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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病 完结+番外 (戈壁王叔叔)


  “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顾泽欢听了这话,还是没太大表情,只是闭了眼睛,好像是有点倦意。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苏知云和顾泽欢呆在一起大部分也不干什么,只是睡觉,他仿佛很困,总是要睡觉,昏昏沉沉的,白天睡,夜晚也睡,睡的时间却很短,睡眠质量也不好。
  他喜欢紧紧挨着顾泽欢,就像乐乐要紧紧挨着他那样,隔不了一小时就要醒来仰起头看看顾泽欢还在不在。
  因为他睡觉的时候总要做噩梦,有太多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东西,偶尔要在半梦半醒之间努力寻找青柠檬洗衣粉的味道,摸索到顾泽欢的衣服,攥紧了才能看见眼前黑沉沉的雾霭一寸一寸地蔓延了,遮蔽了血腥绮丽的幻境。
  睡不好的时候苏知云就要吃顾泽欢的糖,只是那个时候连糖也是不甜的,是一种很古怪的味道,像烂掉的梅子在太阳底下发酵了。
  但顾泽欢就能把糖果吃得很有滋味。
  他不缓不慢地将糖纸剥开,然后将糖送进嘴里,再细细慢慢地嚼碎了,咔嚓咔嚓地响,空气都弥散开那种甜蜜的滋味。
  苏知云总是觉得他吃的糖要比自己的糖更好一些,他想要说,想要从顾泽欢那分到一点糖,但又总怕顾泽欢不给,更怕顾泽欢讨厌。
  于是苏知云只是在顾泽欢睡着的时候靠过去悄悄地亲一亲他的嘴唇,好像这样就能分到点甜味似的。
  他的嘴唇发干发涩,裂开口子,只能尝到鲜血的腥气,而顾泽欢的嘴唇却柔软润泽,像花,像树,像叶,像一切你能想象到自然又漂亮的植物,会产出莹润的蜜糖,舔起来是很甜很甜的。
  苏知云舔一舔顾泽欢。
  就觉得自己的舌尖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桌上放着白色的药瓶,阳光落在上面,反射的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
  顾泽欢目光那东西上稍一停留,又迅速移开了。
  苏知云敏锐地察觉了,他开始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也不管顾泽欢听不听,想不想听:“我怕吃了药睡死过去你就不见了。”
  顾泽欢没说话,苏知云就会滔滔不绝地说一些没营养的话,东一茬,西一茬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像是很怕安静下来。
  从被关在这里不能接触外界开始,顾泽欢的话就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也可以不说话,哪怕是苏知云费劲心力想要讨好他,他也始终不开口。
  后来苏知云不知道去哪买了很多酒回来,他喝醉了,便大着胆子去吻顾泽欢。
  酒味好重,顾泽欢把头偏过头。
  苏知云被拒绝后像是生气了,就低头去咬,小狗一样地乱咬,他力气又不小,咬起来又认真,啃得四处血淋淋的,发完疯之后又要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去看顾泽欢,可怜又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顾泽欢不说话,一言不发。
  之前那样胆子大的苏知云好像又烟消云散了,他像个纸糊的老虎,不需要顾泽欢捅也能自己破,泻出许多怯懦不安的神情。
  明明顾泽欢一句话也没说,他就怕了,低头讨好地去舔顾泽欢嘴唇上自己刚刚咬破的伤口,尝到些腥气,眼睛又渐渐红了。
  “我想跟你做。”
  好久没有人做声,苏知云却笑了,他将顾泽欢的沉默视为默认,开始伸手拉扯脱拽对方的衣服。
  袖口脱到末尾就卡着下不去了。
  苏知云顺着袖口往下摸,摸索到了冰凉的铁索,他不动了,也不说话。
  世界在他眼里变得乱七八糟,连顾泽欢的声音也好一会儿才费劲地挤进一团浆糊的耳朵里——“我要上厕所。”
  苏知云点了点头,乖乖地站起身来解开锁链,他有点儿东倒西歪的,开锁都开了好一会儿。
  但他很坚持地将另一端的镣铐拷在自己手腕上,才牵着顾泽欢去厕所。
  连上厕所的时候顾泽欢都叫人从后直勾勾地盯着,目光灼热。
  若是换个人上厕所的时候还被这样看着,肯定要受不了,只是顾泽欢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苏知云的目光没盯着别处,而是专注地盯着他的腿,看得很出神,顾泽欢洗完手之后往他这里走,他便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
  健全的人,走五米的距离大概只要五步左右,折合下来也没有三秒钟。
  如果跑起来就会更快。
  所以要不是锁链的话,顾泽欢一定不会乖乖地带在这里。
  他可以很快地跑出去。
  苏知云想起在学校里的时候,顾泽欢比他跑得更快。
  于是苏知云就望着他的小腿,不自觉地出了神。
  他眼睛还是迷蒙的,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轻轻地笑了起来。
  后来的那几日里,苏知云都没有出门,顾泽欢斜靠在窗户边抽烟的时候,看见苏知云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很专注地看书。
  背抵着门口,他蜷缩着腿,安静的时候模样显得脆弱、病态、敏感,像一个忧郁的白衣少年,唯独不像一个会把人强行关在房子里的精神病患者。
  顾泽欢的目光往下落了,那些书籍都是一些有关于护理方面的东西。
  苍白的烟从指节分明的手指往上飘,他只看了苏知云一会儿,又移开了视线。
  红腥的火映亮了他的脸,眼睫浓秀,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
  烟灰扑簌簌落下,又在转瞬之间叫风吹走了。
  到了晚上,顾泽欢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苏知云往这里走过来,自己的腿则不知何时叫被褥层层包住了,动弹不得。
  苏知云伸手抚摸他的脸,有点冰凉。
  “会有点疼,你可以叫,没关系的,这里离市区很远,没人会发现你的。”
  他讲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显得暴戾,而是十分平静的,和缓的,苏知云手里的铁锤墨黑沉重,拖拉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不疼的。”
  他仿佛催眠一般轻言细语地说,反复地说。
  “不疼的。”
  ……
  苏知云低头亲吻顾泽欢沾满鲜血的掌心,他柔顺头发垂落下来,裹住脸颊,喃喃自语。
  “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这几天苏知云的精神反倒比先前要好多了,他就像一株终于收到灌溉的植物,倏然间变得生机勃勃,眼眸闪闪发光,亮得怕人。
  他十分细致地照顾着顾泽欢的起居,不厌其烦,甚至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轮椅,
  偶尔天气好的时候苏知云会推着顾泽欢来到花园里。
  外头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什么也没有。
  他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指着一棵枯死的树藤说:“这里可以种蔷薇花,要种白色的,因为到开花的时候会很漂亮,花瓣会像下雨一样扑簌簌落一地。”
  “如果你比较喜欢其他颜色,我们也可以换,你喜欢什么颜色?粉色?还是红色?”
  顾泽欢膝盖上盖着薄毯,风吹起他的头发,不言不语。
  苏知云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这里也不好,雨季太长了,他们都说腿脚不方便的人在下雨天会骨头痛。”
  一天,两天,三天。
  顾泽欢依旧不发一言,他是因滔天大罪被割去舌头的囚犯,传递痛苦的神经却长在了完好无损的苏知云身上,他要被这样的冷暴力逼疯,逐渐变得喜怒无常,要彻底发疯。
  屋内的白瓷瓶叫他发怒的时候砸的稀烂,买来的木槿花、百合花、洋桔梗、红玫瑰都洒了一地,苏知云光脚踩在上面,刺出了血也不觉得疼,只是盯着顾泽欢。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顾泽欢坐在床上,侧着头,眼睫上有尘埃飞舞。
  他陷在无处可逃的困境里,像困在高塔上的公主。
  看起来这样脆弱,穿着白衣,简直没人会苛责他。
  苏知云走了过去,他跪在顾泽欢的脚边,用沾了血的手指轻轻握住对方,然后低头亲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日子应该就会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拙劣的手法不足以全部遮盖掉自己留下的痕迹。
  所以当苏天麟破门而入的时候,苏知云的神情也并不显得意外。
  今天出了一点太阳,夕阳是暖金色的,镀在苏知云的脸庞上,使他低垂的眼睫几乎要显出一种让苏天麟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的神情。
  他头发蓄得长了,甚至有点儿太长了,扎在脑后,脖子却是纤细的,他跪在地板上帮顾泽欢穿袜子,从乌黑的衣襟里露出伶仃消瘦的肩胛,好像一只被扼断脖颈,濒临死亡的白鸽。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苏天麟的脸色很难看,他几步走到了苏知云的面前。
  苏知云被这样粗暴地扯了起来,他仿佛这才意识到房间里有人闯进来了似的,缓缓地抬起了眼睛。
  他的目光轻轻的从苏天麟身上驻留了一会儿,又毫无留恋地略过了,落到了他身后的一个地方。
  苏知云手里还攥着一只白色的袜子,他推开了苏天麟,在一片静谧之中蹲下身子,给顾泽欢穿好了另一只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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