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证物?”追问。
顿了顿才说:“两张明信片和一张贺卡。明信片分别用血和普通墨水写的‘对不起’以及‘我们是一样的’。贺卡里是……”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是一张面皮。”
“……面皮?”问:“为什么嫌犯会找你分享战利品?”
“我不知道。”此时急促的门铃响起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打开门,果然看见morgan一脸焦急地在门外等着他。morgan见开门,反射地伸头在他背后看了一圈,看到桌上两份牛排时,他愣了一下,他怀疑地看着神色有些考究:“早上吃牛排,还是两份?”
没时间和morgan兜圈子,他直说:“本来是想和reid一起吃早餐,我和他约好了。你若是怀疑我你可以进来搜查,就算没有搜查令我也不介意,我只希望你的动作快点r现在很可能落在连环杀人犯的手里,你晚上一分钟,他的危险就多一分。”
morgan面色僵了僵,他说:“好吧,我们走。”
***
reid醒来的时候觉得后脑勺一阵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他反射地想要捂住痛处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在一张桌子的桌腿出,他尝试地动了动手腕,发现绑的很紧,似乎被绑住的时间也很长,手部血液不流通继续没了知觉。而他的脚也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reid有心呼救,但他的嘴也被胶带牢牢封住,愣是发不出一声声音。
而reid一晚上都是靠坐着昏迷的,此番略有所动作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酸痛的。尤其是脖颈部分,一晚上垂头昏迷让他觉得自己的脊椎可能错位了。一动就疼得很,让他不自觉无声地呻·吟一声。
好在嫌犯似乎不再屋内,也没人来探查reid的情况。
reid尝试睁眼想要看清屋内的情况,却不知是不是头部的伤处产生了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他睁开眼只看到模糊一片的重影,视线不甚清晰。reid本就有一些近视,这下更是不能视物。头一抽一抽地犯疼,他只好闭上眼休息片刻。
随着时间的推移,reid渐渐适应了疼痛,昨晚的记忆也就慢慢地浮现出来。
原来,昨晚reid与约好第二日来他家拿证物之后,就驱车赶完下一位受害者家属的家去。前面两次reid不知哪里惹怒了受害者家属,拿到证物的过程无比的艰难。reid虽然沮丧万分却也没想着轻言放弃,他一路上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好容易有了比较满意的腹稿方才下了车找寻第三家被害者家属的居所。
这一位受害者家属的家境并不好,住着普通的宿舍,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reid上楼的时候就听隐约听到了两家夫妻的争吵声。这令他很尴尬,不得不加快脚步略过那些家庭。
这一位受害者家属的家住在顶楼,reid站在门前习惯性地往通向天台的楼梯看了一眼,却见那楼梯上有一铁质大门,门上挂着破旧的铜锁,将通往大门的路封了起来。
reid好奇地看了两眼,见楼梯上有大门开启时,铁门与楼梯摩擦而残留下的铁锈磨痕,想来这门也是经常开启的。就对这大门上锁的举动感到奇怪。
但reid也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每个地方都有它的习惯,其中缘由千万种,非与案件相关reid也不愿深究刺探,他记得今天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所以两眼过后就按下了受害者家属的门铃。
门铃想过不久,reid听到一连串地开锁声音,他有些讶异,这位家属像是很没有安全感,在门上安了不少挂锁,即便他开锁的手速不慢也开了近二十秒才将大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长期的虐待让他身形瘦小孱弱,营养不良使他比reid矮了半个头,但这并不让他显得年轻几分,反而因为脸上的郁色让他看起来苍老了些。
正对上男人问询的神色,reid按照自己打好的底稿开口:“你好,我是dr.reid,bau的探员,想来问lewis先生一些事,请问他在家吗?”
开门的男人看见reid的fbi证件反而更紧张了些,神色有些抵触,眼神也有些敌意戒备。reid心下有些觉得有些奇怪,便想要看清些男人眼中的神色,却被他垂眸掩去了。
男人手攥着门把,似乎下一秒就会把门甩上,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一想法,低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reid察觉到男子语气中诡异的停顿,心中疑虑重了几分,他看得出来眼前的男子就是lewis,但他不清楚为什么他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在reid平日里与受害者接触的过程中确实也有遇到过不少对警方乃至fbi探员有些抗拒的人。reid也就没多想,他只说:“嗯,我想问一下lewis先生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可疑的信件。信件是他过世的母亲寄来的。内容是一些忏悔的话语。如果有的话请交给我,这是很重要的证物。”
男人诡异的沉默让reid很难继续说下去,他不由得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快速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没有。我想他没有收到。”
lewis的母亲是第一波发现的尸体中的一员,其余两位受害者家属都受到了忏悔的信件,没理由lewis没收到,reid只当他不愿和自己合作,心下就更着急了些,他顾不得lewis否认自己身份的举动,苦心劝导:“lewis先生,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母亲虐待自己的行为有些怨怼甚至愤恨,但你的母亲都死了,正所谓死者为大。看在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你的份上,请你协助警方找到嫌犯,也算还你母亲一个公道。”
男子在reid点破他的身份的时候身形颤抖了一下,而后又冷静下来,整段话上再不见一分情绪波动。当reid手足无措地停下嘴,他冷冷地回上一句:“她已得到她的公道。”说着男人很快关上门。
reid看着合上的大门,听着一连串落锁的声音神色有些怔愣,前两次和受害者家属接触的过程中他虽然应付了不少怒骂和充满快意的咒骂却唯独没见过这么冷静这么……简洁的对话。
还有“她已得到她的公道”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reid恨不得就在他的身旁,这样他还有人能帮他分析分析,毕竟和人打交道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reid无措地揉了揉头发,还欲再敲门时楼下走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她奇怪地看了眼reid,见他衣冠楚楚和这栋楼有些格格不入心生好奇便问:“这位先生,你来找lewis做什么?”
reid想着了解lewis一些也有利于他稍后与他进行二次沟通就说:“这位女士,我是fbi的探员,日前发现lewis先生母亲的尸体,后推算出嫌犯应该会给lewis先生寄来证物,便想来找他讨来证物帮助我们破案,但是……”reid颇为尴尬地看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眼。
女士疑惑地皱起眉:“lewis的母亲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reid也有些奇怪:“是的女士,lewis先生的母亲就是这段时间里新闻一直播放的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之一。lewis先生没说过吗?夫人,你和lewis先生很熟吗?”
女士本还有些怀疑,见reid出示了他的警徽也就信了。女士点头:“lewis在这住了十几年,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他母亲离开的那段时间,我也是颇为照顾他的。虽然lewis有些……沉默寡言,但我们两家关系算好的。lewis人很好,我们这是旧楼电梯坏了也没人修,我又住在顶层,上下搬重物很不方便。我只要拜托lewis,他就没有推辞的时候。你别看他瘦小,力气却大得很。”
reid听了lewis的母亲曾经抛下他离开,心中一跳,连忙追问道:“lewis先生的母亲抛下他离开过?”
妇人有些愤慨,语气重了些:“可不是!那女人搬来后不久,自以为傍上什么大款抛下才十一二岁的lewis和别人跑了。跑了有一两年吧,鼻青脸肿地回来。自那以后lewis的日子就愈发不好过了。可怜见的那孩子。我有心帮他一把,请了社区服务中心的人来,但lewis离不开他的母亲,怎么也不愿走,这事就不了了之,我也只能在他母亲不在家的时候稍微帮衬两下,其它的就管不了了。”
reid听着lewis的母亲只是失踪两三年,也不算是抛弃,也就没细想,只是心中存了疑影。他谢过妇人,正想回车上让garcia好好查一查lewis,但他还没走远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42|4·11
母亲18
reid想清了前因后果,说不心慌是假的。他清醒这么久lewis都没出声想来是不在屋里。reid判断没错,但因为害怕,他仍然是微眯着眼将房间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睁开眼,判断自己的处境。
屋子的门窗紧锁,就连窗帘也被拉的严严实实不留一条缝隙,这让屋子显得有些昏暗。屋子里干净,东西少的可怜。
lewis也如同他们设想的那般胆大且心细。reid被束缚在笨重的木桌桌角,凭一人之力无法搬动这张桌子,因此他也没法一动。而reid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利器,或者可以当做利器的东西。
lewis后脑勺那一棍不可谓不重,reid如今半边身子还软着没有力气,且肚中无食,嘴里也干得很。reid明白即便自己没被捆住,怕也没力气动弹。
reid不知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也不知队友们什么时候会找到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自救。lewis将reid扔在这独自出去显然暂时没有动他的打算,却也没有放过reid的想法。如今他能安全一时,可lewis要是忽然嫌他碍事,等着他的也就是一颗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