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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悬疑] 完结+番外 (异路某)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
  两两对抗时,曹焕被分配给了一个梳着丸子头、长相清秀的文气女孩,前一秒他还想着自己得留点力气别伤着人家,下一秒就被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给撂趴下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他根本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小姑娘二话没说,拉着曹焕的手帮他站了起来,然而站起来还没过两秒,她一个蹲地扫踢,正中曹焕膝弯,又把他给扫跪下了,曹焕简直是怀疑起了人生。带班老师巡视了一圈后走了过来,把曹焕拉起,对着小姑娘道:
  “牟清,怎么欺负新同学呢,让你和他组队是教他基础的。”
  “您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嘛,”牟清双手交握在背后,噘着嘴踢了踢地上的毯子,她转向曹焕,九十度鞠躬道,“小曹哥哥对不起!”
  曹焕哪受得起这一鞠躬,忙把人给扶了起来,带班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巡视去了。
  这一节课,基本就是其他同学在反复巩固练习,而曹焕跟着牟清学基础及动作,时不时带班老师会过来纠正一下曹焕的发力位置。别看牟清细胳膊细腿儿的,打拳的时候眼神犀利什么废话都没有,动作就是快准狠,整个人的气场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龄,而一旦她停下来开始教曹焕的时候,又变回了话痨小朋友,她这年纪很多新奇用词,就连天天上网自诩从没被时代落下过的曹焕,也还有很多听不太懂的黑话。在跟着牟清一边学一边聊中,曹焕知道了为什么这培训班几乎都是小孩子了,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有可能是区冠军,或市冠军,这儿根本就是个散打青训基地。而牟清自己已经蝉联了三届全国青少年散打锦标赛女子组的冠军,刚才出列带操的那个小男孩,是今年男子组的冠军,并且这一班还是整个散打培训班里最精英的一班。
  “我私下和他切磋过,”牟清摇了摇头道,“打不过我。”
  曹焕正在做侧蹲,闻言朝蘑菇头小男孩看了一眼,给牟清竖了个大拇指。
  “用你腰部的力量,不要腿用力。”
  牟清拿教棍点了点曹焕受过伤的那条腿道。曹焕一来,就说明了自己腿受过伤的事,这班小朋友比他自己还在意他的腿,各种帮忙做保护,给他讲解在有伤病的情况下如何正确做动作并提高成绩的要点,当他的左腿在沙袋上踢出第一脚时,十几个人还围着他一顿欢呼。
  曹焕不知道自己是尴尬还是舒畅地完成了散打的第一节课,所有的事都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沐浴着夕阳,揉了揉打出了乌青的小手臂,预感明天一觉醒来,应该就能领教到莫达拉所说的“你别哭”了。

第五十二话
  大概是心理作用,从散打馆出来没走多少路,曹焕就觉得这腿似乎不太对劲,他还想要肌肉呢,可不愿只上了一次课就得去医院,他拿出被冷落了一下午的手机,打算不挤公交了,直接叫个车回去。摁亮屏幕的那一刻,锁屏上来自谭北海的六个未接电话以及三条未读信息,吓了曹焕一跳,敏感神经告诉他,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他立定在原地,赶紧解锁了手机,直奔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谭北海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接了起来,语气慌张,连带着曹焕不自觉绷紧了脸,也跟着一起慌张起来。
  “曹焕你在哪儿,没出什么事吧?”
  马路道边人声嘈杂,传入曹焕另一只耳朵里,听得他脑仁发疼,他边走边张望,找着个居民楼拐了进去,隐在楼道角落回谭北海道:
  “我没事,我刚才在外面,手机静音了没听见,发生什么事了?”
  谭北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松了口气,再开口时恢复了以往不紧不慢的语调。
  “你现在到家了吗?”
  “还没,正准备回家……”听筒里传来了以三声“嘟”为一组的提示音,曹焕将手机拿离耳朵看了一眼,是莫达拉打进来的电话,“不好意思,莫达拉打电话过来了,我先接下,你等等。”
  “诶曹神,你不是接了么,谭北海刚打我电话说联系不上你什么的,不知道什么事,听起来好像挺急的,你快给他回个过去吧。”
  “知道了,正打着呢。”
  “哟,那打扰了,告辞。”
  莫达拉迅速把电话挂了,曹焕抚了抚胸口,切回了和谭北海通话的信道。
  “我回来了。”
  “恩,关于昨天左清源寄来的快递,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信封里面是一份意见书,也就是当初我们问她看的,关于郑盛03年案件的意见书。”
  “左老师……怎么突然把它寄来了?”
  “是,也不是,确实是同一个案子,但不是我们曾经见过的意见书,寄过来的这一份内容更详细,并且与我们看到的那一份意见不同。”
  “意见不同?”曹焕握紧手机,仰头看着楼梯底面,道,“这会不会就是交接过程中所谓‘遗失’了的那份?”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份意见书认定了郑盛的罪行,是一份有力的证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一份的落款时间,要早于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份。”
  “也就是说,沈利为了包庇郑盛,让左商重新出了一份意见不同的报告以洗罪,左商为什么要听沈利的,难道他也是组织中的一员?那为什么沈利不一开始就跟左商串通好,而是要等案子提交到检察院了,才来一出‘材料丢失’的闹剧,这样岂不是太惹人眼、太奇怪了。而且,左清源又是为什么要把原始意见书寄给我们,她想我们怎么做……”
  “这也是我的疑问,但从昨天我收到信件,直至现今,我一直联系不上左清源。下午我去了一趟她家,没有人在,而且门把手上结了薄薄一层灰。而后我又跑去了清源鉴定所,大门紧闭,没有人在,我想碰碰运气,于是从湖心大厦楼上走消防通道下来,但遗憾的是,一楼的安全门是锁着的,我没能进到鉴定所里面去。”
  “你的意思是,左老师可能失踪了?”
  曹焕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刚才谭北海的语气急得那么不像他了,试想刚发现个疑似失踪的人,回过头来这边又一个联系不上的,任谁都会紧张。
  “现在看来是这样,但不能确定,明天星期一,我会再去趟鉴定所查看一下的。”
  “希望左老师没事……不,一定没事的。”
  “你快回家吧,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放心,我能有什么事,大市中心的谁还能把我绑了不成。”
  谭北海没附和这句话,电话里一片死寂,曹焕反应过来,知道说错话了,他虚掌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心里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那什么,我叫的车来了,先不说了,拜拜。”
  “到家给我打电话。”
  “……行,到家给你打电话。”
  曹焕挂了电话,走出了楼道,踏着灰黄灰黄的夕阳往回走,他在听到谭北海说左清源寄来的是03年案件意见书时,突然就抓住了自从沈利这边线索断掉以来,他脑子里那一直闪着光却总也够不着的点——左商。记得左清源曾经说过,左商做郑盛这个案子时,是刚从公安系统退休没多久,而按沈利的说法,他们这帮人停止做事,是在自己父母出事以前,即左商任职期间,刚好覆盖了两件事——父母亲仍活着,以及组织还在运行。左商,无论他是否为组织中的一员,都是现在曹焕所能通过认识的人能联系上的,唯一一个可能可以从他身上了解到真相的人。
  然而左清源却失踪了。
  曹焕抬手给自己脑壳来了两巴掌,偏偏在左清源失踪后才想到了这层。但转念一想,左清源寄原版意见书的行为也好,失踪也好,发生的时间点都太让人在意了,很难不把这些事跟沈利、或者说沈利背后的势力联系起来,就算今天左清源没失踪,这个时候去找左商,万一左商真的是组织里的,那就是结结实实的打草惊蛇。
  什么时候才不算打草惊蛇呢。
  敌在暗我在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畏首畏尾,何时才能反客为主。
  ·
  凌晨的东临江大道寂静无声,偶尔一些蚊虫盘旋着扑向高温的橘黄色路灯,最后成为了玻璃灯罩上的一点黑色脏污。临江大道由东至西,贯穿整个安湖主城区,以运河为界,分为东临江大道,与西临江大道。东临江大道通往的安湖市东城区,是一个近十年才开始城市化的地方,人少地广,虽建有诸多高层住宅楼,但多为投资客所买,真正的入住率少于5%。因此,一入夜,东临江大道便像是一条鬼路,半天见不着一个人影,两边外立面光鲜亮丽、内里却空空如也的住宅楼们死死地盯着从这条路上开过的每一辆车,走过的每一个人,飞过的每一只虫子。偶尔一阵强劲的江风吹来,将江水掀起此起彼伏的高浪,拍打在堤坝上发出声响,而后又很快沉寂下去。
  但今日与往常不太一样,远处传来了急促又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一辆白色奔驰商务车拐进了东临江大道,正由西向东疾驶而来,速度之快,所过之处掀起的风似乎能把路边的草堆连根拔起。
  左清源感到呼吸逐渐困难,几乎是要狠狠深吸气,才能汲取到一点点的氧,她左手死死捂住心口往下一点的位置,但仍然挡不住不断涌出的鲜血。那个位置上有个小圆洞,直接刺穿了左肺,而左清源已经持续开车接近20分钟了,驾驶座上、以及车内地毯上,满满的都是她自己的血。视线越来越模糊,左清源知道,她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后视镜中,那辆黑色大众也拐了过来,紧紧咬着她的车屁股不放,左清源右手紧紧把住方向盘,手心里拽着的U盘那铁制的弧边深深嵌进了她的掌心,她却不太感觉得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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