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方浅)

　　苏翊趁机说两人性格不合，分开了，让外公不用再理会他。
　　外公叹了口气：“也好，你呀，有不开心的事要跟我们说，不要一个人抗，要不是小于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
　　“家里人全知道了？”
　　舅舅正好从外面回来，听了一耳朵，说：“嗯，小于去了我单位，拎着礼盒去的，说去跟我告别，顺便感谢当初我引荐他进公司。”
　　苏翊火气直往上腾，舅舅正直了一辈子，当初于峰有意无意在外公舅舅面前提及想让舅舅引荐他进公司，舅舅当面拒绝，后来于峰自己打着外公舅舅的名号去找了负责面试的经理，拿着外公的字画送给经理，成功入了公司，去公司感谢舅舅，明摆着是去告诉大伙，舅舅私用职权。
　　“告别什么，苦肉计演到我家人头上了！” 苏翊气得往外冲。
　　“小翊，你跑什么，你回来，别冲动！”
　　苏翊跑到半路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于峰搬到了哪里，要怎么找他理论，只得打他电话，于峰接电话很快：“翊翊，我就知道你会再找我，我在家门口，你快回来。”
　　苏翊强压住火气，“好，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赶到家门口，于峰果然在，还没来得及开口，门上一片红色更是刺激到苏翊。
　　大门上，一整滩红色正顺着门板往地上流，门口淌着一片红，跟他前几天自己泼上去拍照给步临洲看的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上次是自己调的颜料，这次看上去真的是血。
　　“你大爷的！”
　　苏翊人生头一次讲脏话，送给了于峰，万全没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到在地，于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鬼叫道：“你疯了，上来就动手！”
　　苏翊指着血，“我可以报警的！”
　　于峰坐起来，明白过来，“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吧？我空着手上来的，不信去问楼下保安，我能做这种事吗？我挽回你还来不及，该不会也是你自己泼的吧？”
　　苏翊气头上，加上心虚，自动过滤掉那个 “也” 字，没再说话，想了想，应该不是于峰，要真的是于峰的话，不可能还站在这里等他回来。
　　“真不是我，我现在打电话去保安室，我刚进来的时候还跟他们打招呼了，这么多血怎么说也得一桶吧，我帮你报警也行，我们等警察来处理！” 于峰说这话时，盯着苏翊脸，像是想看他反应。
　　报警苏翊自然是不肯，万一查监控，上次他自己往自己家门口泼红色颜料的事被暴露，步临洲要怎么看他，只能晚点去找物业查监控。
　　“不是你就不是吧，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打扰我家人？”
　　“我只是去感谢他们，谢谢外公和舅舅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
　　“不需要。”
　　“最重要的是你，我想对你说，翊翊，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舍不得你，你要记住，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时刻关注着你，想着你，念着你……”
　　苏翊打了个冷战，起了身鸡皮疙瘩，总感觉他的话怪怪的，“停停停，收起你的煽情，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于峰站起身，非常不要脸地说：“我记得我有个存钱罐没带走，我能拿走吗？就当留个纪念”
　　苏翊傻眼了，存钱罐，还真有一个，同居的第一天于峰买的，当初说的好听，俩人每天存点钱进去，不论多少，每天都要存一点，年底拿出来当旅游经费，于峰存了几天就忘记了存钱罐的存在，倒是苏翊，隔一段时间往里塞个几百块，至少也有两万左右了。
　　“行，你拿走！”
　　于峰苦着脸，拿着存钱罐宝贝地抱在胸口不肯走，这一走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在苏翊看来又是另一回事，果然，一分一毫他都不肯放过，永远都是这样。
　　苏翊送他到小区门口，看着他走远，松了口气，转身去了物业办公室，两件事，一，交待业务通知保安，以后再也不要放于峰进来；二，查看今天他出门后的走廊监控。
　　物业调开监控，好巧不巧，今天监控坏了，这次是真坏了，上次他骗步临洲的。
　　苏翊：“邪了门了，偏偏今天就坏了？”
　　物业经理打着哈哈：“实在抱歉，刚好今天就坏了，是丢了什么东西还是？需要帮您报警吗？”
　　“不用了，谢谢。”
　　小区外，于峰上了步临洲车，步临洲瞅了眼他怀里的存钱罐，递给他一张银行转帐凭证，说：“钱转给你了，查收下。”
　　“收到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
　　步临洲一脸冷漠，“那是最好。”
　　步临洲下了车，叮嘱司机送于峰去机场，自己转身往苏翊小区走。
　　时间退回两个月前，步临洲在发现于峰出轨后开始着手调查于峰工作，查到于峰在当地龙头企业工作，任职业务经理，那家企业主产粮油，正巧步临洲酒店跟那家企业有业务往来，步临洲刻意提出更换业务对接人员，点名要于峰。
　　于峰别的优点没有，说话一套一套的，很快跟临川采购经理打成一片，送礼请吃饭请唱歌的，你大哥我小弟的。
　　第一次结款时间到了，于峰找到经理，向他提议：采购经理退货，只退单，不退货。
　　简单理解，假如，一万包大米，价值八十万，于峰开退货单，经理和他同时签字，退货金额八十万，这八十万由于峰和经理私分。
　　龙头企业存在的漏洞，仓库和财务不在同一个城市，退货单只需甲方采购签字，乙方销售签字，乙方仓管签字，很显然，于峰早跟仓管沟通好了，好处也有仓管一份。
　　采购欣然答应，转头告诉步临洲，步临洲让他将计就将，跟着于峰路数走。
　　即便于峰不先找采购，按步临洲计划，于峰也迟早会走上这条路，调查时，从公司前同事口中得知于峰为人食亲财黑，投机取巧，步临洲计划对接上于峰，让采购找机会给他送礼，最后再以他收受贿赂的事逼他不准再纠缠苏翊，不想他比步临洲想象中的更贪心。
　　直到上周，退款金额已被于峰私吞五十多万，在苏翊家那天，步临洲支开苏翊跟于峰聊了十分钟，那十分钟内把证据摆在了他面前，两条路给他选，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打扰苏翊，步临洲帮他添补漏洞，并再给他五十万，或者步临洲把证据交给于峰公司。
　　于峰怕坐牢，他恳求步临洲放过他，他愿意离开，他说他有苦衷，他父亲近几年沉迷赌博，家里天天有人催债，他迫于无奈来到苏翊城市重新找了份工作，但工资远不够他替他父亲填坑，如果还不上，高利贷会无休止骚扰他家人，他这才一时糊涂走上歪路。
　　步临洲只告诉他，这种情况可以报案，世界上有一种人最不值得同情，滥赌还不知道悔改的人。
　　于峰坐在车内，远远望了眼小区，默默说：再见了，苏翊。
　　不管有没有爱过，至少陪伴过，如果出轨的事没被苏翊发现，于峰想，他是愿意这样一辈子跟苏翊过下去的。
　　步临洲到苏翊家门口时，苏翊正戴着口罩、手套等清理污渍。
　　刚刚清理时苏翊才发现，那并不是血，没有血腥味，反而透着一股甜味，拿纸巾擦了擦，很明显是一种合成假血，苏翊将纸巾放在密封袋，想着找时间拿去让学化学的表妹帮检测成分。
　　步临洲忙上前帮忙，“怎么回事，又有人过来闹事？”
　　刚挽起袖子蹲下身，手还没碰到毛巾，被苏翊拦住，“不用了，别脏了手，你先进去坐吧。”


第20章 洗手
　　作者有话说：珍妮珠珠：为什么让我跟程焱个二货待一起？珠珠也是有脾气的！
　　苏翊揣着一肚子问号回到客厅时，步临洲刚叫完外卖。
　　“处理完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苏翊将污水倒进下水道，打开水龙头洗手，“不用，弄干净了。”
　　洗到一半，用力拧大水龙头，水溅在眼镜上，苏翊调小水，手上涂满洗手液，搓出泡泡，叫道：“步先生，能帮个忙吗？”
　　步临洲快步走到洗手间，“怎么了？”
　　“能帮我取下眼镜吗？我手上全是泡泡。”
　　步临洲从后面帮他取下眼镜放在架子上，倚在门边看着他洗，苏翊洗的很细仔，一根一根手指搓，步临洲提醒他，“背面没洗干净。”
　　苏翊翻过手腕，“哪里，看不到。”
　　步临洲上前一步，指指他小拇指外侧，“这里。”
　　“步先生，还是没看到，”
　　步临洲从身后环住他，挤了洗手液到手上，慢慢托起苏翊手，轻轻揉搓，“这里，我帮你洗。”
　　水声环绕在狭小的洗手间，完全掩盖苏翊喉结滚动的声音，步临洲为什么洗个手都能这么…… 色情？
　　他修长的手指沾上苏翊手上的泡沫，缓缓穿过苏翊指缝间，四只手相互纠缠，苏翊刚准备冲水，步临洲快一步关掉水龙头，在他耳畔小声说：“别动，还没洗干净。”
　　指尖全是滑腻感，食指被他握住，轻轻摩擦，苏翊只觉得空气不够用，越洗越热，明明是自己先撩的他，到最后招架不住的人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