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宸也早就适应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知道他在开玩笑,有意纵容道:“好,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是你说的....”周衍一只手开始使坏,在男人背部轻轻撩拨着。
景逸宸心里还惦记着正事,趁着没有擦枪走火,急忙放开怀里的男人,随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装模作样地低头整理衣襟,再开口嗓子有点哑:“医院有事,我要回去一趟,你留下来照顾澄澄吧。”
周衍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故意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笑着道:“几点了还走,你放心把澄澄扔给我?”
“我相信周先生。”景逸宸躲开那只手,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是颅内肿瘤的患者,情况比较危险,我必须回去看一眼。”
“好吧,”周衍只得点头同意,“早去早回,我睡一觉,晚上回来你给我做饭,好久没吃你炒的菜了。”
景逸宸欣然答应:“好。”
说罢,他转身去拿外套,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周衍的声音:“喂,景逸宸。”
景逸宸下意识回过头,眼前模糊了一瞬,紧接着,唇上一软。
两种想法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到底是放他离开还是亲上去,终究是没忍住,那股冲动从身体里破壳而出,选择了后者。
这个吻很轻,周衍只是碰了碰他的唇瓣便分开了,蜻蜓点水一般,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可他们彼此的心脏却受到极大的鼓舞,周围被他们用意识虚化以后,剩下的只有心跳声。
仿佛博弈一般,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许久都没有说话。
周衍似笑非笑的模样,仔细打量景逸宸的神情,目光灼热:“景院长,不喜欢吗?”
“喜欢,”景逸宸跟他对视,反过来问,“周先生呢,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啊....”周衍舔了下嘴唇,像是在回味,“真软。”
“跟你的人一样软。”
这话刚说完,周衍的视线陷入了短暂的模糊,身体忽然失重,腰部被人从后面用力托住,整个人被陌生力量支配,等他眼前恢复清明时,景逸宸已经把他放倒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去拽景逸宸的外套,用力一拉,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用眼睛细细描绘景逸宸清俊的容颜,故作狐疑道:“我只是在说你的耳朵特别软,怎么还生气了?”
景逸宸目光一凛,镜片下的眸子浮现些许光亮,里面沉睡的野兽再次复苏,随即低下头,贴近周衍的颈窝处,温热的唇落在光滑的皮肤上,留下触感极轻的余韵。
这种亲密的接触使得周衍呼吸频率变得没有章法,喉结滚动着,身体也阵阵发热,想动一动胳膊,却被景逸宸控制得死死的。
这并没有达到景逸宸想要的效果,他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眸中透出深沉的欲望以及震慑人心的锋锐,他含住周衍的喉结,落下细细碎碎的吻。
感受男人轻颤的身体和不稳的呼吸,他眼里露出丝丝笑意,顺着锁骨继续往上移,最后在男人耳下留了一个咬痕,他问周衍:“还软吗?”
这种情况如果还软就不是男人了。
周衍被他撩得思绪打飘,所有的感官只跟着他的唇走,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景逸宸...”周衍念着他的名字,急切地去掰他的脸想接吻。
却在这时,景逸宸收敛神色,制止了周衍的动作,在对方迷惑不解的注视下,他眼里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慢慢直起身,退开了身子。
周衍还躺在沙发上,意犹未尽的表情,摸了摸领口,那里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
景逸宸开始穿外套,慢条斯理的样子像极了人们口中的斯文败类。
他对自己刚刚做过的事一点虚心和愧疚都没有,坦荡如君子,闷坏的实在有点令人发指。
“别闹了,我还要去上班。”他还撂下一句正经八百的理由,简直是丧心病狂,让人如鲠在喉。
到底是谁在闹?
周衍扫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这种帐篷支起来可不是气球放气那么简单,说瘪就能瘪回去。
又被耍了!
意识到这点,周衍生出一股郁闷的憋屈感,仔细一琢磨,他们俩之间好像有来有回,不可否认的是,景逸宸的段位似乎高一点。
周衍笑出了声,手掌敷在眼睛上思考。
早晚被气到脑溢血,真的要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吗?
一辈子...
他用舌尖细细品味这三个字,倏地坐起身,下意识唤声:“景逸宸。”
景逸宸的手搭在防盗门的门把手上,闻声一顿,转过头看去。
周衍总觉得,这一刻的画面在梦里出现过,美得不真实。
淡雅如雾的光晕里,景逸宸身形颀长,气质宛若仙人临世,乌木般的黑色瞳孔更加清透,好像能看见他心里的平和与温暖,两颊浮现梨涡,厚薄适中的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等我回来。”
周衍回以微笑,摆摆手。
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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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已是下午三点多, 初雨过后温度升高,赤日炎炎似火烧,城市一下子布满了耀眼的金光。
景逸宸从楼上一下来, 深色外套变相给毒辣的太阳加了点佐料,他忍不住把外套脱掉搭在手臂上, 快步走向停车场。
车一直停在园区外的露天停车场,走几步路就到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心想这天气真是阴晴不定, 上午还刮着冷风,下午就可以穿短袖了。
他上了车, 刚把车子启动,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扔在挡风玻璃前面,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邵磊打来的电话。
下来之前他还在想,不如先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这通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他按了接听键, 顺便按了免提。
邵磊的声音很快传来:“院长, 什么时候到?”
景逸宸沉稳地转动方向盘,说:“二十分钟。”
“好的,”邵磊在电话里简单讲述了一下病人的情况,“这位患者院长应该有印象,颅内肿瘤早期,之前来过一次,头痛比较严重,经常出现耳鸣和短暂性耳聋, 视力也在慢慢减退,她这种情况不能再耽搁了,需要尽快做手术。”
“你今天见过她了,她的意思呢?”景逸宸问。
邵磊说:“之前让她筹钱尽快做手术,本来家庭条件不错,手术费应该可以负担得起,不过最近出了点问题,她老公破产跑路了,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S市,天天被银行追债,别说手术费了,房子和车子全部抵押了,看样子有点自暴自弃。”
见惯了各种因为金钱而苦恼或者是离世的患者,邵磊在说这些话时情绪没有过多的波动,跟往常汇报工作一个态度。
景逸宸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说:“我知道了,先让外科主任负责跟她沟通,兴许能找到其他办法。”
“好吧,”邵磊了然点头,“对了,院长,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一周前陈落有预约您的专家号,当时太忙了,时间上错不开,我直接给他转到精神科,忘记跟你打声招呼。”
作为景逸宸的助手,上司的行程和工作安排几乎都是由邵磊负责,包括每天见什么人,开什么会,照常来说邵磊就能全权决定,无关紧要的事不需要跟景逸宸特意汇报,但是他思来想去觉得陈落和其他普通患者有区别,还是告知一声比较好。
近半年来,景逸宸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一听还有点意外,毕竟陈落自己承诺过,不会再来找他。
陈落的病情不稳定,又不肯接受专家治疗,偶尔还要发疯咬人,真是一个另人头疼的患者。
调整了一下车室内镜,景逸宸稍微抬起下巴,看见了陈落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不显眼,但确实存在。
他边开车边说:“陈落需要专家的治疗,我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他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拒绝他是对的。”
邵磊一猜他就会这样说,莫名松口气:“好的院长,那如果他再预约.....”
“帮他转到心理卫生科或者是精神科。”景逸宸简单干脆,并不想与其纠缠,话头一转,“让小萱复印一份上午的会议纪要送到我的办公室,我还需要两份.....”
通话戛然而止。
砰————!!!
一声巨响突然震慑四周,开着免提的手机从挡风玻璃前滑到副驾驶座椅下面,接着,周围陷入短暂的死寂。
几秒后,邵磊的声音时轻时重,断断续续地从话筒传来:“院长?喂.....什么情况......院长怎么了......说话.....院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