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衍轮椅转正对着管家,“直接送进警局。”
恒信周围接二连三的事故发生,还有人不断靠近公寓。
陆承衍静静守着他们。
庄刑那边的情况就不乐观了,直接交上了手。
“叶惜有没有事?”陆承衍抽时间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庄刑道:“你放心,老子这次拼了命都给你护好他,掉一根毛都算我的。”
陆承衍挂了手机,抬手看了眼时间,还差三个小时,负隅顽抗。
那怪不得他了。
【时间到。】陆承衍发了消息过去。
让人把许鸣宇带到了大厅里来,陆承衍轮椅滑动到他的面前,嗓音冰冷,“你哥哥放弃你了,所以你怪不得谁。”
这时手机拼命地震响了起来。
陆承衍斜眼看到上面的来电,松了下眉梢,神经质地发笑。
“许鸣宇,你的好哥哥看来没放弃你。”
陆承衍勾唇,看向惊恐抬起头的许鸣宇,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
许鸣谦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晰的响起,“我要见我弟弟。”
陆承衍提了下嘴角,“你在求我?还是命令我?”
许鸣谦发了个邮件过来。
陆承衍先点开邮件。
邮件是个文件,许鸣谦的律师拟了一个文件,写着他本人使用军火,伤人等。
如果陆承衍同意,这份文件将递交立安市人民法院。
这些证据许鸣谦死罪难逃。
“陆总,您满意了吗,让我见我弟弟。”
“恒信公寓十栋,你一个人来,现在撤了你的所有人。”
“一言为定。”许鸣谦。
陆承衍扶了下眼镜,“从不食言。”
“哥!”许鸣宇明白他哥哥要做傻事了,冲着手机吼道:“你不能回来,你走,你跑到国外去,听到没有!”
“小宇,等我。”许鸣谦说完这句,挂了电话。
“老杂种,我会恨你的,”许鸣谦边摇头边哭,“别回来!!”
可惜许鸣谦是听不到了。
“陆承衍!你为什么不能放了我哥,我哥只是杀了几只猫而以,他什么都没有做。”许鸣宇已经被没有许鸣谦的日子磨疯了,扑着过来求他,“求你放了我哥。”
陆承衍抬起左脚,程亮的黑皮鞋狠狠地踹在他的肩头上。
将他踹倒在地,牙关咬碎:“你哥什么都没有做。”
他这日夜钻心的痛从何而来!
叶惜恨他入骨又是拜谁所赐!!
陆承衍收回脚,胸膛起伏,“带走他。”
第55章 要死
陆承衍抬着视线,看着许鸣宇被带回了楼上。
身影消失了一会,陆承衍驱散所有人,把轮椅滑到了窗外,孤零零的在楼下坐了很久。
只有许鸣谦进了监狱,他心中的怨气才能彻底放下。
次日,许鸣谦的案件提交到了人民法院。
陆承衍知道消息后,让庄刑撤了部分警力,带着庄刑来了恒信公寓一楼。
因为他同意了许鸣谦过来的消息。
陆承衍食指敲着冰冷的金属扶手,望着紧闭的灰色木门。
“嘎嘎”轻响几声。
门被缓缓推开。
门外的许鸣谦收回推门的手,抬起视线,直直地落到他身后的位置。
沙发上是许鸣宇。
许鸣宇被沐浴干净,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眼上一条二指宽的黑布,四肢捆着,曲腿侧躺在沙发上。
开门的声音似乎惊动了他。
“哥!”
“小宇!”
二人同时出声。
两股不同的声线隔空撞在了一处,似乎滋滋地烧起火花。
许鸣宇微微侧头,跌撞着从沙发挪下来,一下掉到了地上。
许鸣谦疾步过来,路过陆承衍时,步子稍顿,侧目一暼。
见他慢慢敲着轮椅的金属扶手,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自己便朝许鸣宇靠近过去。
许鸣谦蹲下,单膝跪着,将他弟弟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嗓音微颤:“小宇,哥让你受苦了。”
“哥,”许鸣宇永远阻止不了他哥哥的决定,靠进那温暖的怀里,他哭了,肩头带着全身发抖,“你回来了,你总是会找到我的。”
许鸣谦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不由得收紧了双臂,“哥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你做了什么?”许鸣宇清楚,陆承衍不会轻易让他回来。
他回来了,仿佛有什么成为了定论。
他聪明的感觉到了,眼泪滴到了下巴,“可是,我不想让你回来,你可以走的。”
“傻瓜,”许鸣谦轻柔地抹掉他的泪水,轻轻哄他,“比起外面的自由,哥哥更怕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许鸣宇压抑地抽咽起来,把脑袋抵着许鸣谦的胸膛,一声声喊道:“哥,我错了。”
“陆总,让我弟弟回避。”许鸣谦搂着许鸣宇,侧过身,看着背影都带着冰冷的陆承衍,“我们单独谈。”
陆承衍转正轮椅,拨了下无框方形眼镜,俯视他,“可以。”
许鸣宇被带回了二楼。
“我的儿子呢?”许鸣谦在沙发坐了下来。
陆承衍有问必答,“你走了很多天,他学会了几首钢琴曲,会唱儿歌,会好好吃饭。”
下颌微抬,露出锋利的线条,“偶尔吵着要爹和爹爹,我拒绝了。”
许鸣谦看到许鸣宇的瞬间,所有心中的不公,都会化为一江暖水。
如果他能好好的,他不求其他。
“言于是我和小宇的儿子,”许鸣谦轻轻叹了声,“我没有教好他们,往后他跟了小宇,恳请你不会为难他们。”
陆承衍抬手叫来管家,为许鸣谦泡了一壶茶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许鸣谦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无奈地笑了声,“我这近三十年来,过得太累,唯有这个弟弟放不下了。”
“许总果然是个聪明人。”陆承衍淡淡道。
“剩下的时间,我希望能陪着他。”许鸣谦对此话摇了摇头。
陆承衍退后一些,温润一笑,“二楼第一间,门上有个红色按钮,可以随时联系,开庭之前,你们都可以好好在一起。”
许鸣谦端起瓷白的茶杯,仰头一口饮下茶水,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坚决地踏着长阶上了楼。
“他不会还耍什么花招?”庄刑全程没有插嘴,这时低头看着陆承衍,“他刚刚说什么玩意?”
陆承衍从庄刑兜里摸出烟火,抽出一支直接点着,吸了一口,仰头慢慢吐着烟雾,“让我照顾他儿子和弟弟,还想让我同情他们。”
“同情他个屁,你这腿还没好呢。”庄刑怎么感觉自己没听出来,“许鸣宇可不值得同情。”
庄刑一直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老子犯法,儿子虽然可怜,但也不能将犯罪分子放了。
被迫害的人岂不是可怜。
庄刑想着,叹了几声。
陆承衍吸了两口烟,心里挤压的情绪才好一些。
“你少吸点。”庄刑说着,抽走他指缝中的烟头,拿到唇边,自己吸了起来,“八点钟了,你要不要回医院?”
第一晚之后,叶惜再没来过医院了。
陆承衍叹息,他去哪里仿佛都是一样。
由于许鸣谦的案件涉及公安介入,很快被提上了日程。
五天后出庭,那日许鸣谦作为自首方,只和自己的律师到场。
关于他文书上所述罪行,勾结军火,使用军火等,造成一系列重大影响,他供认不讳。
判决下来,死刑。
缓期三个月执行。
他的儿子判给了许鸣宇。
许鸣宇知道他哥哥的判决内容,选择了自己了断。
他砸碎了房间里的镜子,用镜片划破了大动脉,死在了恒信的公寓里。
那个他哥哥陪着他渡过了五日温暖且黑暗的地方。
临死之前,他还记得哥哥的叮嘱,让他抽叶惜的血,送去国外的研究所去。
可惜,他不想了,他累了。
他们的爱从来都见不得光。
他哥哥是他一切。
他的一切已经走了,他的心也凉了。
许鸣谦对此一无所知。
在查到他名下所有财产都是干净的时候,他将二十三亿的资金,以他弟弟的名义,一半捐给了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一半捐给了医学研究会。
导致判决书内容有变。
死刑缓期改成了无期徒刑。
他想给弟弟留个念想。
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可惜,许鸣宇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陆承衍拿着判决的结果,视线落到捐给动物保护协会的瞬间,觉得多么的讽刺。
可回到医院,想到许鸣宇用尖利的玻璃片自杀,满身是血的情景。
他久久平静不下来。
陆承衍对着眼前的病床发呆,耳边又回响着许言于的声音。
那孩子抓着他的裤腿,一声声哭着要爹爹的时候,他的心里像堵了块巨石。
谁都不是无辜的,但那个孩子的一切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陆承衍心中酸涩,早已不是滋味。
接下的几天,他总是浑浑噩噩的安排了所有的事。
三行药品研讨会一结束,陆承衍就收购了华润,保证华润的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