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鸡汤?”贾赦呢喃了一句,闻言一顿,干脆低下头,“朕乏了,你们若没什么事情,就退下。”
“回皇上,甄妹妹也是关心与您,我们此番前来……”资历最老的凌贵妃开了口,温柔的表达了自己的祝福之心后,缓缓开口,“此外,后宫之中因……”眼眸露出一丝的惧意,“忠义亲王一事,人心惶惶,流言蜚语不断,臣妾想着若是真有邪……”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皇帝忽地病重,并且罢朝,让朝中后宫众人都慌了起来。
泰宁帝在位几十年,从未因病辍朝,纵是有病在身,也依样不眠不休忙于政事,可是这一次,却是放权三王,阁臣批阅,若是在平时,他们也不会如此的慌乱,但是如今太子被废不过月余,夺嫡正激烈之际,不得不让人各种揣测,是否皇帝故意为之?
秉承着法不责众的念头,他们利用整顿宫务的借口,齐齐过来请安,想要一探虚实。
贾赦只觉头皮发麻,抬头望了一望远处,又死死的盯着说话之人,直把对方未说完的话语给劫断,沉声道:“后宫不得干涉朝政,你们都忘记了吗?!”
众妃闻言面色一震,半晌无言。
贾赦挥挥手,直接命人退下。刚倩影消失在门口,贾赦忙不迭的刷刷写信,皇帝,咱们来谈谈晚上怎么睡觉问题啊~~爷万分不喜那啥之后还要盖中宫笺表,被记录在案啊!
最重要的事,咱们审美观念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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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锦接到信件,不禁眉头紧锁,翻拉了一圈贾赦的记忆之后,脸色阴沉下来。
为什么每一次贾赦的关注重点都是与众不同?!
他如今想着如何帮着人顶门立户,撑起当家继承人的颜面,他却是每日一求难信,不求他能穿上龙袍像皇帝,但也别如此拖后腿!造假萝卜章还没处理好,这边又写信求问,他晚上该翻谁的牌子好。
简直是……
司徒锦端起茶盏,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旋即,看着没规矩,衣冠不整闯进来的妇人,当下就被冷冷呛了一口,面色一沉。
“大老爷,求求您做主啊~如今不说满府的主子,连这管家的婆子秧子也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月钱克扣……”
听着期期艾艾抱怨非常的话语,司徒锦当即身子一僵,他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不看眼色行事的!余光缓缓瞥了一眼贾赦的继室邢夫人,五官虽然清秀,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之气。
脑海回忆起贾赦与其的相处,眉宇紧紧皱成眉。
愚弱听话,抠门,不能涨面子,有小舅子上门打秋风,便是贾赦对其十几年贾家大太太所作所为的评价。
五品破落户的小官宦之女,闺阁之中颇有“贤名”,能将家产拽在手里当成嫁妆嫁入荣国府,却让兄弟一家租赁房屋过活的女人,贾史氏可真是悉心给大儿子翻阅京城闺秀,选出来的人才啊~揉揉太阳穴,听得邢夫人事无巨细的哭诉,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几天前迎黛玉的时候,她听到了王熙凤跟二太太说到这个月的月前已经发放了,但是一回院子一问,自己还没有领到,于是自我感觉受到了欺辱,跑去跟儿媳妇王熙凤对峙,嘴笨不会说话,落得满地打滚的结局,灰溜溜的跑来求做主。
听完之后,司徒锦眼睛不由微微睁大了一番。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从灵魂穿在贾赦身上,他发现自己时时刻刻在刷新承受能力。
不说贾赦后院有多精彩,就说这婆婆跟儿媳妇理论,最后还败北,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简直是……必须双方都得贬到浣衣局里去!!!
见过没规矩的,没亲身体验过这没规矩的。果然吃过猪肉跟见过猪跑,这期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说够了吗?”
听到贾赦的说话,邢夫人眼眸乍然一亮,旋即又蓦地暗了下去,看着面色黑沉如锅底的贾赦,饶是她在木讷,也知晓贾赦此刻心情很不好,惴惴不安的垂下了头,小声道:“大老爷,我……”
“够了!”司徒锦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看着邢夫人垂头,手似死死攥着衣袖口,面色颓然,衣衫染灰,整个人看上起如“农妇”一般,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面上是说不出的神情,狠狠的吸了口气,“你先给朕……”都被怒的神智不清,挥挥手道:“你先给大老爷我去洗漱妆扮一番,谁家大夫人,如你?来人,请夫人下去!”
边说,又命人去叫贾琏前来。
邢夫人立在身侧,抿了抿嘴唇,手拽得更紧,眼角隐隐有些发酸,她无儿无女,无所依仗,不拽紧钱还有什么办法?
这家人,个个嫌弃于她!
☆、 第11章 整顿
司徒锦抿口茶,降降火。
须臾,贾琏便疾步而来,看着一脸不虞的“贾赦”,行完礼,看见空的茶盏,忙赶上前,倒茶,轻声道:“父亲,您今日貌似心情不好?”说完,又是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司徒锦的神色,“您……”
“嗯。”听着贾琏的宽慰,司徒锦下巴微抬,抬眼斜看了一眼贾琏。侧面看去,他这便宜儿子,一双丹凤眼,美目流转,硬生生的将原本俊秀的五官露出一股轻佻的味道来,挥之不去纨绔公子的味道!
而从他眼眸里映射的自己,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
垂眸闪了闪,司徒锦接过便宜儿子倒的茶,抿了一口,而后道:“为父之前交于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父亲,儿子还在与人牙子接触中。”贾琏听见问话,忙不迭的将自己这一日的所为交代了出来。
司徒锦点点头,而后揉揉头,“我原以为可以慢慢的改变,但是今日才更深刻认知到贾家,主不主,奴不奴……客居的小姐居然跟宝玉住一起!”说道最后话语中露出一丝冷厉,“你媳妇管家连最基本的男女七岁不同席都忘记了吗?”
贾琏心里一突,忙解释道:“父亲,这事老太太安排的,凤哥儿她不过是……不过是……”支支吾吾的,贾琏话说不下去。其实,他也纳闷着,老太太说来说去如何喜欢姑姑,对林家表妹的到来有多么的重视,但是最基本的衣食住都未过问。
司徒锦眼角一扫,露出一丝的讽刺之意,“内里如何,别人众不会管,大家只会道荣国府没有规矩,坏的是当家大房的名声!”
“这……”贾琏顺着话语一思绪,面露诧异神色,“父亲你这是说二房在败坏我们的名声?”
“择日不如撞日!”摆摆手,司徒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今日便带人抄了那些败坏名声的家仆,爷在内坐镇。人手……”嘴角抽抽,眼眸闪过一丝的果决,只能杀鸡用牛刀,“人手?你拿着亲笔书信去五花内巷艾府找管家!”
贾琏双手郑重的接过信件,眼眸里闪过一道崇拜,待到艾府见了管家,领着五十个威风凛凛的大汉,再看着“贾赦”的眼眸已是炽热。
他爹果然是深藏不露!
司徒锦挥手示意贾琏将贾家仆从搞定,而后将信笺揉碎,紧紧的捏在手里,但是掌心纸团像是火球一般,嗤啦嗤啦的在心里燃烧着怒火。
贾家,再不清理,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日荣宁后巷,荣国府里有头有脸的奴才家中,尤其是赖大家,周瑞家,作为重点整顿对象,一家家的全部抄过去!被抄家的无论如何的哭天呛地,就算贾琏被喊的心软,作为手下,训练有素的黑衣仆从下手丝毫的不手软,手刀敲昏塞嘴捆绑,动作熟稔极了。
被抄出来的东西,也一车一车的运到贾家的荣禧堂。
荣禧堂里,司徒锦坐在上首,上下打量着贾政。
贾政虽然也被抄出来的一箱箱珍玩给气得面色发愠,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贾家荣国府的面子尤为重要,尤其是“贾赦”如此张扬的行事,他一点也不喜!因为,贾赦的底气十足来源于他是名正言顺的家主。
这一出,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告诉他就算在荣禧堂住了将近十年之久,走在外边顶着荣国府的名号,也不过是……暂代。
十多年时间,他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理所当然的……今日不啻于晴天霹雳,将他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提到了台面上。
“大哥!”贾政语气加重,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的不善,“赖嬷嬷是母亲身边得用的人,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您这般行事,也不怕寒了府上忠奴的心!”
“老一辈出来的猫儿狗儿也要体面?”司徒锦冷哼一声,斜视了源源不断抬进来的账款,阴沉沉的笑着,“二弟,你看着满院子的箱子,说这话心不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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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你这个孽子!”贾母收到消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而来,刚入沿廊,便听到兄弟的对话,拄着拐杖,猛的捶地,发出咚咚的响声,“你这个孽子,你这是翅膀硬了,打算忤逆,”
“太太这话是何意?”司徒锦不急不缓的起身,缓缓的给了行了个家礼,而后又缓缓的坐在上首,不同以往的半搀扶人过来。
贾母顿时气得面色发沉,看着姿势笔挺如松竹一般的大儿子,心里咯噔一身,眼眸中露出一丝的狠戾,这大儿子真的是翅膀硬了,不肯再听她的话了!