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离有些出神。
才高一，还不是太紧张，寒假是完完全全的三十天，年都可以过个痛快。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离越来越讨厌放假了。
这样好像就见不到沈御了。
三十天有多久呢？
期末考试这一天，江离很早便来到了一楼，考场座位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靠着门口，一边吹风一边考。
沈御站在考场门口等江离已经很久了。
江离看着一个理科生，混得像一个文科生，在文科的考场上游刃有余。沈御好似察觉到了江离，对着他的方向看了眼，示意他走过来。
两个人没有说太多的话，沈御将口袋里的东西给了江离。
暖手宝，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的。
江离的手贪恋着这冬日里的炽热。
“冷了记得让监考老师关门，考试时间长，这个不热了还有。”沈御从包里掏出好大一包暖手宝。“怕你不够用，多买了点。”
江离接过黄色的大袋子，看上去怪怪的。“你不拿一点吗，我怕你也冻着。”江离关切地说，便握上了沈御的手，也不顾周围还有人。
沈御看着江离的手说：“你要是真怕我冻着，语文考试结束，我在后面的楼梯口等你，我抱着你取暖。”认真的口气听起来不像个玩笑。
“可以吗？”江离单纯地问句，一想到寒假要和沈御分开一段时间，他最近恨不得粘在沈御身上。
“你记得就可以。”沈御随意地揉了揉他的头，顺便对着过来的同学友好地笑笑，便漫不经心地离开了一楼文科考场区。
毕竟理科才是他的主场。
沈御的座位靠窗，适合养老。
周阳和他隔了一个组，坐在最后一位。
一个女生坐在周阳的前面。
巧了，就是那个每天下课在八班门口暗中观察的女生。长长的马尾调皮的扫来扫去，周阳本是低头看着语文书，却总是分神。
“啪嗒。”一支笔掉在了地上，女生看着笔滚到了周阳的脚边，迟疑了一下，决定弯腰去捡笔。
周阳在女生面前一直是暖男的人设，他是不会让女生弯腰捡自己脚边的东西的。
女生看着周阳递过来捡到的笔，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周阳客气地微笑了一下，没想有太多的交集，但是看到女生的脸，想起来那个天天在八班门口的女生。
是她啊。
过了许久，女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问了句：“你是不是八班的周阳。”明知故问。
周阳依旧保持礼貌：“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叫夏姮，十七班，你们楼上。我注意你很久了....没想到这么巧啊，你竟然坐我后面这次考试嘿嘿.....”女生好似有些心慌，尴尬地笑了笑。
十七班，是理科最差的班，这个班级基本都是靠走关系，或者中考分低，总之很乱，周阳也有所耳闻。
女生不敢对上周阳的目光，周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周阳点点，冲她友好地笑笑：“很高兴认识你。”
夏姮忽而抬头看着周阳，回了他一个笑：“嗯。”
忽闪的大眼睛弯了弯，她笑起来很是温柔，周阳对这次的座位排序很是感兴趣。
不知为什么，周阳心虚地看了眼沈御，生怕他发现什么。
好在沈御没有理会他们这边。
小小的邂逅并没有给考试带来影响，周阳耐下心答题，终于熬过了语文。
沈御交了卷子便出了考场，连答案都不愿意和周阳对。
考完试对答案遭雷劈，这话是沈御自己说的。
在二楼的楼道口等了好久，才算看见憨憨像做贼一样过来。
“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沈御一把拽过他。“我又不做过分的事情。”
“这边还是有人的，要不我们不抱了吧？”江离问道，向沈御的口袋里塞了个暖手宝，刚刚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捂热的。
“嗯，随你。”沈御靠得江离很近，手伸进了江离的口袋。“我觉得这里更暖和。”
江离便随他去了，路过的人只当他们俩关系好，没怎么注意这边。
江离缓缓开了口：“要放寒假了，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了？”
沈御点头，“舍不得了？”
“嗯，寒假有点长了。”江离看着灰色的天空，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森森的。
沈御在阴天更显白，金框眼镜下的他好似比平时多了份(/竞/诏/渎▽//家/)严肃。“记得想我。”只是这一句嘱托。
“你也是。”
两个人默默待了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
没有抱抱，江离再次后悔。
沈御再次回到考场的时候，看见周阳前面坐着的夏姮刚好面朝周阳。
两个人看着一份试卷好似在说着什么。
考完试对答案，遭雷劈。
沈御的大道理，周阳可不怕。
夏姮看着周阳的试卷突然冒出一句：“哎，你字挺好看的。”
周阳突然就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您可就别打趣我了。”周阳对自己的字心里还是有数的。
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周阳低头看着消息。沈御发来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五十五章 令人心酸
周阳轻咳一声慌乱的收了手机，数学考试正式开始。
沈御带着数学老师满分的希望，开始了他的作答。
这次的试卷难度不是很大，轻轻松松。
数学考试结束后，沈御提着包无视了周阳一个人先走了。
夏姮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周阳：“数学好难啊……这次又完蛋了。”
周阳在追沈御一起回家和安慰夏姮之间，断然选择了后者。
“确实很难，没事，慢慢来。”周阳轻声轻语地说着，一点也不像平时在他兄弟面前那样。
期末考试一结束，年级大榜就公布了出来。
文科第一，江离。理科第一，沈御。
周阳看著名单陷入了深思，沈御站在他身边看着红榜心情颇好。“怎么样，这次差了多少分?”
“二十九分，我好歹也进步了。”周阳看着文科的榜单，许诺很委屈地排在江离的后面。“我总是忘记江离也是个学霸来着……”周阳若有所思，突然问了沈御一句：“梁老师曾经让你去年级组领成绩，这次你那里好还有年级表吗?”
沈御笑笑，递给周阳一张纸：“兄弟我可就帮你到这了，走了。”拍了拍周阳的肩，转身向不远处的江离走去。
“见色忘友。”周阳在沈御身后悠悠地说。
马上就要寒假了，宿舍里的同学最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该走的基本也都走了。
江离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内心复杂。
“喂，奶奶，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江离站在一旁给奶奶打着电话，却不知沈御就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奶奶那里好像很安静，只是笑着说：“孙儿快回来吧，奶奶包了饺子。”
江离鼻子一酸，他确实很想家了。
匆匆地挂了电话，江离才察觉到身后的人。
“多大的人了，想哭鼻子?”沈御接过他手中的箱子。“我送你去车站。”
江离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而笑着看沈御。
一中的宿舍楼下，许多同学结伴，拎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提前道着新年快乐，然后分别，各回各的家。
“你今年去哪过年啊。”江离走在路上这么问了一句。
“回外婆家吧……我妈刚离婚，应该是要回去了。”沈御淡然道，过年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去哪都一样。
听着他的语气如此清冷，江离莫名觉得心疼，明明是这样的事情，却被他描述的如此简单随意。
寒假就这么来了，带着些遗憾或收获，大家纷纷离开了校园。
江离独自一个人来到车站，沈御还有信息课先回学校了，天确实很冷了，江离麻木到才意识冬天的真正面目，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流，让江离冷得缩在自己的大棉袄里，黑色的棉袄里面却是雪白的，毛绒绒的，这是江离来到市区自己买的第一件衣服，还算称心。
他搓了搓指尖早已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忙着点开手机听着沈御给他发的语音。
在这陌生的时间，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无疑是让江离最安心的。
回到老家的终点车站已经是晚上七点，天早就黑了，车站也没有那么的人，路灯寂寞着亮，江离拖着箱子，抬头看了看光的来源，以及路灯下站着的人。
是陈言，他在这里玩得最好的朋友，算是兄弟，上次之后，陈言也很少来车站接他了。
陈言很自然地走上前，想接过江离的包，手不小心碰上江离的肩，江离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陈言微微一愣，没当回事。
一路上，两人无言。
快是走到江离奶奶家的小院，陈言才开口：“你们重点高中，放假有点晚。”
确实，一中放假的时间比小镇上一些普通高中晚了些日子。
江离点点头：“你最近怎么样？”
陈言笑笑：“还能怎么样，混日子。”随意踢了脚边的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