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几乎冒出汗,近十秒的无言过后,他听到了透过话筒传来的声音。
“我在S市。”
作者有话说:
歌词出自五月天《温柔》,以后一定让文曦当面给云砚唱歌~这周六的更新挪到周五(明天)
第32章 我会去找你的
顾文曦对着手机笑了:“你住在哪里?”
“文曦,”杜云砚告诉他,“我明天就回去了。”
马路边上有些吵,但他发出的每个音节都清晰可辨。
“那我更应该见你一面。”顾文曦说。
“文曦,别这样。”
“哪样呢?外地的朋友过来,我不能见一面吗?而且——”顾文曦随口胡诌,“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反正杜云砚也不会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
对方果然犹豫了,过了没多久回了声“好”,接着对他说:“还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不,我想到你那里,”顾文曦坚持,“难道你——身边还有别人?”
“你想什么呢?”杜云砚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我给你发个定位吧。”
顾文曦在看到那条沉寂多日的对话框浮上来之后,如释重负。他没从手机软件上叫车,直接上了路边的一辆的士。
汽车在夜色中飞驰,顾文曦打开了靠近自己这边的车窗,微微的凉意拂面。
杜云砚的落脚点就是靠近火车站的一处极普通的小旅店,车站附近人流量大,环境也较为杂乱,路边不少随意停放的车辆,尤其是酒店门口。司机勉强将车停在几米远之外的地方。
顾文曦付过钱,刚打开车门便瞥见站在招牌下等待的人,身穿卡其色长风衣,抻着脖子向马路上张望,霓虹的彩光在脸上跳动。
他走得飞快,因为头晕,步子有点飘,直直地来到杜云砚跟前:“你怎么还出来了?”
杜云砚四下看了看:“这附近有点乱。”
顾文曦猜到他担心自己,感觉更舒坦了,只是嘴上逞强,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半个月没见了,其实彼此没多少变化,顾文曦却有种恍然隔世之感,也许是醉酒的原因,对方的脸有些重影,像幻觉。
杜云砚扶住他,把人拽进前厅。酒店的年代久,条件一般,电梯也非常老旧,开关门极其缓慢。
进电梯后,杜云砚问他:“你喝多了?”
“生日哪有不喝酒的?”谎也扯了,顾文曦干脆装到底。
杜云砚的神色略带迟疑,问他:“今天是几号?”
“嗯?”顾文曦天天在家待着,对时间日期完全没概念,何况现在还不怎么清醒,“什么几号?”
“你连你生日几号都不知道?”
“当然记得,是十——”
电梯“叮”地一声响,杜云砚先走了出去。
顾文曦的酒醒了一半,拼命在脑内算日期,快步跟上去:“我的生日是——”
“好啦,别蒙我了,”杜云砚打开房门,请他进去,“你生日不是十二月十六号吗?”
顾文曦在门口呆了半晌:“你怎么知道的?”
“身份证啊!”杜云砚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登记过你身份证你忘了吗?”
也许他天性细致,记住这种小事不在话下,所以说得如此轻巧。然而顾文曦心中仍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法平静。而且生日那天,他还记得是两人一起看夕阳的日子,就是从山坡回来,他才看到手机上的祝福信息。
“那天你带我去看落日,是因为我生日吗?”
杜云砚被他过于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扭开了头:“嗯。”
顾文曦庆幸今天厚着脸皮坚持来找他,还编了这么离谱的谎,才会知晓曾经的这段插曲;同时也明白了,就算知道他是瞎编的,杜云砚还是选择纵容自己的无理要求。
“哎,那你呢?”他眼神一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的生日也早过了。”
“哪天呀?”顾文曦不依不饶地问。
“十一月六号。”
“十一月啊……”顾文曦算计一下,“那你上个生日的时候我已经过去了吧?你怎么不早说啊?”
杜云砚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不屑:“早说干什么?”
“早说我还能给你准备个惊喜呢。”
“你的确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顾文曦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那天自己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蠢事?
“差点把我的厨房炸了。”杜云砚平静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咳,”他想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个和对方大吵了一架,“谁让你不说呢,我哪知道。”
翻旧账没意思,杜云砚本来也不打算再扯这些,他接了一壶水烧上:“傻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吧,在外面不用太讲究。”
顾文曦才顾上打量这个条件非常普通的标间,两张单人床之间只隔了一个小床头柜,靠窗的一张被褥完全没动过,放了包和一些日用品;靠墙的那张才像是杜云砚睡的,被子是摊着的。
顾文曦坐在他不用的那张床上:“你过来以后一直住在这里吗?”
“对啊,不然还能住哪?”
顾文曦想起那天在蛋糕房外看到的情景:“我还以为你在云翰那里……”
“云翰?”杜云砚诧异,“怎么可能呢,云翰是住宿舍的。前两天他正好联系我,顺便才见了一面。”
“他联系你?”顾文曦不解,“你这次不是来看他的吗?”
“不是。”杜云砚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壶里的水烧开了,杜云砚走到桌台,倒了两杯热水凉着,背对他说:“我以前的一个老师过世了,我来祭拜她。”
“你以前的老师?”顾文曦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你以前在这里上学吗?”
杜云砚“嗯”了一声,仍未转过头来:“是我初中的语文老师,初中毕业我就离开了,她也退休了。”
原来他是为这个原因回来的,而且他也是在S市长大的。这两个认知无不令顾文曦意外,他从未想过他们曾经有十来年的时光是在同一个地方度过的。
“那个老师……对你影响很大吗?”
“嗯,”杜云砚又点了点头,“她就像我另一个亲人,我们保持过十几年的通信。”
说到通信,顾文曦想起刚加微信的时候,他说过在写信,应该就是给这个老师写的吧。
“抱歉,文曦,你走的那天,我就收到了消息,前些天我……我只想一个人待着,谁都不想理,云翰联系我那天,我也只告诉他是来办私事的,我说不出口……”他的气息不太稳,但听不出任何鼻音。
“那就不说了。”巨大的信息量之余,顾文曦察觉得出,杜云砚心里的哀恸远比表面呈现出来的多,现在不是纠结其他问题的时候。他上前一步,“云砚,你转过来好吗?”
杜云砚慢慢地转过身,脸色苍白,双眸一片清明,他没有流泪。
顾文曦微微张开双手:“我能抱一下你吗?”
杜云砚踌躇了一刹,还是点下头:“嗯。”
顾文曦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背,没有用多大力,极轻地环住,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过了几秒,他终于感觉到杜云砚也抬起双手虚揽住他的背。
来到这里以后,杜云砚第一次感到安心,好像不必再面对他一直想要驱散的噩梦。他半闭起眼。
“云砚,你想哭吗?”顾文曦突然问道。
他又睁开了眼:“我不会哭。”
“你从来没有哭过吗?”
杜云砚缓缓吐了一口气,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是他最后一次哭。
刚上小学那年,有一次某门副课上,老师让大家交流各自的家庭,别人都说了爸爸、妈妈,而他只说了妈妈。同学们都很好奇,一直问他的爸爸在哪,可是他也说不出来。
回家以后,他问杜雅宁,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说到后面,小声哭了起来。但是杜雅宁跟变了个人一样,发疯似的骂他,那些话他至今都无法忘记。
“你问我我去问谁呢?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凭什么觉得委屈?该哭的是我!你和那个男人一样不是东西!”那天也是杜雅宁唯一一次打他。
快一个钟头的时间里,杜雅宁又打又骂,出于恐惧他收了声,不敢反抗,只是压抑着声音吸鼻子。过后,杜雅宁又开始后悔,抱着他哭,说对不起,可是他再也不敢哭了。
从那个时候起,杜雅宁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吃着抗抑郁的药,好的时候非常温柔,教过他许多读书做人的道理;发作起来虽然没再打他,但骂的话越来越难听,说他是杂种、说他不该出生,只要他流露出一点委屈的痕迹,便是更加无休止的谩骂。
直到他学会了隐藏一切消极情绪。
流泪的感觉早就忘记了,他还会在杜雅宁哭的时候对她说:“妈妈,我帮你做饭。”
现在想起,他也不认为值得悲叹,母亲是真正的可怜人,这是属于他们的命运。于是他对顾文曦说:“哭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在意你的人也跟着难过。”
“不是的,”顾文曦说,“我如果看你哭,的确会难过,但不是因为你哭了,而是那些给你带来痛苦的事,也让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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