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拆了纱布也影响不大,结果一动伤口上的敷贴就掉了,他烦躁地又把纱布捡起来缠回去。可是他能拆下来却缠不回去,怎么缠都难看得要死,松了手还会掉下来。
他怒地捶了一拳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乱七八糟的头发,深黑的眼圈,忽然发现了难看的不是纱布,是他。
然后,他猛地把纱布直接扯下来,在手中揉成一团狠狠扔进了垃圾桶,再打开水龙头拼命洗脸,像是要把脸上的“难看”洗掉。
只是他无论怎么洗,始终都一样。
“宁玉,我该怎么办?”
邢誉川僵住了洗脸动作,就弯着腰把脸对着水盆,用手捂着满是水的脸,隔了许久才终于把脸抬起来,拿起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眼眶里的红却突显出来。
他走出卫生间去换了衣服,对着穿衣镜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点才又出门,先去了酒店的医务室,重新包扎了头上的伤。
不过这回他让医生直接用胶布贴,没再裹一圈纱布,贴完他努力捋下头发想要掩盖,可始终能看出点白边来。
医生忍不住说:“你这么弄,是要去见女朋友呢?”
邢誉川想回一句是,可又觉得不对,想纠正一下是“男朋友”,可还是不对,最后什么也没说,出了酒店。
由于对路实在是不熟,他没有自己开车,让酒店帮忙找了位熟悉路的司机和车,上车后他就叫司机把车开去戚宁玉住的楼下。
他下车,上楼,到了戚宁玉住的门前,他抬起手准备敲门时,却下意识僵住了动作。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戚宁玉拎着垃圾出来,他没注意外面,等他站到了门外才发现一旁的邢誉川,顿时动作一滞。
接着,他无视了邢誉川,去扔完垃圾回来进门,再关门,像是邢誉川根本不存在。
然而,就在他把门关过去时,邢誉川又上前来把门抵住。
“宁玉。”
邢誉川的手撑在门上挡着门关过来,他隔着门缝直直盯向门里的戚宁玉。
戚宁玉冷声说:“有事?”
“我、我——”
邢誉川的脑子突然生锈了般,转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理由,“我昨天砸、不小心砸了薛、原的摩托车,我是来赔偿的。”
戚宁玉眉头抖了抖,“昨天那个砸车的是你?”
邢誉川点头。
戚宁玉又说:“薛原在睡觉,他说不用赔就不用你赔了,你走吧。”
“不是——”
邢誉川把脚也伸过去卡在门中间,不让戚宁玉关门,“我砸坏的,我应该赔偿,我已经查过他车的型号,我写张支票给你。你可以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住。”
他立即摸出来早签好的支票。
戚宁玉随手一接,随意扫了点眼说:“你可以走——3000万?”
他抬眼瞪向邢誉川,薛原的车很显然不值3000万,他思忖了片刻又说:“我会转给薛原的,你可以走了。”
“我是给——”
邢誉川想说钱是给戚宁玉的,可他说不出来。
戚宁玉当初离家时就把所有的卡都还他了,但他存在戚宁玉名下的财产不少,戚宁玉全都有处置的权利,现在看来戚宁玉什么也没有动过。
他刚刚在车上才想到这个问题,戚宁玉从来没在物质上吃过苦,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戚宁玉出门去扔垃圾。
“把脚拿开。”
戚宁玉满眼不耐地对他说,他像个雕塑一动不动卡在门中间,和戚宁玉眼对着眼。
屋里忽然飘出来什么糊掉的味道,戚宁玉猛然一惊,连忙不管门了,跑回厨房里。
邢誉川看着突然对他“敞开”的门,有些惊喜不过来,他只犹豫了一瞬就抬脚进去了。
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他一眼就能望完。
戚宁玉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捞煎糊的鸡蛋。
邢誉川的视线扫了一圈气疯了,他也不知道哪一件让他更生气。
戚宁玉和薛原住在只有一间卧室的房子里!
薛原现在在睡觉,却让戚宁玉去扔垃圾!还让戚宁玉做早餐!
姓薛的就是这么照顾戚宁玉的?
嘭——
厨房里忽然一声大响,邢誉川连忙跑过去,看到戚宁玉把锅盖摔地上了,他忙把锅盖捡起来。
戚宁玉看着他不满地说:“谁让你进来的?”
邢誉川没有回答,他转眼看着不太整洁的厨房,看到盘子里除了刚煎糊的,另外两个还算可以的煎蛋。戚宁玉以前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现在已经会自己做早餐了。
这似乎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可他感觉像是被什么剐了心一般。
戚宁玉小时候连吃饭他都怕他脏了手,从小到大深恐戚宁玉受一点伤,可现在却自己学会了做饭。
他忍不住问:“你还要给薛原做?“
“我想给谁做要你同意?”
戚宁玉不耐地瞥着他回答,他连忙说:“不是,……宁玉,我——”
说了一半他又噎住了,他没资格不同意戚宁玉要给谁做,可薛原凭什么让戚宁玉做!要做也该是薛原来做!
于是,他换了话说:“我叫兰姨过来——
“邢先生。”
戚宁玉果断打断了他,“请你出去。”
邢誉川看戚宁玉指着厨房的门,这回听了话,出去了。
他出到了厨房外面,十分不要脸地站在餐桌边又不动了。
戚宁玉顿时又怒地瞪他,“我是叫你从屋里出去。”
邢誉川其实知道赖着不走也不过多留几分钟,可他哪怕戚宁玉骂他,瞪他,他也觉得比戚宁玉不理他要好。
“邢誉川。”
戚宁玉看着邢誉川这样也生气了,他现在的脾气比以前直接了许多,见邢誉川真要赖着不走,他直接出去赶人。
然而,他走邢誉川面前只推了邢誉川一下,邢誉川就像个泥面捏的人,一碰就倒,一头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这是打算碰瓷吗?
邢誉川是真的头晕,他昨天被酒瓶砸得流了一脑袋的血,现在才想起来他就昨天吃了早饭外,到现在什么也不吃过,他头撞墙上又正好撞到了他受伤的地方。
他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清晰起来,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看向戚宁玉。
“我能坐一会儿再走吗?我真的头晕。”
戚宁玉在邢誉川撞到墙时,看到了他后脑勺的伤,还在墙上留了一个血印。他忍下来说:“10分钟。”
说完他就当邢誉川不存在,去厨房把他做的早餐端出来,可是看了一圈,屋里也只有一张餐桌,他只好坐到离邢誉川最远的角吃起来。
邢誉川本能地盯着戚宁玉,看他动着唇吃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慢条斯理。他不由找话来说:“你除做饭,还会了什么?”
戚宁玉忽然放弃了慢慢吃,迅速地几大口就吃完盘子里的早餐,起身端起盘子回厨房,洗完了又来擦桌子,擦完又去继续收拾厨房。
邢誉川的视线追着戚宁玉进进出出,戚宁玉家务做得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做。
他又想把薛原从楼上扔下去,薛原竟然让戚宁玉照顾他!
他忍不住起身去厨房对戚宁玉说:“宁玉,我帮你。”
戚宁玉讽刺地回他,“你会吗?”
邢誉川不敢说他会,但看过总能做,可是戚宁玉把他推开了说:“你可以走了。”
他倏然动作一僵,已经再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多留一会儿。
咕咕——
他的肚子冷不防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他一般,他带着点窃喜又尴尬地说:“宁玉,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戚宁玉仿佛他提了一个极其无理的要求,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朝他递过来,连话也没说。
邢誉川盯着戚宁玉手中的苹果,好半晌才喃出口一句,“谢谢。”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手,去拿苹果。
可他不是想要什么苹果,也不觉得饿,他只是不想走,不想离开戚宁玉。他找了戚宁玉近一年,他有快一年没有见到戚宁玉,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看着戚宁玉。
他想抱他,想吻他,想诉说快要将他折磨疯了的思念。
就在邢誉川要拿到苹果时,他的手忽然转了个弯,转去抓住了戚宁玉。
他蓦地往前一扑,双手搂上去抱住了戚宁玉。
“宁玉,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这一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想到我快疯了。”
戚宁玉抑着怒气说了一声,“放开我。”
邢誉川没听见般,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戚宁玉,仿佛抱住他溺水时最后活命的氧气,他恨不得把自己融在戚宁玉身上,从此再也没办法离开戚宁玉。
他深嗅着戚宁玉脖间的气息,继续喃喃自语。
“宁玉,薛原他对你是不是不好?”
“他那样的人散漫恣意,他不会安定下来,他不合适你。”
“宁玉——”
戚宁玉猛地推开邢誉川,把邢誉川没接的苹果随手一砸,砸在了邢誉川脸上。
邢誉川愣在原地不动,苹果从他脸下掉下去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滚向了客厅茶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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