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范伶也自然不再像上次一样,纠结霍修池睡哪的问题。
他已经不再是家里的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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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明镜
不舍别离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12月5日,霍修池就要动身出国。
头一天晚上,关澈在屋里到处晃:“身份证护照都装好的吧?”
“装好了,随身的包里。”
“衣服呢,装的哪些,我查那边的天气还是有点冷的。”
“装了几件惯穿的。这次去的时间可能很长,所以拜托Kevin在那边替我找了个房子租住,他帮我添置了一些。”
“哦,还挺方便的。”关澈走到咖啡机处,打开下方的储物柜,又问,“那你要不要带点你惯常喝的咖啡过去,这是你亲自去采摘园摘的,手工烘出来的咖啡豆,那边万一没有合你口味的。”
霍修池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橱柜台上明黄的灯光扑到他们脸上。霍修池温柔地说:“带了,一小罐,如果没了你给我送好不好。”
“好。”关澈回过身来抱住他,声音黏黏糊糊的,“虽然你出国我是支持的,但真到要走了,还是好舍不得。”
霍修池正想开口安慰安慰他,关澈就突然抬起头,继续问:“对了,你国内的那些工作都安排好了吗,千万别……”
他话还没说完,霍修池就捏起他的下巴,以一个克制的吻打断了这场对话。
这个“克制”的吻,最后是如何演变为全屋熄灯,只有床头一盏昏黄,居家服皱皱巴巴被遗弃在孤独的角落……霍修池认为是自己先揽了关澈腰的缘故,而关澈则认为是自己先伸手解了霍修池居家服的裤绳的罪过。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他们俩简单清洁,穿回衣服,把被子踢到一边,斜靠在床头相互抱着。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霍修池伸手拉开他那边的床头柜第一层,从里面掏出一个精巧的方形黑色丝绒盒子。
这种模样的盒子太有代表性,关澈只瞄了一眼就立马坐了起来,震惊道:“你这是……”
“本来想选个好时间,有三五好友在场,有香花美酒和烛光,再给你这个,但是最近被这些事情一打岔,就差点忘记了。”
霍修池也跟着坐起来,神色郑重地打开盒子,冷白的内灯亮起,绒布正中心的两个素圈发着光。
霍修池说:“这个世界上,情侣步入婚姻需要一对戒指来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我以前有些不屑这样的仪式感,但现在看来,我也不能免俗。拥有你之后,就想着怎么将我们的命运绑在一起,思来想去好像这种方式最适合。”
他将其中一个戒指取出来,捏着环形下方一点,举到关澈面前:“你愿意,成为与我命运相牵的那个人吗?”
关澈甚至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微笑着回应:“不用再确认一次了,答案永远都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男朋友。”
3月惊蛰日,《冬秘》的舞台上,霍修池曾用同样的话回答过关澈。
今天他以这句话,完成这交付一生般的约定。
在简单到甚至没有任何仪式可言的卧室房间里,他们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在灯光下,为两只重叠在一起的手,拍了一张照片。
戒指的内壁镂了一排错落有致的小圆孔,向内凹进,外环则有微微凸起的小短横,关澈好奇地对着灯观察着,问霍修池这些孔是什么意思?
“和外面的小短横结合起来看。再用摩斯电码破译一下你就知道了。你的戒指上是我的名字,我的戒指上是你的名字。”霍修池温声解释,“只是用了一种矫饰,本质和在戒指上刻下爱人名字是一样的。”
他没有和关澈解释得太明白,如果只是单纯刻摩斯电码,那么全刻在内壁也行。
他之所以用内壁小孔凹陷,外部短横凸出的形式来表现,实际上也想表示,戒指戴上后,所有人便只能看到凸出来的部分,那只是冰山一角,而“暂时”还没有冒出头来的那些小孔,是他更深更浓的爱意。只有戴戒指的人才感受得到。
所以也不需要向戒指的主人再多余解释。
关澈又看了一会儿戒指,然后自己给自己戴上,亲吻霍修池的侧脸,回到他的怀里:“谢谢,我很喜欢,不拍戏的时候会一直戴着的。”
霍修池捏着他这根无名指,点头:“照顾好自己,然后再努力向这个社会发出属于关澈的,属于青年一代的声音。”
关澈重重地点头:“我会的。”
是夜,他们没有再诉说爱意,没有再依依惜别,只是牵着手,等着明日朝阳到来。
……
翌日,关澈的微博更新一则。
宜京国际机场外的一场茫茫白雪,天幕中一架刚起飞的飞机。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系统表情,沙漏。
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某瓣吃瓜小组有人发霍修池出国的小道消息。
过了两天,关澈悄无声息地发布了一则Vlog——《明镜既成:关澈的影像日记1》
视频里,他一个人举着相机,戴着口罩行走在路上:“大家好,我是关澈,今天,关澈的影像日记正式开始更新啦!这个计划我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有了,但是一直没落实,最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做了,以后我的影像日记会不定期地和大家见面。”
“现在是早上6点,路上还没有什么人,但是环卫大哥大姐们已经在收工返回了。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呢,因为……我要去找我们综艺的导演邵语济,济哥,然后带他,也带大家去看看我的秘密基地,顺便再分享一个好消息。”
“我们这个综艺播出之后啊,也收到了不错的反馈,但是对于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凭什么能和这么多大佬一起录节目,大家也产生了比较多的争议。这件事情就要从我和霍老师想拍但还没拍的电影说起了,当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霍老师约了一些欣赏的导演和制片人,想组一个好的班子,找个好剧本。济哥和当时的我一样,比我还好一点,他很多作品,但没有很出名的。他回家之后,查了很多资料,当然哈,霍老师的资料是不用查的,查的全是我,这一查就把他的灵感给查了出来,一个会写剧本的演员。这个综艺就诞生了。”
“用现在网上流行的凡尔赛文学来说,就是——哎,我只是这个节目的来源而已,实在是不太配和大佬们一起录节目。”
关澈说完之后,自己在镜头里笑得跟早起的喜鹊似的。
“我也是因为这个契机和济哥认识的,但是早在两三年前,我就看过他很多部作品,他那些早期的作品就是找素人拍的,没有任何专业的演技,但镜头语言用得非常精妙,我想这也是后来他能被霍天磊导演看中的原因之一。不过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敢乱说。”
他拦了一辆车,将镜头对向车窗外的街道风景,念念叨叨地叙说了和邵语济相识的过程。
说完了,画面一转,到了邵语济家门口。
邵语济顶着一头乱发开门,和他打了声招呼,又向他身后看了一眼,问:“你一个人来的啊?”
“是啊。”关澈说,“快收拾一下吧,地方还有点远呢。”
再下个镜头,他们就到了京语文创园的门口。因为有了邵语济,邵语济做幕后习惯了,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拍摄的任务,关澈则全身出镜。
他穿得很简单,白色的卫衣甚至连logo都没有,一条黑色工装裤,扎进马丁靴里。再戴着深蓝色的渔夫帽,斜挎着一个黑白菱格的小帆布包。
“你的秘密基地就在这里面?”邵语济的语气还是有些激动的,以前他们拍综艺的时候就听说了关澈有个搞剧本创作的基地,所以他一直都非常好奇,“这里是宜京专门搞文创的区域吧?”
“对,这里的每一家小店都是卧虎藏龙的,有书法家,剪纸艺术家,设计师,还有搞粘土、陶瓷等手作的,我经常到这里来,都会有和这些人比起来,我怎么这么菜的想法。”
关澈指着不远处那些非常大的水塔建筑,水塔外壁被重新装修过,涂上了白色的漆,与蓝天辉映,像是在云里上班:“这里以前是工业园区,所以就有很多这样的水塔遗留,说不清楚以前是干嘛的,但是后面被改造成了一些办公地点租用出去,很多人用来当工作室。”
“你的基地就在上面吗?”邵语济问。
关澈却摇摇头:“现在改造工程还没做完呢,靠外面的水塔租金要贵一些,当时没钱租的,我的在里面一些。”
邵语济带着摄像机跟随着关澈走近,水塔逐渐变成淋了雨滑下暗红锈迹的灰色水泥建筑。他注意到关澈走在这条路上时,嘴角带着异样的笑,便问他笑什么。
关澈没说是因为什么,只说了一句话:“想起第一次带霍老师来这儿的时候了。”
“哦……看来是发生了比较难忘的事的。”邵语济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