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也从关澈胳膊间贴身绕到前方,收紧又收紧,直到把人紧紧锁在怀里面。
霍修池捻着他睡衣上小巧精致的透明纽扣。
关澈闭上眼睛,顺从地往后贴,模样像极了被顺毛顺成一滩柔水的小猫。
“把睡衣换成睡袍好不好?”霍修池将嘴唇挪至他的耳廓,循循善诱。
关澈的后脑枕着他的肩头,呼吸起伏,只有余力发出一声“嗯?”
“这样我只需要拽一拽带子,”霍修池偏头吻住了他的唇,衣料随着情绪下落,他声音喑哑,宛如惹火,“就什么也不剩了。”
……
霍修池从这天起,天天都要过来,两个大男人住这么小的房间,转身都觉得挤。而霍修池这么大年纪个人了,一到要同床共枕的时候,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燥得很,关澈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这人还把他的双手压在枕头上,十指紧扣,饶有兴致地把唇贴上来研磨。
关澈觉得自己的疲惫程度这几天翻了番。
在第三次被吻睡着之后,霍修池终于消停了,能见到面睡在一起的晚上,老老实实搂着他睡。睡前还要给他按摩。
而果然如霍修池所说,关正志和范伶没有再打视频电话过来,中间有打过一次,也没有再追着关澈问他在哪里,顶多说了一分钟的话就挂了。
关澈索性又和霍修池住回二环的那套大房子里了。
4月13日晚,关澈提了一箱行李过来,方便15日和霍修池一起出发。
“明天去哪儿?我送你?”霍修池从一大堆文件里面抬头,看着关澈把行李箱放到墙边贴着。
“不用,早上有车接我们一起。我6点就得走,去赤松市,晚上就回来了。”
“哦,赤松的风景挺好的,生活节奏也舒服。”霍修池走到他身边,靠着墙壁,“我爸妈他们也住在那边。”
关澈弯腰换鞋的动作一顿,而后抬起头看着霍修池,眨了两下眼睛:“真的啊?”
“要不……”霍修池朝他走近了一步,“我买张票跟你去赤松,咱们参加完你的学术活动,一起回我父母家吃个便饭?”
关澈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目露惊惧:“算了吧霍老师,下次吧,我这心理准备还没做好呢……”
“我就随便说说,看你吓的…”霍修池摆摆手,去厨房给他倒温水去了。
凌晨四点,关澈被闹钟叫醒,收拾完毕之后回到床边,在熟睡的霍修池额头上一吻。
“霍老师,走啦。”
霍修池没醒,只是像被打扰了似的翻了个身。
宜京飞赤松,三个半小时。
关澈下车后有专人来接,十点半,关澈站在赤松山的半山腰,一栋古堡般壮丽的别墅大门前。
四月的赤松山,樱花、桃花开遍,茫茫的一片,竟似又返冬下雪了一般。只有艳丽明媚的阳光和宜人的温度在提醒人们这是童话般的春境。
司机下车按响门铃,报了一声:“霍老先生,关先生到了。”
关澈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不易,关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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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霍家(1)
铁门缓缓打开。
司机恭敬地对他说:“关先生,霍老先生应该在花园里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您直接去花园吧。”
“谢谢。”关澈点头,转身朝他们这个庄园里走。
开展那天,关澈正在玩耍区协助老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走出去:“喂,您好,请问哪位?”
“关澈。”电话那头的声音威严又庄重,“我是霍天磊。”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霍修池的父亲,他自己多年的偶像,通了电话。
霍天磊说自己看到了最近网上的事情,希望他能过去见他们一面。而且叮嘱他不要告诉霍修池。
关澈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即使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导演,也没有功夫去想别的。而且不告诉霍修池,让他有些害怕。
但他还是在三秒之内做了决定。霍天磊行事雷厉,当即就定了日期。
花园很好找,几乎从别墅入口开始就一直种着花。
主路旁边延伸出一条红砖小路,路的两旁开着一簇一簇的虞美人,红黄错杂,吸饱了春光似的,色彩浓郁。
再望远一些,墙壁攀爬着蔷薇藤,开着橘粉色的小花。
还有两棵树龄起码得有六十来年的樱花树,需三人合抱,散开的树枝撑起一片粉白的云。风轻轻一吹,花瓣漫天地飘。
关澈就是在看这棵树的时候看到了霍天磊,他穿着花匠用的黑色皮面围裙与黑胶筒靴,正在清理树下一片绣球花地。
绣球花也开得很好,像这些樱花瓣落下来被人团在一起安到绿叶上,染上了淡淡的蓝、紫、粉。
“霍导。”关澈站在田边上,恭恭敬敬地叫他。
“来啦。”霍天磊反应很平常,没有对他显露出什么特殊态度,反而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拿东西。”
松软的土地刚刚浇过一轮水,关澈下去走了两三步,纯白的鞋胶底就黏上了一层厚厚的泥。
叶片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掉,关澈的裤腿很快就湿完了。
而且他手里还提着给霍父霍母的礼物,比起霍天磊,他反而更不方便拿东西。
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有低头看过。
走近霍天磊之后,他又微微鞠躬颔首喊了一声霍导。
霍天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把关澈背上盯得发毛。他才说:“化了妆过来的?”
关澈茫然:“霍导,我没有化妆。”
这一句话又换得霍天磊凑近他仔细又瞅了一遍,最后才慢慢感叹了一句:“是块上镜的好脸。”
导演的职业病犯了……
霍天磊拾起自己刚刚剪下来的绣球花,捏成一束递给他:“拿着。”
关澈:……
见面先送一束花?
可能见关澈实在是有些木讷不知所措,霍天磊咳了一声,板着脸说:“给修池母亲带的。”
他爱种花,邱棠华爱赏花。
他把剪花枝的剪刀塞进围裙兜兜里,背着手朝田梗上走。关澈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条红砖小径上,谁都还没有开口说话。
霍天磊脾气古怪,要让他询问关澈“吃早饭没”“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之类的话,那是必不可能的,毕竟他连儿子吃不吃饭都不关心。
过了会儿,他才用鼻息哼了一声,说:“你很怕我?”
关澈脖子一缩:“没有的,霍导。”
“那你跟在我后面踩影子干嘛。”霍天磊放慢了一点脚步,“不用那么拘谨,我请你过来的。”
“哦,好。”关澈三步并两步,走到了霍天磊的边上。
听到踩影子三个字的时候,关澈不由自主想起了霍修池和他初见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话,从那个时候起关澈就觉得霍修池有时候说话跟哄小孩似的。
——现在终于找到根源了。
“笑什么?”霍天磊天生就有点凶相,老了之后眼睛有些浑浊,这会儿扫了他一眼。
“霍老师也对我说过,让我不要踩他的影子。”关澈嘴角噙着微笑,老实回答,“所以您说的时候,就想起了这件旧事。”
霍天磊也笑了几声,似乎很满意:“他小时候跟着我在剧组,夏天没事玩就来踩我的影子,我在凉棚里看监视器,他就跑去踩别人群演的。”
关澈被小霍修池萌到了:“好可爱。”
“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告诉霍修池吗?”霍天磊突然问。
关澈试着理解:“他最近舆论事务缠身,您不想让他为这件事分心?”
霍天磊扬起眉毛:“你小看他了,他从来没有让自己的工作被耽误过。”
“那是因为?”关澈问。
“因为要是他现在在这里,我和你说上两三句他就要开始护人。”霍天磊脸上闪过埋怨的神色,“他搅浑水的功力从小到大就厉害,我指定和他说不了两句就又要生气,然后就忘了本来要说什么了。导致最后我们和你什么话都说不了。”
“哦…”关澈下意识地摸自己的鼻子,掩盖嘴角的笑。
他知道霍修池平时护着自己,但这话从霍导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就跟充了气似的直往天上飘。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这座建筑的后门处。
后门有个台阶,上面放着拖鞋。
里面有一双是崭新的,霍天磊让他换上。关澈猜测这双拖鞋可能一开始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关澈前脚刚换下鞋跟着霍天磊进屋,后脚就有一个佣人把他的鞋子提走去做清洁。
霍天磊家里大概有四个佣人。他不年轻了,67岁,已经到了不小心跌一跤就能把骨头给摔碎的年龄,所以家里的佣人几乎随时都在他们身边打转。
家里内部的装修以中式为主,茶几沙发和柜子这些都是木质的,有着精致的雕花,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土地乡绅家里才有的东西。放到今日来看已经很陈旧了,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连地板都是上好的红木。
放着各种酒类的柜子旁,还有一块大型的根雕,从里面取出好几个镂空的座架,摆放着琉璃翡翠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