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 (沐白Kido)

　　时间过的非常快，转眼又过了一周。学校花坛里的栀子花逐渐绽放，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莫然从实验楼出来已经接近六点，他要回宿舍拿点东西，然后回家。
　　这个时间段见不到几个学生，莫然一路小跑上了知行桥。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几下，都没发现。刚上桥，对面走来一个人，正接着电话，“你发过来，等会回去我给你看下。”语气冷清寡淡，像极了花坛里的栀子花。
　　莫然愣在原地，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许笙先移开了视线，直接越过了莫然，顺着台阶走下去，嘴里还说着：“明天之前发给你。”
　　直到许笙走了很远，看不见背影，莫然才迈开脚。
　　许笙对他连声招呼是不是都觉得是多余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来，胸腔闷闷的，仿佛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无法呼吸。
　　…
　　莫然下了公交车，路过街头的早餐铺，看着紧闭的卷帘门上面贴着一张白底黑字的转让通知。
　　莫然一愣。
　　他满怀疑问往家走。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张老头正酌着小酒杯。
　　“张爷爷，”莫然叫了声树下坐着吃饭的老人：“我刚刚看见前面张全叔家的早餐店怎么要转让？”
　　“作孽哎！”张老头叹了口气，对莫然说了句：“张全没了，他老婆带着两孩子这辈子该怎么过呦，他家乐乐才那么点大。”
　　“啥？”莫然有些没转过来：“什么没了？”
　　“你张叔，出了车祸，就月头发生的事。听说被大货车之间撞飞出去了，人当场就没了，救护车都没用上。”老头说完，也不管莫然呆滞地表情，倒了一杯酒。
　　他上次见张叔的时候还是劳动节那天，早上去买早餐，张全叔没收他钱，还多给了他两烧卖。他还记得那天下午他回学校，还看到张全叔满目笑容的跟他打招呼，说要去火车站接女儿。这才十几天，怎么人就没了呢？
　　原来死神就在他们身边，当死神来临之时，连跟家人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朗道十卷真的事物理竞赛界的天花板，理论物理它最6


第57章 孤岛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五月的最后一天，真如路一鸣说的那样，学校举办了篮球比赛。同天齐贤楼的阶梯教室，迎来了又一次的专题考试。
　　校园里一片欢呼雀跃，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埋头答题的这些人。
　　…
　　与此同时，高二（3）的教室里，一男生正在给旁边的同桌讲数学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走廊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教室里的两个人才停下来。
　　“11点半了，”沉思学看了眼手表，对旁边的人说：“先去食堂吃饭吧，下午在继续。”
　　“你不去看比赛吗？”
　　沉思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偏头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跟你说个秘密。”
　　“我不会打篮球。”他说完自己先低笑出声，竖起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帮我保密，别让我们班其他人知道！”
　　旁边的人捂着嘴笑着点头。
　　“原来学神也有短板啊！”旁边的人打趣道。
　　沉思学抬手挠了挠头，“我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短板了？”
　　两个人出了3班往学校食堂走去。
　　…
　　阶梯教室这边还在考试，直到下午两点，学校的食堂都关了，齐贤楼这边才下来一个人。这次考试时间5个小时，中途没有休息时间，上厕所都要老师陪同。
　　江忱凡直接去了小卖部买了两桶方便面，提着两桶面直接回齐贤楼。
　　他现在又困又饿，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睡觉，他只想吃完趴着睡一觉。
　　陆陆续续有人从楼上下来，江忱凡扔完垃圾拐进洗手间，吹着口哨刚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
　　“江神。”
　　江忱凡看着面前的男生，扯了下嘴角调侃道：“陆凡，你这膀胱不行啊！”
　　“考试的时候不是来了一趟厕所，怎么这才一个多小时，又来厕所？”
　　陆凡脸色微变，笑着说：“水喝多了！”
　　江忱凡侧身让他：“那行，不打扰你方便，走了。”
　　他侧身避开他，走了出去。
　　“江神，”陆凡在后面叫住。
　　“怎么？”江忱凡转头：“还有事？”
　　“我能不能问你一些关于集训的事情，比如说一些集训的课题？”
　　“行啊！”江忱凡说道：“等我哪天整理出来发给你。”
　　“谢谢，江神！”
　　江忱凡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
　　6月2号焦安石跟他一起去集训队，为期一个月封闭式集训。
　　莫然跟焦安石约的课全部转到了赖飞手上。
　　赖飞大手一挥直接让他跟许笙一块听课。
　　莫然看着许笙旁边的空位，手脚有些迟缓。他站在门口发愣。
　　“赶紧坐下来，开始了。”赖飞催促着。他等会还有事。
　　莫然走到许笙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许笙只是抿着唇觑了他一眼，就低头准备记笔记。
　　莫然自己知道虽然他手里的笔没有停下来过，但是他有些心不在焉，分神了。
　　赖飞讲完课，拿著书就往外走。压根不管教室里的两个人。
　　“那个，”莫然抬头看向许笙，有些拘谨的开口解释：“今天是赖哥让我过来的，不是我要求的。”
　　“嗯，”许笙掀了掀眼皮，脸上没什么神情，寡淡地说：“我知道。”
　　“哦。”莫然嚅动了下嘴角：“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上课，我可以跟赖哥说。”他裤兜里的手握成了拳。
　　“不用，反正也没多少课。”许笙说完，把桌上的书装进书包，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顿了一下，丢了句：“记得锁门。”
　　莫然：“噢”了一声。
　　连着一个月，两个人都在同一间教室上的竞赛课，刚开始几天莫然还小心翼翼的放不开手脚。就怕许笙会用嫌恶地眼神看他。过了一周，两人之间逐渐有了互动，莫然有时候遇到问题没吃透，会问赖飞，赖飞会看向许笙。然后许笙会开口回答，有的时候许笙搞不懂的问题，莫然会开口给他讲解。在这个时候，莫然的神情总有些恍惚。
　　转眼间，进入了7月，附中的学生放了暑假。齐贤楼这边每天都有学生进进出出。
　　周春阳自从放了假，每天都会在群里叭叭地没完没了。吐槽高露布置的英语作业多到不想做人，想去死。
　　莫然有的时候会回他一两句。江忱凡月初回了趟学校没两天，又回了集训队，为IPhO赛前做最后的准备。
　　通过三期集训，最后由陶玉诚、江忱凡、石垣以及另外两名男生组成国家队前往新加坡参加比赛。
　　值得一提的是，江忱凡三期集训结束回学校的那两天，请了许笙跟莫然吃了烧烤。
　　“江神，”莫然举着一次性塑料杯，对旁边的江忱凡说道：“恭喜，如愿以偿！”
　　七月正值盛夏，蝉鸣声齐鼓不歇。晚上的风都是闷热的，许笙没开口，只是端起面前的塑料杯，对着江忱凡比了下。
　　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恭喜！
　　三个人把杯子里的冰啤酒一口闷了。
　　“笙哥，我准备提前毕业。”江忱凡突然开口：“去追逐物理的奥秘。”
　　“我跟姓陶的在北京等你！”然后又转向莫然：“还有你，明年北京见！”
　　许笙没说话，莫然往对面看了一眼，弯了下嘴角：“明年见！”
　　…
　　七月的最后一天，赖飞满面春风的进了齐贤楼。
　　“赖哥，你相亲成功了，这么高兴？”一男生调侃道。
　　上周赖飞母亲打电话给赖飞让他去相亲，刚好被郭文韬听见，然后赖哥相亲这事在齐贤楼飞速般地传开了。
　　“看来你们的作业还不够多！”赖飞眯了下眼，“IPhO成绩出来了，中国队获得团队总分第一，你们江神个人成绩世界第3。我能不高兴吗？”
　　“卧槽，江忱凡还是个人吗？”
　　“显然不是！”
　　“对，他要还是人，我们是什么？”
　　“只有两个字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内心，变态！”
　　…
　　学校不仅把江忱凡的照片贴在了荣誉墙上，还把江忱凡列入了招生简章中。这一年的新生招生比往年多了接近两百多号人，单从麟乐得合不拢嘴，去年市高考状元并不是附中的学生，今年中考成绩一出来，全市中考第一名跟第二名都有意去一中，为此他几个晚上没睡好，连免了三年学费的招都用出来了，也没让那第一名跟第二的双胞胎兄弟改变主意。最后还是印着江忱凡的招生简章让那两兄弟改变了主意。
　　八月中旬，高三的学生提前开学，从知行楼搬到了德育楼，开启了他们高三生活。
　　德育楼上下共四层，每层设有六间教室，这边的教室比知行楼的教室宽大很多。
　　三楼左边最角落的一间教室，烫金的门牌上印着高三（3）班。
　　“我的暑假啊！”周春阳瘫在桌面上：“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