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方案才是最优的,应该按这个来。”
“张医生,我觉得还是从一而终的好。”
……
林陆蹙眉。
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旁边就传来喊他的声音。
“林总。”
林陆顿下脚步循声望去,就见姚米从一旁闪出来,神色有些凝重,“林总,能不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
林陆看了一眼屋里正激烈讨论的众人,转身朝花园走过去。
姚米跟了上去。
站在空旷的草坪上,林陆问:“什么事?”
姚米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看到了,从到这里开始,一大帮人吵了那么久,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理出来,更不用说治疗方案了。”
“再这么下去,只会贻误病人的病情。”
林陆未置可否,只问道:“姚医生有什么建议?”
姚米想都没想,“继续以前的治疗方案,加强病人的记忆催眠和暗示。”
林陆打量了姚米两眼,面色不虞道:“我好像说过,要恢复病人的记忆。”
“……”
姚米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林陆还是这么的固执己见。
“可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咄咄逼人道,“难道你想让他永远活在痛苦的回忆里,每天都经受煎熬吗?”
“明明有更好的做法,只要用很小的代价就能换得平静的生活,你却因为自己而舍弃。”
姚米说得义正言辞,“林总,你不能这么自私。”
如果没有这两天的事情,林陆可能真的会有所触动。
催眠的好处他是见到过的,原本死气沉沉的人,因为记忆的改变而恢复平静,生活也看似回归了正途。
可谁去想过单岑自己的想法?
他被动的接受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依照着别人规划好的路去生活。
这样的人生,还是他自己的吗?
单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他的情绪也依旧不稳定,但林陆知道,他在努力的适应,努力的和心底的黑暗去抗争。
作为最亲密的人,他当然要无条件的支持。
而不是以为他好的名义,在他心里再划上一道阴影。
林陆眸色渐冷,周身的气势瞬间碾压而去,他直直的看着姚米,问道:“姚医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继续以前的治疗方案?”
还是在他那么明确的拒绝后。
姚米被林陆突然爆发的强势威压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她说道:“我只是基于病人的情况,给出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说着,她抬头直视林陆,道:“不可否认,治疗是有效的,对不对?”
林陆点头,“是。”
他垂眸道:“所以麻烦姚医生把治疗方案给我过目一下,如果没意外……”
姚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马上发给林总。”
说完就急匆匆的进了别墅。
林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
单岑在晚饭前拿到了病历。
放在两个文件袋里,每一份都很厚。
单岑看到后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开裂,“这么多?”
林陆被他难得出现的表情可爱到,笑着解释,“一份是医生的,一份是我做的记录。”
单岑想起他说过,每次治疗他都在场。
看来是真的。
“辛苦了。”
林陆从善如流,“为老婆服务!”
单岑:“……”
单岑瞪了他一眼,耳根处却不觉间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他没有马上看,而是先和林陆一起吃了晚饭,又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消食才提出回房间。
林陆当然想跟着,但被单岑拒绝,林陆无法,只能同意,但需要留人在门口守着。
单岑没意见,门一关,无所谓。
回到房间,他没有分先后,而是把两份一起拿出来,然后按着时间顺序对比着看,查找其中的差异。
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有用,但为了以绝后患,他只能防微杜渐,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放过。
单岑本身做事就专注,没人打扰时,他可以一直干下去。
所以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过。
林陆没有回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出了房间。
保镖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见他出来立刻起身打招呼。
单岑:“林陆呢?”
保镖:“林总有事出去,交代您先休息,不用等他。”
单岑拧了一下眉,“有没有说去哪?”
保镖摇头,“没有。”
单岑便没再多问,下楼喝了杯水。
看着餐厅外的湖面,他突然来了兴致,换了鞋子出门。
见保镖跟上来,他拒绝道:“我就在湖边走一会,不用跟着。”
保镖坚持,“林总交代,我们不能离您左右。”
单岑皱眉,但想了想林陆也是好意,便道:“那你们跟远一点。”
这倒是没有问题,保镖很痛快的应下了。
住在疗养院里的,或多或少都是些需要调养,或是特殊照顾的病人。
所以这个时间点,本该最适合散步的湖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影影倬倬的树木倒影和因为潮汐而发出的水击声。
很清静。
让单岑因为病历而不安的情绪渐渐的沉淀下来。
到目前为止,病历里没有任何关于他吐露真相的只言片语。
他很庆幸。
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要他多说一句,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亦或者说,是当年给他治疗的心理医生很强,没有让他在无意识时突破心理防线。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找当年的那位心理医生呢?
这样,既不用谨小慎微的担心会说错什么,也可以安下林陆的担心。
第119章
他是个行动派,一想到就把电话打到了季伯那里。
大晚上接到电话,季伯被吓得不轻,一接通就急着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关心单岑身体有没有问题。
单岑既觉得心暖,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老人家。
他低声安抚,“季伯,我没事,就是想问问,当初给我治疗的心理医生是谁,我想找他。”
季伯听到单岑没事刚松了口气,听到他的问题,心里不免又提起来,“你还说没事?”
单岑有些无奈,“是真的没事,找他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季伯也知道单岑一向报喜不报忧,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便道:“人已经退休了。说起来,你是他的最后一位病人,后来就不愿意再出山了。不然当年你高三的时候我也不用去找别的心理医生。”
单岑蹙了一下眉。
其实他对当年的心理医生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对方是个很慈祥的人。
说话时有一种魔力,会让你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思路走。
所以他还是想要试一试,万一呢。
“那有联系方式吗?”他问道。
“有是有,但不知道这么些年有没有换过。”季伯道,“我一会发给你。”
“谢谢季伯。”
挂断电话,单岑看着周围的环境,明显愣了一下。
他刚刚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陌生的地方,他环顾一圈,想着要不原路返回。
一道温和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小朋友,这是迷路了?”
单岑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坐在湖边,他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正笑呵呵的看向这边。
单岑狐疑的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小朋友。
他怔了一下,所以,刚那一声‘小朋友’是在叫他?
大概是看出他的迷茫,老爷子笑道:“没错,就是在问你。”
单岑:“……”
他朝对方点了点头,“你好。没有迷路,只是走得有点远了。”
老爷子点点头,“看起来是不太像。”
“那小朋友是要回去了?还是陪我钓会鱼?”
单岑这才注意到老爷子的身前架着鱼竿,旁边还放着一只水桶,湖面上有浮标亮着绿色的光,随着波纹轻轻飘动。
显然是在夜钓。
但,以二十三岁高龄被称小朋友,单岑心理压力挺大。
他委婉道:“老爷子,我姓单。”
老爷子却像是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哦,单小朋友,晚上好。”
单岑:“……”
“晚上好,我先……”走了。
“小郑,拿张凳子过来,让小朋友陪我钓会鱼。”
老爷子的话音落下,离这不远的树荫底下走出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张野餐椅。
“来了。”
被叫小郑的中年男人放下凳子,然后看着老爷子欲言又止,“云老,时间……”
“去去去!”老爷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别在这打扰我。”
说完朝单岑招了招手,“小朋友过来。”
单岑只好走过去,中年男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朝单岑点了下头后就转身回了先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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