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物种发现这种事情,必须要等收集够资料、上报、专家团研究证实,再走一系列入库程序,为这类物种取名、定级,才能底气十足地向大众公布,现在还只有他们这一小圈人知道。
席志业那边和袁妙文他们产生了正面的冲突,自然保护站和当地的一些淳朴居民都不愿意晓嘎山被破坏,不愿意这里的绿水青山变成一片机器日夜轰鸣的黄土,甚至还有人说,这样做是在积累恶果,会激怒神佛。
同样,这样的矛盾,还发生在袁妙文和冉慈心这一组故事里,他们作为大地集团的员工,也在与晓嘎山的“相处”中,陷入了为公司争取利益,还是保护这片土地的纠结里。
而想要改变事情的局面,只有一个办法——尽快拍到更多的新物种的资料图片,如果能追踪到这类物种的踪迹,就可以提前向国家报备,然后申请项目经费,开启非常长一段时间的习性观察、数量统计等研究工作,并且制定下一步的动物保护计划。
这个新物种,成为了晓嘎山最后的守护神。
关图南和霍巡积极地投入了这个事业里,而胥莹在和席志业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也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并且被他们这种淳朴自然的态度打动,开始加入他们的队伍。
她每日跟着他们进山,支起画架,画晓嘎山的峻岭险峰、洁白的盐山、葱茏的草木花朵,还有山下碧蓝的宁沽措、大片盛开的格桑花、白顶金边的寺庙、朝拜的喇嘛,甚至还画下了为这座山付出努力的席志业、关图南和霍巡……
她把这些画册整理好,发布到了网上,还带回了大城市,以霍巡那本还未完成的书册《生命:投入晚林》为题目,开了全国巡回画展,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了晓嘎山的美,认识到了在脚步可以抵达的地方,还有一片净土。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保护晓嘎山的声援之中。
而袁妙文这个上司,也在温柔善良的冉慈心的影响下,做出了选择。她们与集团高层斡旋,以胥莹带动的这波网络热度为由向集团反施压……
最终,他们成功地再次找到新物种的踪迹;大地集团也宣布将投入两笔资金,一笔用来资助对新物种的研究、保护工作,另外一笔则投入当地的扶贫项目,惠及更多的老百姓,充分地展现了一个大集团应有的风范与社会担当,赢得了巨大的赞誉。
……
任嘉树、申婧,则和黄依然、齐思云两组联动,演出了两组青春的故事,演绎四个年轻人不同的命运。
晓嘎山的故事只是作为一个大的主线存在于他们的故事里,各组又有自己的小故事。
新物种踪迹发现之后,专业的生物学家接手了这个项目。关图南作为协助,在晓嘎山下待了半年,和霍巡以恋人的身份,相处了半年,对彼此的感情有增未减。
但鲲鹏图南,落脚再久,终归还是要展翅飞上青天的。
关图南接到了同好的邀请,要去一座天堑一般的无人之境,听说那里的风景美过世界上大多数景色。
又在一个举杯对月的夜晚,关图南对霍巡说出了那句话:“霍巡,我可能,要走了。”
爱情与梦想,是关图南面临的抉择。
成全或自私,则是霍巡要做出的决定。
霍巡看了好一会儿月亮,压下喉头的哽塞,才问:“什么样的地方?”
“在国外,它还没有名字,我们叫它石山。”
“听名字就很危险。”霍巡喝下最后一口酒,眼泪有点收不住,于是躲闪着,仓促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注意安全。”
“你,不留我吗?”关图南抓住他的袖口。
霍巡双手捂着脸,埋在膝间,听到他这话之后,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不留。”
于是关图南也绷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此时的萨布已入冬,眼泪流下来便没了温度。
霍巡吸了吸鼻子,捧着关图南的脸,一双深情又伤感的眼睛盯着他:“这里是哪?”
关图南答:“三巡客栈。”
“详细一点。”
“西藏,萨布县城往西北继续行驶75公里,晓嘎山下1.5公里,在大片格桑花盛开的地方,有一间三巡客栈,老板叫霍巡。”
关图南顿了顿,补充:“是我此生挚爱。”
霍巡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他终究没说出挽留的话,而是擦去了关图南脸上的眼泪,颤抖着声音:“记住这个地址,别忘了回来的路,也别忘了……”
那句也别忘了我,最终没有说出口。
关图南却能够懂他的意思,拼命地摇头说不会。
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将最后那一点暖意都给了对方。
……
三年后的秋天。
暖黄的阳光洒到桌前的霍巡身上,霍巡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低头执笔书写。
随着书写,这段内容以霍修池单人念白的形式出现——
“图南最后回到了我的身边,太阳东升西落,格桑花年复一年灿烂如斯,我们的生命如投入晚林的飞鸟,寂静又热闹,暮暮如是,永无绝日。”
他停笔,合上书。
起身离开。
镜头拉近,给了这个本子特写,封面已经泛黄,以手写着几个字《生命:投入晚林》。
还有一行,字迹完全不同:——赠予图南,巡。
画面一转,随着霍巡走出门的身影,三巡客栈被渐渐落在视野之外。
他一身黑色大衣,走入隘口,来到一座白塔顶金边沿的寺庙前,拾级而上。
沿途叩拜者、诵经声不断,霍巡最终停在供灯室,为两盏长明灯添了油。
最后一个镜头,两盏长明灯的烛焰在他的瞳孔里跳动。
……
影片结束。
屏幕前坐着提前看成片的嘉宾们早已经泣不成声,几位女演员更是眼睛都哭肿了,手里的纸团根本不敢从脸颊上挪下来,眼泪一直流。
“虽然写剧本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知道结局,但我还是想说,你们真的太狠心了。”申婧哭着说,“霍巡太苦了……两个都……”
“这个结尾我真的太喜欢了,太喜欢了!这个文艺片的味道太正了,”胥莹眼角挂着泪,目光却是激动的,手上还有些颤抖。
她解释道:“就好像包着糖衣的药,需要咂摸一会儿,糖衣化了之后,那种苦味才会散发出来,并且越来越浓郁……这个结局也是,我听到图南回来的时候,以为你们改结局了,还为他们高兴了一下,但他朝着寺庙走去,我就品过来了,这种钝痛真的……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这个结局了。”
“书名底下那行字是图南写的吧。虽然没有拍出来,但我能想象出他们热恋的时候,图南提笔在封面上写这几个字的样子。”袁妙文再次用纸团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得多快乐啊…”
两位主演……其实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这场戏结束当天,霍修池入戏太深,太压抑心中的情感,爆发了一场情绪非常剧烈的哭泣,这是他从业生涯少有的情况。
而现在,关澈靠着霍修池的肩头,眼泪从内眼角滑到鼻尖。
他的头发还没剪,还是关图南的样子。
他以这样的方式,把关图南留得更久一点。
。
影片看完,他们这趟旅途也就走到了终点。
节目组在观影室的户外准备了一场篝火晚会,让他们各自回顾一下这趟旅程的开心时刻、难忘时刻。刚刚才止住哭泣的女演员们又开始掉眼泪。
最后,邵语济和工作人员提着啤酒走到大家面前,他率先开了一罐,冲着大家举起:
“咱们的节目也进入了尾声,很幸运能遇见各位,也很荣幸能够见证一个个故事的诞生。我敬大家,敬所有正在努力的创作者。希望,原创不死,影坛常青!”
“干杯!!”
作者有话要说: 《晚林》的故事结尾信息量有点大,而且写得比较有氛围,建议那一小段慢速阅读……我把自己都写哭了草。
结构也用了比较电影化叙事的转场,直接从拍摄跳到了成片观赏,加快了一些节奏(毕竟细写起来,全是拍摄,看起来太疲劳了)
嘻嘻,我个人是蛮喜欢的[憨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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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纪念
回到宜京已然深秋,路旁的法国梧桐金黄,风一吹,和宜京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一样,能掉一地金箔。
“好好,我马上过来。”飞机一落地,关澈就接到了辛桃的电话,挂了电话对霍修池说,“霍老师,辛桃在外面接我,待会就不跟你走了。”
霍修池知道他囤积了很多工作要做,他们这个团也快到了营业的末期,要在解散之前造最后几波热度,把粉丝们的热情再调动起来。
但霍修池还是撇着嘴,嘟囔了一句:“他们怎么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