歪的也不说话,就光是看着林琪傻笑,盯得林琪恼羞成怒,给了宝玉一肘,遂把自己定亲的事情说了,又说明日要去退亲。
宝玉想了想,点点头:“女儿家……”“打住!”才开个头就被林琪捂住嘴,“我知道你自来怜香惜玉的性子,这我不管。你只记住,连女子都能写出‘闻君有两意,与君相决绝’的话来,我林琪自问不会比女子的心性差!我也说不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来,只你想好怎么应付二舅舅二舅母并老太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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