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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谎言拥抱你 完结+番外 (梨斯坦)


  眼前这张脸与几年前那张崩溃、嚎啕大哭的脸重合。“怎么办啊卫记者?俺怎么办啊?俺妈卧床不起,俺媳妇快生了,结果爸现在又出了这事,俺一家人可怎么活啊卫记者?!”
  那时候,卫南山比现在年轻几岁,比现在心软,也比现在热血上头,在医院里,一个接一个地听到四个重伤者宣告抢救无效的消息,他也有点绷不住情绪。
  采访对象那么信任他,握住他的双手,当做救命稻草一样哭诉哀求。除了一遍遍地说“别怕,先等抢救消息再说”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词了。
  “俺媳妇马上就生了,本来我老爹挣钱还能补贴家用,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啊。”卫南山咬了咬下嘴唇,“这样,今天费用我先帮你垫上——你别有负担,等你以后有钱或者赔偿款下来,你再还我就行。现在最重要的是人救回来。”
  再后来,死伤者家属接受了赔偿,跟欢达建设签署了协议。记协下来调查报道失实一事时,大部分采访对象选择了三缄其口。只有三个采访对象愿意配合,接受记协的询问。
  其中就有刘宝根。
  “对……是来。俺说不好,卫记者教俺怎么把话说得有条有理。”
  “卫记者说,这事不闹大,俺们死伤者家属根本拿不到赔偿。”
  “卫记者是好人,他还给了俺两千块钱。”
  …… ……
  隔着大半间屋子,刘宝根在盛时冷淡的注视下,讷讷地退回到阴影当中。
  “没事。”盛时跟陈潇说,“不过你们——你,张叔,张大哥是证人,涉及案件的事不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毕竟这两个案子性质还不一样。”
  “明白。”
  两人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了酒店。出了房间门,刘宝根追了出来。
  “卫记者!”
  盛时回头,刘宝根嘴唇蠕动着,于是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等着。
  无数个日日夜夜,除了翻来覆去地想施清远,恨施清远之外,大概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刘宝根了吧。他就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调查组那样说话?他明明当时不是这么跟他说的。尽管听上去,好像字字句句都在为“好记者卫南山”辩解,但实际呢?
  但刘宝根的电话,他再也没打通过。
  幸好另外两个采访对象证实了卫南山采访并没有偏颇之处,才让他避免了更严重的处罚。
  大概是盛时那双冷静好看的眼睛太慑人,半晌,刘宝根低头,讷讷地嘟囔了一句:“俺……对不起。”
  “这人谁啊?”庄晏没搞明白状况。
  盛时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走吧。”
  “你怎么了?”两人开车返回自己住的酒店,庄晏发现,自从从陈潇那里出来,盛时的情绪就恹恹的,“那人是谁?”
  “庄晏,如果有人曾经坑过你,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吧,事隔经年来道歉,你会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提高警惕,谨防他再坑你一次?”
  “卧槽?刚才那人?”庄晏声音拔高两度。顿了一下,又斟酌着说,“这事儿不好说。我当然是比较倾向于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他知道了——比如这次陈潇和张明生父子,如果是我,我会把他们三个跟这个人隔离开。”
  “嗯。我跟陈潇说了。”盛时说着话,手上一刻不停地按着手机,“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试一下采访顾医生。”
  “嗯?”
  盛时扬了扬手机:“我给他发了条短信。”
  “顾医生您好,我是《今日时报》的记者盛时,也是今天登门拜访的那个。听闻您现在正在卧床养病,也没什么心情接受采访,但我仍然想诚恳地请求,想上门去探望您,不一定非要采访,仅仅因为,我知道在今年平宁市封城期间,您也曾驰援平宁市,就在第二人民医院。我也曾去第二人民医院采访,不知是否在哪个瞬间曾和您擦肩而过。
  我想与您沟通,不仅是为了一篇报道;想与您沟通,不仅是因为或许曾与您萍水相逢;也不仅仅是想听您控诉凶手的暴行,或者解释飞刀手术的无奈。而是我今天,恰好在花城遇到曾经欺骗、辜负过我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很复杂,但同时莫名就想到了您,我想,那一瞬间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是理解您的心情的。
  我们常说,采访就是仰仗陌生人的善意,因此,不管您最终是否接受采访,我都能够理解。如果您想找人聊聊,这周我都在花城。祝您安康。”
  当晚12点,盛时终于盼到了回复:
  顾医生:好,后天上午你来吧。


第82章
  再好的会所也总是很吵闹,哪怕包厢里不开音乐,不唱歌,但也架不住隔壁各种荒腔走板唱腔的渗透。
  施清远领带扯松了,醉酒的酡红顺着脸一直蔓延到衣领深处,沙发另一端还躺着个人,一口一口抽着烟,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杯子翻倒,威士忌空瓶在耀目的灯光下,折射着水晶一样的光芒。
  “怎么办?”躺着那人把烟直接摁灭在桌上。“我可听说从上礼拜起,调查组就没离开花城。”
  “能怎么办?死扛着呗。”施清远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凯哥?啊?都是华恒!都是老弟我给你顶着呢,挨板子也轮不着你挨。”
  “你说这话有劲吗!小施总!”男人一骨碌坐起来,眼里血丝满满,俨然是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的林凯龙。“你抱怨谁?抱怨我?当初拿项目的时候怎么说的?嗯?怎么巴着我爸的?你他妈自己活儿干得那么糙,搞出这么大动静,现在反过来怪我?”
  “说这些有什么用?”施清远一股邪火从心头直窜脑门。“项目问题,有我们欢达建设扛着,你在这儿整天把我薅出来,不怕被人盯上?——你知道嘉明公关现在正在上市的紧要关头,我每天还要应付各种审计、审查,还要应付一轮又一轮的讯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琢磨着上市呢?真把上面那位爷办了,你以为你能躲过?我能躲过?!”林凯龙暴怒,“我告诉你,别说到时候警察找上门,光其他盘根错节的关系就能把你我撕吧了。下周一那场开庭,无论如何那个陈潇、那个张明生跟他儿子,不能让他们出庭。”
  “现在说这些晚了。”施清远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倒,“就这几个人住的地方,有庄昊的人看着,还有检查组、公安的人盯着,你想怎么办?搞事情吗哥?听老弟一句话,能走尽快走吧。”
  “我爸妈在这儿,公司在这儿,你说要让嘉明公关上市,他妈的那么一大笔钱投给你,现在让我走?我往哪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凯哥,唐叔叔已经进去了,我们欢达的老总都折进去了,到这步要还完不了,就不是你我能摆平的了。”
  “你呢?”过了许久,林凯龙问道。
  “我?”施清远笑了一下,“怎么,怕我被带走调查,把你咬出来?放心。我走不了啦。拼一把没准还能绝处逢生,走了,就真一切都完了。种因得果,这结果,我早想过的。”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大半瓶威士忌都是他喝掉的,头晕目眩中,他突然想起一个似乎遗忘很久的声音,问他,“师兄,你摘得干净吗?”
  “说到底,还是那个卫南山!你说说你,连个身边人都管不住。我早跟你说这个人就不能留!”林凯龙气恼地嘟囔着,“我告诉你小施总,咱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卫南山咬死不放,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替你下手。你施清远是个情种,我可不给你垫背。”
  想起那场车祸,施清远眼里有戾气一闪而过,嘴上却还是淡淡的,“他不过就是个小记者。你就算搞死他又有什么用?就算没他,施清沛、庄氏,照样有其他搞我们的方法。没有卫南山,也有李南山张南山。”
  “你好自为之。”林凯龙丢下这句话,摔门就走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实在精神不济,施清远一点也不想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头疼得厉害,晕晕乎乎间,突然想起,以前被工作烦得不行的时候,总喜欢去小山租的那个一室一厅待着。
  卫南山有点洁癖,不喜欢做饭,嫌厨房油烟味儿重,又懒得清理。但他喜欢做汤,因为简单,各种食材往锅里一扔就完事儿。两人在一起时总叫外卖,有次他开玩笑说:“哎,以后咱俩过,你就天天给我吃外卖啊?”
  卫南山倒很会偷奸取巧:“不啊,你可以做饭啊。”
  于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两人自己下厨,还真是他做饭炒菜,卫南山就做个汤,然后就抄着手在旁边看着。
  比起阴郁愤懑,整天逼他出人头地的母亲,缺位十几年、专制无情的父亲,光知道嚷嚷族规,并不怎么照拂孤儿寡母的姑叔伯婶们,还真是,那间出租屋更像一个家。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那个人了……大概,有两年了吧?他把他从花城驱逐回小镇,又从京城驱赶到国外,像个暴君,亲手流放了自己的忠臣,直到再也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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