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不会是……”关澈越说越艰难,最后干脆咬牙提气,一股脑说了出来,“想像今天那个曹总和付梓沛一样,包养我吧?”
连关喵咪都突然醒了,瞪着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俩的动静。
他在人际关系方面确实不是特别开窍,所以问清楚一些,让关系明确一些,于他而言总是好的。
不管这个关系是不是他期望看到,或者是乐意听到的。
霍修池还是没说话,只是慢慢踱步过来。他进一步,关澈就退一步,直到屁股抵到沙发的靠背。
退无可退了。
霍修池双手撑着沙发靠背,将关澈圈在怀里。沙发靠背矮,他弯着腰,身体前倾,离关澈的嘴唇很近。
近得能闻到关澈鼻息间淡淡的酒香。
他好整以暇地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关澈一脸的不自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否决:“我会立马和你划清界限!”
霍修池挑眉问:“合作的电影也罢工?”
“那不会。私生活归私生活,工作归工作。”关澈如实回答。
“行,那我就放心了。”霍修池松开他,站直身体后,退后了一步。
关澈皱起眉头:“您放心什么啊?”
霍修池理了理自己的睡衣领子,正色道:“其实,我没有包你的打算。”
关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因为我想追你。”霍修池看向关澈的眼睛,满是温柔与陈恳,甚至闪动的目光里还隐藏着一丝丝紧张,“可能是要拿出许诺一辈子的态度来追你。所以提前说好,怕你吓跑了。”
第17章 支招
深夜。
霍修池还呆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他告白了。
三十二年来的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新手。
没有鲜花晚餐,没有音乐烛火。
这就算了,他还连个正儿八经的衣服都没穿。
从时机上来看,可能有些不对,他没有给关澈充分的适应相处状态的时间。
但他不后悔,如果他现在二十五六岁,也许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地让关澈对自己产生好感。可惜他大了关澈整整十岁,这十年的差距足以弥补他在感情上应该有的纠结。
本来就是抱着要和你谈恋爱的心态来接近你的,假模假式地装朋友,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是一种欺骗行为,我也不愿意欺骗。
我处心积虑,你却以为是顺其自然。
——这不是霍修池想要的双方关系。
而且,促使他将告白提上日程的,其实也是关澈。就在他借演戏亲吻关澈的时候,关澈没有反抗,还给了暗示。
那句“也许吧”,如果不是一个信号的话,那霍修池这个脑袋就可以摘掉扔了。
话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
没人可以一个人消化这事儿。
霍修池把手机重新开机。
微信上只有蒋安的消息,发了一句[霍修池!!!!]
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又在骂自己不报备什么的。
他琢磨了会儿,给梁沂拨了个电话过去。
凌晨1点,这个人居然接电话了:“老霍?”
“你干啥呢,居然还没睡。”霍修池问,“你的独居生活这么精彩吗?”
“去你吗的独居生活,半夜打个电话过来不会是想炫耀你今晚带人回去了吧?”梁沂捂着嘴和他通电话,看了潘书语的背影一眼,语气中充满着哀怨,“我还在录音棚,陪书语呢。她临时接到个活儿,咱俩那会儿都快到家了。”
霍修池啧啧两声:“可怜的舔狗。”
“跟你现在不是似的,今晚那微博你没看评论区,精彩死了,你现在可是明着舔了啊。”梁沂毫不客气回怼,“再不说正事儿我挂了。”
说到这个,霍修池就长吁短叹了起来:“哎,我今晚,没控制住……”
梁沂笑着调侃道:“把人给煮成熟饭了?”
“煮你大爷,能不能别和老曹一样净想些龌龊事儿,我是那样的人吗,要熟饭我昨晚喝醉就干了。”
他顿了一下,说:“我给他告白了,说我要追他。”
“我草……”梁沂的声音提高了三个度,反应比听到霍修池把人给上了还大,“你这是不是速度太快了点?你们才见几次面啊?”
“不算几年前的话,对我来说是四次,对他来说三次。”
“太草率了,”梁沂在电话那头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读书那会儿你知道吧,我和书语以朋友身份处了三年,才告白……你这个速度太快了谁吃得消?”
霍修池一针见血:“所以你才还没成功。”
梁沂冷笑:“那你成功了吗?”
“没。”
“那你还有资格说我?”
“转移一下注意力嘛,我现在紧张死了。”
梁沂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我不生气,然后问道:“那他怎么说?”
霍修池沉默下来——关澈那张清冷的脸又浮现在自己眼前。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关澈先是呆了一瞬,耳朵像是刚去年货市场买了个红灯笼对半切了挂在两边似的。
过了很久,他的神色恢复了平静,抬头看向霍修池:“霍老师,看看我。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点。”
“我没喝酒。”霍修池说,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很冷静。
“所以,您是在说喜欢我的意思?”关澈又确认了一遍,“不是玩玩的那种。”
霍修池死死盯着他的表情:“是。”
但关澈的表情只有犹豫和为难,他说:“太突然了,我可能没办法回应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整理一下?”
……
“然后呢?”梁沂问。
“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说好啊。”霍修池说,“后来他去洗澡,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他,就没有再沟通了。”
霍修池又懊恼地补了一句:“本来今晚想编个借口让他和我睡一张床的,逼着当正人君子。”
“算你还是个人,”梁沂沉默片刻,评价道,“我觉得人家小孩说得有道理,在你的时间线上,你有充分的理由和情感铺垫,但人家没有啊。他可能到现在对你要合作电影这种事都还是懵的,你又突如其来说要追他,这不是把人绑在火箭上直往太空冲吗?”
霍修池插了个嘴:“电影的事他已经缓过来了。”
梁沂无语:“这是重点吗?”
霍修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现在怎么办?说都说了,马后炮也没用。”
梁沂叹了一口气,看到潘书语在自己旁边打了个手势:“书语过来了,要不让她和你说两句?”
于是霍修池又把事情给简单讲了一遍。
潘书语的声音非常的圆润知性,她柔声说:“修池,因为我和小关的接触面也不多,可能了解不是很深,我就说一点我的看法。”
“小关他的性格里面,有一种韧性,很多别人吃不下来的苦,他一声都不会吭。同样,你也会发现你很难走进这个人的内心。他对人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有时候我会觉得和他相熟到无话不谈,但脱离我们的话题一秒,我仿佛就不认识他了。”潘书语笑了一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霍修池嗯了一声:“我懂,他在这个行业里,懂得保护自己是好事。”
“哎,你这个滤镜。”潘书语无奈地看了一眼梁沂。
梁沂专职当翻译:“书语的意思就是,他没你表面看得那么单纯无害,有些事情他想得可能比你还清楚,你在扑进去的时候也留个心眼,别到时候一把年纪了还在一小孩身上栽跟头。”
霍修池颓然地躺下,盯着天花板:“好。”
他还没怎么理清楚关澈怎么就城府深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潘书语突然抬手打了梁沂一下:“你给我解释的什么鬼!”
“修池,我的意思是要让他对你敞开心扉,还要更努力一点才行。”潘书语连忙说,“所以不管他后面会怎么回应你,你保持你的态度是最重要的。”
“他不会躲着我吧?”
霍修池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谈恋爱也好,追求也好,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随时随地都看到他嘛,要是人都躲起来了,看也看不到,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就算躲着你又怎么样,你追过去呗,你打拼了这么多年,连和他同台的资源都拿不到?”潘书语靠着梁沂的肩膀,“这点你就得学梁沂,大学那会儿,我走哪他到哪,偏偏还要对我说好巧,谁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霍修池想起大学时梁沂那个傻逼样,拱火道:“那你怎么还不答应人家?”
梁沂追了潘书语这么多年,早就成就了一张厚脸皮。
霍修池的话一出,他就目光熠熠地盯着潘书语,等着她的回答。
“我啊,我情况不一样。”潘书语接着电话,目光盯着梁沂,粲然一笑,“我要是答应做谁的女朋友,接下来两个月内的计划就是和他结婚。”
梁沂狂喜!
“听到了吧梁狗。”霍修池功德圆满,惬意地说,“我这份子钱,备了十年,每年都在朝里面加钱,现在都够在二环买套房了,你们俩可别再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