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魂都没了!”海嘉杰笑地浑身颤抖,“你要不要那么傻!哈哈哈哈哈!”
熊威宁缓了一会才回神,恼羞成怒地去推他脑袋就觉得脖子上一阵温热,海嘉杰仰起头,一脸餍足地对他笑着。
熊威宁抓过身边的枕头捂住他的脸,跳到他身上一顿暴打。然而他那点力气明显不够看,海大公子权当按摩似的享受的不行。
熊威宁和海嘉杰过着鸡飞狗跳冒粉红泡泡的日子,萧芃这边依旧忙的马不停蹄脚不沾地,李澍禾那边,却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上次聚会后没多久,葛四爷就郑重的约了李澍禾,要他抽空来老宅谈话。
春节过完,李澍禾就从正房里搬了出去,这段时间又住回了公寓里,所以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谈话?李澍禾虽然不解,却也不好驳这位四叔的面子,就将谈话的日子定在了周六下午。
周六一大早,萧芃洗漱好就钻进房里忙工作,李澍禾也不打扰他,开始收拾房间顺便敲门问萧芃有没有衣服要洗。
萧芃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衣服。”李澍禾又重复了一遍,“有要洗的吗?”
萧老师震惊,怎么平时做个饭还不行,现在已经要求给自己洗衣服了吗?
“不用不用!”萧芃赶紧起身把人往外推,“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就去健身房,不要打扰我工作!”
李澍禾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可怜兮兮地说:“我衣服太少了,洗衣机带不动啊!”
“那就用手洗!”萧芃一点不客气。
李澍禾更加不依不饶:“可我不会手洗啊!”
萧芃现在满脑子物理公式,实在懒得和他扯皮:“衣服都不会洗你还能干什么!”
“那萧老师教我!”
“我教你个屁!不会洗放着等我忙好了给你洗!”
李澍禾嗤的笑出声:“不让我给你洗衣服,你倒是愿意给我洗啊?”
萧芃顿住,他也没想到自己接的那么顺口。
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养出的习惯了,好像是在李澍禾负责大家的饭食之后。
某天这人开着两小时的洗衣机洗坏了一件真丝衬衣,把熊威宁心疼坏了,倒不是替李澍禾心疼衣服,主要是心疼水费和电费。萧芃就随口问他为什么不手洗,李澍禾很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不会,从那以后,李澍禾随手换下很少的衣服,基本都交个了萧芃手洗解决。
原来这个习惯,自己还记得。
李澍禾松开手淡淡笑着:“我也总不能一直依赖着你,万一那天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呢?”
萧芃张张嘴不知怎么开口,李澍禾却笑嘻嘻地退了出去,留下他独自在房里忐忑忧心。
午饭过后,萧芃在厨房洗碗,李澍禾伸头对他说自己要回趟市里,交代到等他回来再做饭就离开了。
李澍禾一进老宅的门,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老宅里,之前只有在这里工作很久的老人们,会碍于父亲的面子叫他一声少东家。可现在他一出现,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喊少东家。
很明显这是有人特意吩咐过,李澍禾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暗暗记了下来。
正值下午两三点,正厅放上了小桌子摆了些茶点,一进正厅葛四爷就笑着起身:“阿禾来了!快过来坐。”
李澍禾看着这阵仗有些好笑,这是要请他来喝下午茶吗?
他听话坐下也不说话,葛四爷便笑眯眯地主动开口:“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现在找你谈什么。这之前有些话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好说,咱们爷俩自己商议也就得了。”
“我也不啰嗦。”葛四爷开门见山,“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把城北所有盘口的生意都交给你处理。”
李澍禾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刚来的时候这位四叔的试探和提防那都是写在脸上的,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大方了?
李澍禾笑笑说:“四叔这决定的也太突然了,况且我之前已经说过城北的事情不插手的,您忘了吗?”
李澍禾才不相信他这位四叔会这么好心。
当年他的母亲梁晴从老城北带走了他爸留下的一批精英,当年排行老四的葛明辉接手老城北,可是非常忌惮上海那边回来插手,甚至一度扬言他母亲要是敢出现在临城,就让她有去无回,这现在却主动要求自己来掌权老城北,这背后的情况可不简单啊!
葛四爷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疑虑,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才放下狠话的。如今这时代常变常新,可我们这帮老骨头年纪大了变不动了。”
“老城北现在的生意靠的都是之前的面子,掌权的也都是咱们这帮老人,这后续的很多盘口的生意影响都没这么大。”哥四爷忧心地说着,“上次和城南那边儿见面你看见了,年轻的那批人活力四射,想法多点子也多胆子也大,咱们原本在城南的生意被他们抢了不少。现在只靠我们这些老人卖面子,老城北想要再撑下去只怕举步维艰啊。”
李澍禾静静听着不接话,他也不是众人想象当中那么天真无邪,上海那边的生意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一部分,他们这一行的发展他也都看在眼里。
临城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他们这一帮去上海的,就算有着父亲以前在上海的关系在,手里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洗白了再发展。临城这边天高皇帝远,尤其是老城北的根基稳固,所以生意怎么做都是做得下去。不过就像葛四说的,城北这帮人年纪都大了,基本上都是成了家有了牵挂,这几年的严查之下,整个临城都开始束手束脚,老城北想要谋发展要么转型要么洗白,可转型不是那么好办的,他们这帮老人也都不远冒险,洗白的工程他们又不擅长操作。再耽误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盘被瓜分,城北各个盘口没落下去。
“破五在祠堂里的你,让我想到了当年的李哥。”葛四爷自顾自说着。“你跟你父亲其实很像,站在那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一说起话来整个气势都是不一样的。”
李澍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四叔这话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我爸的本事。”
葛四爷显然不同意他地话:“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能知道自己不行?当年李哥带着我们闯了条活路出来,我相信现在把事情交给你,你也一样能带着整个城北找出一条新路来。”
葛明辉的话,听得李澍禾心头一动,可也仅仅是一瞬间,李澍禾很快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下来。
“可我不仅是自己一个人,四叔之前担心的事情,现在就不担心了吗?”李澍禾一脸惋惜地说着,“毕竟我年纪轻资历浅,城北这边不服管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那我能想到的办法您也猜得到。”
葛四爷皱起眉头,李澍禾的话确实让他不安起来
李澍禾轻笑一声:“我来临城就是为了安安心心当个老师,四叔觉得我可以我也谢谢四叔的赏识。临城也好上海也罢,那些生意我都没想过要沾手,四叔您还健朗着,身边也未必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其实并不介意城北生意都归谁跟谁姓,您做主就好。”
言罢,便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和葛四爷告别。
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葛明辉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果然没有看走眼,李澍禾这小子不是个善。今天这场看似和谐的交谈,这小子把心机和城府展现的淋漓尽致,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初五的那场聚会,李澍禾就已经看透了老城北现在的窘境,各个盘口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城北的老人们年纪又大了,思想眼界跟不上年轻人。李澍禾知道如何适时的表现自己,显然他很成功,祠堂那番话里展现的能力气势,已经足够了下面许多人信服。
之前自己对他的示好,他心里也早就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要干嘛。
今天这话里话外表达的很明确,想要他接手临城可以,要求就是他葛明辉收回先前的话,必须打破之前不准上海那边插手的规矩,自己开口同意梁晴和上海那边回来。
一边是曾经立下的誓言,一边是老城北的未来,李澍禾已经摸清了自己的想法,吃准了自己不愿老城北没落的心思,这是在逼着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啊!
葛四的选择很明确,李澍禾虽然没有对他允诺过什么,可他还是按照新当家上任的规矩,带着李澍禾去各个盘口查账。而对于这些事情,李澍禾也欣然接受并不抗拒。
很快,道上就传出消息,说是老城北的少东家回来了,如今风头正盛的他,很快就要把城北下面所有盘口都接手了。
远在上海的洋房别墅里。
梁晴在书房里接到电话,立马捏着嗓子叫了起来:“什么?!”
外间的苏姨吓了一跳赶紧跑进来,只见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人,扯着座机电话线团团转:“葛老四有毛病吧!非要拉着阿禾下水什么意思啊!?”
苏姨急忙上去想要问情况,梁晴又一次瞪着眼睛叫起来:“他答应了?”
苏姨一脸忧心,电话那头似乎解释了一下,梁晴一拍桌子:“什么没有明确回复!我还不了解他!个小兔崽子满肚子心眼!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